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这样,看似牛比哄哄的,但是当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犯下滔天大错之时,却永远生不出一股子狠劲儿,将自己错误的行为进行到底。这可以说是幸运的,因为这对一个社会的安稳来说,有着巨大的助力作用。但也是不幸的,因为这种人永远如狗肉一般,上不了“正席”。
当那差役看清楚令牌时,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原以为自己吃定这二人了,谁叫这二人“不懂事”,该有的一点小意思都不表示…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二人竟有着大人亲自给予的令牌,他当门差已经有些年头了,自然认识这令牌对于一个县衙来说意味着什么。
“现在可以进去通报了吗?”云晴笑眯眯问到。
“这…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不计小人之过,有这块令牌,二位可以直接进去等候,小人立刻去通报大人…”想了想,那差役便速速跑了进去。留下的之前哈哈大笑的同伴也一脸笑容带着云晴和张元走进衙门内。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比哭还要难看。
那差役将云晴和张元安排在县衙会客的主厅等候,便连忙说:“二位请稍等,小人这就将二位的马车牵至院内。”随后看见张元警惕的目光,又慌忙说:“二位请放心,里面的东西保证一件都不会少。”
待那差役退下之后,云晴方有空打量着这间会客厅。县衙总算是一城之中心,还算有着应有的气派。这间大厅很大,但是摆放的桌椅不是很多,因此显得有点空旷的感觉。好在墙上的一些画倒是弥补了这一点,这些画都很是新意,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些甚至是云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妙物种。这让云晴心中感慨,帝国这么大,自己认知太浅薄了…
厅内的桌椅也不是一般人家的生硬的存在,而是铺上了一层不知名的动物的皮毛,坐上去十分柔软,而看上去也给人在这秋天的凉意中感到一丝温暖。过了一会儿,便有人端来了茶水。云晴早上吃了不少包子,又在师父那里锤炼了一小会,正有些口渴,便喝了些许。心里还暗暗觉得县衙的服务蛮周到的。
待云晴喝掉两杯茶水之后,外面便又有人走来,脚步迈得挺大,云晴抬头看去,来人正是县令王立仁,后面跟了个云晴不认识的差役。王立仁一进会客厅内,便向云晴和张元二人抱拳。
“真是有劳二位师傅了,之前和令师说好的县衙自己去铁匠铺取,没想到劳烦二位亲自送来,实在是万分感激。”说着又向二人一抱拳。
云晴和张元见县令大人如此客气,便也连忙抱拳回礼。虽然云晴觉得县令一个书生行抱拳礼有些奇怪,而且只是个空架子,完全没有力道蕴于其中,显得不是很标准,但他也没有说什么,人家毕竟是一县之主。
“县令大人客气了…我和小师弟来此,正是奉家师之命,送上大人日前在我们铺里定制的兵器,但是大人…”张元还待说些什么,却被云晴拉住了。
云晴这一拽大师兄的衣角,使得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他身上,只见他笑了笑,显得有些害羞的样子。县令见他如此,便也笑了。云晴却是不动声色地对着大师兄张元摇摇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那种人不值一哂。
云晴看大师兄目中似有气愤之意,用脚趾头想想便知道大师兄还在为刚才门差的事情生气。唉,耿直的师兄啊…这时县令突然低下头,看向云晴:
“小师傅,我们又见面了哟!不知你和古山师傅学得怎么样?如若你觉得打铁不适合不如回去读书,待你考个秀才,来我身边谋个差事如何?”县令一脸笑容,云晴从他的脸上读出了真诚的意思。
可是…大人你这样当着我大师兄的面挖我师父墙角好吗?云晴心里无语啊。“大人抬爱了,小子连字也识不全…只是对打铁有些兴趣,才被师父收入门下。”
“哦…”县令的目光明显有些怀疑的色彩,“那不知为何小师傅你要拉住贵师兄呢?”县令又问到。
“县令大人,大师兄想说的是,但是还请县令一定要付钱啊!嗯,就是这句。这句话是家师在我们临出门前吩咐我说的,我可不能让大师兄说了呀!”云晴一脸的俏皮样子,他尽可能扮出天真的样子。只是心里也在忐忑会不会被看出来…毕竟他也是个孩子,而县令却是官场上的人物…
“额…小师傅放心,钱的事情,县衙一分都不会少的!”王立仁有些无语,而一边的差役也是捂住嘴差点没笑出来。
只有大师兄微微皱眉,但是他虽不是心思通透之人,但也知道顺着师弟的话往下说,于是迅速松开眉头,嘴角也扬了起来。
“小师弟年少,有些调皮,”张元摸了摸鼻子,“大人莫怪!”
