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师父这里忙了一下午,中间几乎没有停歇,这对云晴来说强度是相当大的,不停地锤炼使他身子有些疲劳,胳膊甚是酸痛的时候,云晴对锤炼矿石也愈发地得心应手。现在他可以一眼望去,就能给一块不规则的矿石上设出十八个着力点,然后每一锤都能精准地锤击在这些点上。云晴也发现,越是熟练,越能对锤子底下的矿石形状控制得更好。
只是,铁匠别的什么都对云晴的兴趣。但是唯有偌大的灰尘,云晴也是着实束手无策。一锤子下去,杂质从矿石中渗出,大一些的叫矿渣,极小的颗粒便是灰尘了。有时弥漫的扬尘甚至能影响到视觉,幸好如今云晴的眼力比之前要强了些许。《七转玄身》吸收天地玄气淬炼肉身的功效不仅仅只是作用于肉身,连五感都相应的加强了些许,只是如今层次尚低,得到的增幅也不是很明显。但终归还是有的。
连云十八锤的作用云晴也是越来越觉得其有些明显了,这是之前没有或者说根本无法发觉到的。十八锤一气呵下,所起到的作用巨大。如云晴与铁头初次来这里时那般胡乱砸一通,即使砸上百锤也不如以相同的力量砸出十八锤的作用大。这门锤法看来专门是为锻造而创设出来的,也不知是哪位师祖有此能耐…云晴心里想着。
天渐渐黑了。过了炎热的夏季之后,天就黑的一天比一天早了,云晴是知道这一点的。父亲说过,他也观察过,只是不知道为何如此。云晴和铁头再一次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民安坊中街街口时,云晴又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张大伯的米铺,似乎又期待着那道身影能够再次出现在他眼里。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心底隐隐的期望落空。云晴不由有些失落,嘴角又有一丝嘲笑,笑自己异想天开…
“小娘,你说我们会成功的,对吧?”铁头整天嘻嘻哈哈的样子,很少有着严肃的时候。
但是云晴知道一旦铁头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就代表他真的在思考。而相应的,云晴的回答都会深思熟虑一点。
“当然,师父都说了,我们是天才!”云晴拍了拍铁头的肩膀。
“嗯!小娘,我们一定要成为师父那样的大人物,玄铁匠啊,想想就期待。玄铁这种神奇的东西,在师父手下简直如玩物一般…简直是…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没好好学习功课,真是愧对齐先生的教导…但是我一定会让师父为我自豪!”铁头很累,但是他现在真的很有斗志。
云晴很理解铁头此时的感受。他也明白铁头恐怕比自己要辛苦的多,自己修炼时并不痛苦。而听几位师兄也说了,《七转玄身》的修炼是很不容易的,相对于师父知道的别的功法,它修炼的痛苦程度还要强上几分。
云晴到底还是没有对师父说出自己的秘密。哪怕他是自己师父,哪怕他是到现在为止对云晴第二好的人,云晴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说出。其实有时他真的很想去问问古山,自己修炼究竟出了什么岔子,为何会与别人的不一样。为了印证这一点,他问了他所有的师兄,结果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他们修炼《七转玄身》是痛苦的,且他们的经脉也没有任何异常之处……这不禁让云晴有些惶恐,又有些莫名的期待。当这份期待大于惶恐的时候,云晴于是就选择了不告诉任何人自己的秘密,就像当年第一次见到脑子里的小太阳时虽然很害怕但是依然没有告诉爹一样。
“铁头,我们都可以成为玄铁匠的,大师兄不就成了?我们不会比其他人差的。不为别的,就为了我们的理想啊。别忘了你我可是要去帝都看看的人!”云晴既是给铁头打气,也是给自己打气。云晴自己也很是努力,少年心中有了道倩影之后,就从未想过抱怨的事。
“哈哈。小娘,那就说好了,以后我们都要去!”
要去帝都是二人八岁那年开的玩笑。其实二人的家长都常常教导二人要学好本事,长大了出去闯荡闯荡。一开始说得时候二人很严肃地听着,但是说的多了对小孩子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于是,每当家里人再说类似的话时,铁头总会回一句:“知道了,我以后去帝都闯荡。”第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在云请家吃饭的晚上,那天是云晴的八岁生日。
现在的二人虽然在大人眼里还是孩子,但是他们已经知道去努力,为自己为家人而努力。他们开始懂得许多他们以前不懂的道理,接触他们以前没有接触的人与事。
“嗯,都去。不但我们俩去,到时候让胖英和二妮也去,让吴家兄弟也去,那方兴想必凭借自己的努力也是能去的。我们以后就在帝都凡天城集合,再听先生的课。”
“……”
二人一路走一路妄想着…让听到些二人谈话的路人笑了起来:
“两个小铁匠以后要是打铁打到帝都去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街坊啊!”
