粉坊可是冀南城有名的**地,天色渐暗,只留一丝残阳的余辉射落水面,将粉坊周围的水面映得红晖粼粼。
也许它不是冀南城里最大的**楼,却是花楼中最为热闹的地方。
粉坊占地不大,只因它四面环水,只有一条铁索板桥通向粉坊大门。
夜幕逐渐拉开,夕阳余辉方尽,天边那头已升起一轮淡淡弯月。粉坊楼前彩灯摇曳,一拨拨客人踏着月色走进粉坊,楼宇内早已处处笙歌。
粉坊一共分为三层,二三楼乃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一楼则是粉坊最为有名的流舞台。刚行进大门,便见正中一个圆形舞台坐落在迎宾台的正前方,三圈实杉木板铺就的半圆形台阶环绕着整个流舞台,将整个舞台支得更高,也让台下的宾客看得更加清楚。
蓥沁悦扫视着如此奢靡的楼宇,心中暗暗咂舌。再看流舞台上,歌舞霓虹,迷住了众宾客的眼。
还颇有些现代舞台的味道,懂得用不同油纸做成灯笼,映射出各种灯光色彩,蓥沁悦心道。
“藤公子啊,您可来了,这次还是要妖儿来陪吗?哟,瞧瞧,您还带了人来啊。”一见藤以格几人进来,粉坊的柳妈妈眉眼立刻堆满笑容,迎了上来,一瞅见他身后的两个俊美风流的公子,眼睛都放出光来。
蓥沁悦心中暗嗤,看来藤以格来这儿都混熟了,这老鸨都知道他是个大金主。他们都知道粉坊是个**场地,她今天特意换了身男装随子涔和藤以格过来。
藤以格没料到柳妈妈会抖露他的底,尴尬地咳嗽一声,才道:“我今日是陪两位朋友来喝杯酒的,柳妈妈,先给我们找个静雅地厢房。”
子涔没到过妓院,显然有些拘束,反倒是蓥沁悦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不时朝楼上瞅瞅。
藤以格引着两人上得三楼来,步入厢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淡雅清新的布置。壁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不若其他厢房中那一幅幅**画图,引入非非。
“小悦,子涔兄,对这里可满意?”
小悦点了点头,微笑道:“没想到粉坊还有这么雅致的地方,实在是想象不到。啊,对了,有没有曲儿,我要听最好听的。”
“呵呵,还有谁能胜过小悦的弹技,要不小悦给我们奏一曲如何?”藤以格直盯着她,两眼泛着光,若能听她一曲,也不枉此行了。
“王子此言差矣,难道王子不知粉坊中有一‘七弦琴女’之称的潇潇,她的琴技卓绝,何不请她弹奏一曲?”蓥沁悦推得倒是干净,何况,她推出潇潇自有她的用意。
藤以格心中失望,未免在美人面前失态,他爽快答应了,出了门去找柳妈妈商量。
秦子涔疑惑不解:“小悦,你卖的什么关子,你明知王子对你心怀不轨,还敢答应他来此!”
“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得逞的,不是还有你和潇潇替我挡着嘛!”蓥沁悦眨眨眼,脸上的笑容高深莫测。
潇潇走了进来,清冷的表情在看到沁悦二人时,立刻激动起来,“老师!”
蓥沁悦看到她身后不远的藤以格,赶忙打了个手势,道:“潇潇姑娘,上次小悦未能聆听你的曲子,今日特意前来,希望潇潇姑娘能弹奏一曲,以慰遗憾!”
聪明如潇潇,立刻会意,她接口说到:“小悦姑娘过谦了,潇潇不才,只能抚琴稍助娱性,蒙小悦姑娘不弃,潇潇只好献丑了,还望姑娘指点一二。”
她端坐于七弦琴前,脸上的表情几乎一瞬间变得专注起来,一道道优美的音符滑过琴弦,犹如灿烂的烟火,瞬间点亮了厢房的气氛。
藤以格借着她二人聆听琴曲的时候,不时往他们杯中添酒,眼中露出些许黠光,被潇潇尽收眼底。
音符休止,沁悦三人招来潇潇一同饮酒,潇潇从门口伺候的女婢手中接过酒壶,笑意盈然地给众位宾客添酒,“来三位尝尝,这可是我粉坊中的玉液琼浆,平日难能品尝。”
正值酒酣耳热之际,藤以格匆匆出了房门。
不多时,蓥沁悦同子涔已然醉倒,潇潇起身开了门,示意门外几人分别将二人台到二楼两间厢房。
柳妈妈笑开了眼,对着刚刚借口如厕的藤以格说道:“藤公子,我可是照你的话把事情办妥了,你看这……”
“喏,这是一千两银票,拿着吧。”藤以格红着眼,一阵旋风般扑向二楼最后一间厢房,那是他事先预定好的。
微弱摇曳的烛光映在不远处的床上,红罗粉帐内,隐约可见一妖娆美妙的躯体泛着淡淡幽香,引诱着酒意酣然的藤以格。
“小悦,我来了!”男子猛地往床上一扑。
此时二更已过,稍嫌冷清的街面上拉出两道淡淡的身影。
“藤以格真不是东西,竟然让人在酒里下药!”颀长的身影在路边人家门前的烛火的照耀下露出了愤怒的俊容,正是粉坊中醉酒的秦子涔。
另一个纤细的人儿说道:“还好潇潇替我们把关,呵呵,今晚王子恐怕要与那妖儿大战一场了。就不知给妖儿吃的药药效如何,王子今晚恐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光潇潇的出场费就……”
轻快的声音越来越远,隐隐听到街上传来阵阵清朗的笑声。
翌日清晨,藤以格醒来,却赫然发现躺在身旁的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小悦,而是粉坊红牌妖儿。
他几乎咬碎一口钢牙,费了那么多心思,竟然连美人的手都不曾摸到,叫他怎么甘心!
藤以格是红着双眼来到宣秦府的,刚进客厅,便见那杏衣佳人含笑盈盈地站在秦子涔身旁,心中没来由一阵嫉妒。
蓥沁悦一见藤以格进来,俏脸一拉,似是有些不满:“王子,您昨儿怎么把我们丢那儿独自走了,我们醒来看不到人就自己回来了。咦?您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昨晚没休息好?”
看到小悦关心的眼神,藤以格心中的怨气不免消了几分,“没事,我昨晚喝多了。对了,你们跑哪去了,我找不到你们,你和子涔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哪里敢把自己所做的事抖落出来,蓥沁悦就是料定他不敢说出此事,才故意来个先发制人,“昨晚我们四更天才回到府中,哎,也不知是谁把我和公子移到二楼厢房中,我们俩都醉了,醒来又找不到您。”
蓥沁悦这么说是替潇潇开脱,否则他追查下去,定然知道是潇潇坏了他的事。
藤以格心中咒骂自己喝多了误事,每次都让这个小丫头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