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克洛德和彼埃尔拖着狼狈疲倦的身体,把自己塞进汽车里,直奔克莱尔的公寓。
克洛德手捏下巴,直愣愣盯着后视镜,好像能从镜子里盯出金子一样。他表名平静,实际心急如焚,在脑里一遍又一遍重现保洁人员的话。他再也没功夫去欣赏周围转瞬即逝的美景,一股脑一次次重复“爱情谷”这个词。想想这个充满欲望的词语如污水流入克莱尔洁净的耳朵,克洛德就郁闷得厉害,比在他脸上左右开弓扇上几个耳光都要羞耻。他倒宁愿被克莱尔扇几下,如果能挽回时间,不让那个词语流入她的耳朵。
“你去过爱情谷几次?”开着车一路不说话的彼埃尔突然开口问道。如果不是看在两个人的性命现在都在他手上的份上,克洛德一定抓起靠垫扔过去。
“一次。”克洛德恶狠狠咬牙吐出这个词,彼埃尔投来“我不信”的眼神,不过叫克洛德给瞪回去了。克洛德对自己的错误向来很健忘,他像以前在巴黎一样指使彼埃尔,完全不记得一天前还在请求他的原谅呢。
在安静的空间里,时间过得很慢,特别是里面的人着急的时候,更慢。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小区,克洛德反而害怕了,他放弃电梯,和彼埃尔慢吞吞一步一步踏着阶梯上楼,活像一个死刑犯走向断头台。
该来的总要来,二人站在门口,却没一个敢进去。
“你说,待会儿咱们一开门,会怎么样?”克洛德心虚地问。
彼埃尔听出他的恐惧,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对她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准备好了吗?”彼埃尔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自从克洛德来到公寓,他便悄悄跟菲娜要了公寓的钥匙以备不时之需。
“你为什么会有钥匙?!”
彼埃尔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克洛德还有这种奇怪的关注点。
“我开了?”
克洛德点点头。
“如果她一个枕头一把刀朝你飞过来,那就没事了。”
克洛德点点头,不对!什么叫“一把刀飞过来就没事了”,被劈死怎么办?
“咔嚓”一声,彼埃尔扭动钥匙,门应声而来。
二人鬼鬼祟祟朝屋里瞄了几眼,既没有枕头也没有刀,连个人影都没有。彼埃尔和克洛德面面相觑,这时菲娜碰巧提着水壶路过,瞧见这两个探险家。
“呦,你们回来了?爱情谷好玩吗?”
两个人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
“男人啊。”菲娜摇摇头,耸了耸肩。
克洛德问:“那个……克莱尔在吗?”
“她?在床上躺着呢。她们两个病起来,能把我折腾死。”
“她病了?!”二人同时脱口而出,“我怎么了?”
“我去看看。”还没等女佣回答,彼埃尔冲过去。
“我也去。”克洛德终于反应过来,他可不想落在彼埃尔后面。
彼埃尔还算有点理智,在克莱尔卧室门口停下来。他突然停下来,紧跟在后面的克洛德来不及刹车一下猛撞在他身上。彼埃尔似乎丝毫没有感觉,照乔伊的说法,他肌肉比钢还硬,给他一棍子都不会痛。可怜的克洛德可惨了,捂着鼻子疼得弯下腰。
朱蒂坐在克莱尔床边,她的病人睡得还算安稳,脸上的红肿消去不少,手背扎着针。
“她还好吗?”彼埃尔问。
朱蒂刚想回答,克洛德一手捂鼻子,一手去探克莱尔脖侧的脉搏,轻轻撑开眼皮,检查她的眼睛。
“她没事。”克洛德说。
朱蒂一脸惊奇:“你还懂医?”
克洛德一脸神气:“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