“不会不会!小师傅这么长得这么秀气,性子又这么可爱,难怪令师会喜欢他。”县令大人顺嘴夸一句。
“可不是,小师弟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我这做大师兄的都一把年纪了,心里都有些吃味呢…”张元也是胡扯起来,反正半真半假,没有人能知道真实情况。
“哈哈!令师也说阁下是他目前最杰出的弟子,不知阁下目前是什么阶段的铁匠师傅?”县令好奇地问到。
“在下愚钝,有愧于师父教导,还只是一个熟铁匠而已…”另云晴意外的是,大师兄没有说出他真实的锻造境界。但即便是如此,也让县令很是赞叹了,直直夸赞古山和张元。而张元便H县令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直到张元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便对县令说到:
“大人,兵器放在马车上,还请您让人卸下来。这次的兵器是我们师父和师兄弟几个连夜赶工制出,小师弟都出了不小的力气呢。相信质量定不会让大人失望!”张元说到。连夜赶制什么的,又是胡扯的了…
云晴在一边嘴角不由扯了扯,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不错了,看来和这些上了岁数的人比起来,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还有待提高。但是他岂能揭穿自己的师兄?不仅如此,他还揉了揉手腕,好像真的很是辛苦的样子…
“县衙这边兵器确实需要更换了,而且已经达到刻不容缓的地步。实在是辛苦贵师徒们了…”县令大人又说了客气话。“等会我会吩咐账房,将报酬再加上三分,算是慰劳几位的辛苦费。”
云晴耳朵一听到这话,心里瞬间乐开了花。他可是知道这批武器价值几何的,如今又加三成,对他来说,恐怕是个天文数字了。我的乖乖,爹卖上好几年的熟食也赚不了这么多啊…
随后,等差役将三十杆长枪和五十把宝刀抱下马车时,县衙大院里走来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这人一出现,县令都连忙上前,为云晴和大师兄引荐:
“二位师傅,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县衙缉正司司正,邢芬,也是我们县衙第一高手!”县令语气带着几分自豪感。
“二位有礼了!”那女子约莫三十上下,神情显得有些冷漠的样子。
其实不用县令介绍,云晴从这人制服上大大的一个“捕”字也可以看出此女是个捕快,但只是没想到此女竟然是捕头。捕头是民间通俗的称呼,指的是捕块中的老大。而捕头所属县级机构名为缉正司,隶属县衙管制。
“邢捕头有礼!”张元和云晴也是抱拳回礼。
“我派人叫来邢司正主要是为了测试一下这批兵器,我实在是好奇,经诸位打造出的兵器该有何等风姿。”县令大人眼睛睁大,仿若真是好奇一样。
云晴又是撇了撇嘴,心道你还不就是不放心兵器的质量,想检查一番,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但是云晴对师父和师兄的手艺很是放心。两位玄铁匠亲自打造出来的兵器能差的了?还不够你们这些捕头用的都是有鬼了…
“定不会让大人失望!”让人意外的是,云晴和大师兄竟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别说外人惊异,觉得二人竟有如此信心。就连云晴和张元都是吓了一跳,只是二人一个老实稳重,一个人小鬼精,表面上都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让外人看起来二人信心十足。
“如此…”那女捕头邢芬也是多瞧了两人一眼,“请各位移步演武场!”说着便背着手走过去,连县令大人都不甩的样子看得云晴煞是羡慕,不愧是第一高手,这身范儿就不是能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