“哈哈哈哈…”
“这两个孩子真是可爱……我家的小屁孩整天就知道哭……”
回到家里,云晴简直想把自己扔到床上不起来。咽了口口水,才压抑住自己的欲望,在云父的催促下,来到厨房吃起饭来。云父自从云晴学武之后,烧的菜总是有着大量的荤腥,就连素菜汤里都要放些肉。而云晴也不想以前那样不爱吃荤食了。二人边吃边聊,也是自在。
晚饭过后,云晴又是盘坐在小池子边上。百会穴被“凉气”一灌,云晴浑身不由打个冷颤。入体的玄气一入经脉便变得火热,只是云晴感受不到。玄气在经脉里云晴游走着。昨晚的修炼已经让云晴淬炼肉身的进度彻底停止了,进入经脉的玄气游走却渗透不出经脉的壁障。
云晴并不在意,只是单纯地吸收着。这种“光进不出”的行为按理说应该片刻就能填满经脉。但事实却不是如此,经脉的容量此时像是莫名变大了一样。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云晴才感受到了充斥感在经脉里面。内视一番,发觉经脉里流淌的玄气似乎也没有多少,但是经脉的充斥感是实实在在的,不会欺骗云晴。
于是,云晴知道正戏来了,接下来便是重要的时候。只见云晴体内经脉密布,密密麻麻的骇人听闻,更加让人费解的是这些经脉竟然呈现出火红色,宛如烈焰,且形态晶莹剔透犹如上好美玉。夸张的同时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着,若是让有见识的商家看到云晴的经脉,定会误以为这是天星海内极为稀有的火珊瑚。
玄气一圈圈的转着,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而经脉内的玄气也跟着增加,当力度达到一定的地步的时候,终于,一丝玄气钻进了经脉。这一丝玄气的作用就像是个信号,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玄气钻进了云晴那怪异的经脉中。钻进经脉的玄气云晴本以为要继续渗透出去,融入肉身。但事实并不是这样,钻进经脉的玄气却在强化着经脉,只见云晴体内火红色的经脉以肉眼可以察觉幅度拓展了一些,经脉的韧性也在增加了不少。
这本来应该是好事,可是云晴却是一脸懵逼的样子,因为功法上说的根本不是这样子。经脉得到加强和扩张了,对炼气流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但是对于炼体流来说却是灾难。加强的经脉让玄气渗透出去的难度岂不是更大了?这还让他怎么淬炼肉身。看来《七转玄身》的修炼今晚是突破不了的了,云晴心想。
但他就是有些不甘心,便又接着修炼,玄气继续在经脉内游走着,只是再也无法撼动这被加固过的经脉了。云晴的修炼不知不觉却走向一个死局…
只是这时,云晴脑子里的小太阳又亮了起来…与之前一样,散发出的温度越来越高,变得耐热的云晴也渐渐感受到了灼热。见脑海里的小太阳又开始“发威”了,云晴不由高兴起来,他正愁着怎么办了。若是这玩意再没动静,他保不准明天就要去请教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在“自己的秘密”没有让自己失望。云晴身子灼热,经脉内的玄气又开始加速运行起来,只是这次并不是循环运行,而是开始往云晴后脊的经脉聚集,当挤压到云晴觉得整个后背的经脉胀得有些疼痛之时,他突然感到某处经脉被针刺了一下,众多玄气终于又突破了一个口。透过刚渗出去的“通道”,大量玄气纷纷由此渗出经脉,聚集在云晴云晴后脊的某处。
云晴感觉好受了许多,除了那一处的经脉还有些刺痛的感觉外,比之前的膨胀感要好的多了。云清细数了一下,玄气聚集的地方正是自己第三块脊椎骨之处。云晴只觉得脑海里的小太阳又明亮了几分,这时聚集在第三块脊椎骨那里的玄气竟然毫无预兆地…旋转了起来。同时有些渗透在第三块脊椎骨上,云晴可以察觉到这块骨头比上下连接的两块即第二块和第四块强了许多许多…
不停旋转的玄气好似为肉身开了个口子。云晴慢慢感受到有玄气自第三块脊椎骨处进入。又过了一会儿,当旋转的玄气彻底消失的时候,云晴终于感觉到了,他有多了一个“百会穴”一样的存在…这让他瞳孔不由瞪大了,竟然可以如此……
只是又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力量,果然比之前又增加了不少。云晴估摸着自己如今的力量已经不下于三个成年人左右,大概也就是有三百斤。这在普通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确确实实产生在云晴的身上。看来明天去师父那里可以换一把更重的锤子了…云晴彻底放下心来。而脑海里的小太阳放完光芒就不见了,只是云晴若是闭眼感受的话,还是可以看到它的存在。
当云晴感到心神有些疲劳的时候,云晴也知道今晚的修炼结束了。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突破到第二转了呢……云晴嘴角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