饺子比赛总算告一段落了,不用说也知道克莱尔有多兴奋。自认立了大功的克洛德,高冷自负地背着手,大步流星气势高昂跟在她身后,像极一只将欲开屏的孔雀。
姑娘们叽叽喳喳谈论着李姐的表情有多搞笑,只有可怜的彼埃尔,一人孤独地跟在最后。他低着头,不苟言笑,看起来忧心忡忡。
孔雀克洛德终于惊奇地发现彼埃尔不在身边,他回过头,只见彼埃尔像一只泄了气的橡皮猴子,垂头丧气,拖着两条腿艰难地迈着步伐。
这家伙,总不能因为我抢了他风头吧?我在胡想什么?卡西可不是这种人。
他停下来,只见彼埃尔从他身边掠过,眼睛盯着地上,完全就是把他当成透明人了。
“卡西!”
彼埃尔停下来,这才发现克洛德在叫他。
“出了什么问题?”克洛德问。
“没有、没什么……”
克洛德摆起一副要教训人的脸:“是吗?这可不像你。真的没有事瞒着你的主人我?”
彼埃尔一窒:“你早就不是我的主人了。”
“什么时候?从你把我推下钟楼起?还是从你把约翰扔下去起?”
“你知道?”
“知道什么?约翰吗?是的,当时我就在人群里。”
彼埃尔警惕起来,做好了防御,一副“要打架就来”的样子。
克洛德突然一笑,轻拍彼埃尔肩膀。这细微的动作反吓彼埃尔一跳,弄得他不知所措。
“我很伤心,真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又松了一口气。时代变迁,我们早不是以前的我们了,不是吗?所以,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在烦恼什么?大猩猩?”
怎么能让他知道?帕盖特太太来到公寓以后要怎么办?如果克洛德认出她了该怎么办?不,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克洛德一定不认识她,而且,就算他认出了她,他也不清楚那件事。那么帕盖特太太呢?她或许能认出他?那么她一定不会让女儿跟他待在一起的。就是这样,不会有事的。
“你在发什么呆,卡西?”
“不!没有。”彼埃尔下定决心,“没事,其实我只是在想,我们该怎么招待帕盖特太太呢?”
这回轮到克洛德紧张起来了:“帕盖特太太……很……挑剔吗?你不说我倒忘了,她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东西?”艾米曾经教给他,从前婆婆是个可怕的生物,现在丈母娘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她,还好吧……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她挺喜欢小孩子的。”
克洛德半开玩笑:“那完了,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在一天之内给她生个孙子出来啊!”
彼埃尔给他胸口狠狠一拳。
“呃……开个玩笑而已。”
“你怎么越来越像约翰了?”
“是吗……”
“如果你想讨帕盖特太太欢心,无须这么费劲。”因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彼埃尔心想。
下午两点半,一行人在机场大厅等候帕盖特太太,茱蒂这个好事的家伙,非说要弄个牌子高高举起来,这样帕盖特太太很快就能找到他们了。乔伊对这种做法嗤之以鼻,她又不是不认识我们。
“还没有到吗?”克洛德有点焦急,一方面是对未来预知的恐惧,一方面是,他着急着想去看看飞机,可是只要克莱尔的妈妈还没来,是绝对不能走的。
“你完全可能先离开一会儿,克洛德。我猜妈妈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到。”
“那好吧,放心,我很快会回来的。”克洛德得了赦令,像脱缰的野马飞奔出去。
时间越来越紧迫,彼埃尔考虑着,趁克洛德不在,是不是应该先给帕盖特太太吃一颗定心丸?
“唉!看!来了来了!”茱蒂喊道。
帕盖特太太拉着紫色行李箱朝她们走来,并挥了挥手。她身穿貂绒大衣,披上酒红色围巾,脚穿黑色高跟长筒靴,一头烫过的卷发自然垂到肩膀,戴了黑色墨镜,看起来雍容华贵,时髦新潮。她的脸上虽然刻上了岁月的横沟,但风韵犹存,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亲爱的们!有没有想我呀?”帕盖特张开双臂,给克莱尔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又去拥抱乔伊和茱蒂。
“当然了老妈。我都快想死你织的毛衣了。”克莱尔打趣道。
“想你!还有我的打印笔!”
“就知道你这小东西只惦念着这个。”帕盖特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礼品盒。
“哦!天啊!我爱死你了帕盖特!”乔伊一蹦老高,抱住帕盖特太太又是贴脸又是亲吻。
“好了。”帕盖特太太问克莱尔,“现在,告诉我。那个从彼埃尔手里把你拐跑的流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