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筱蓉回道:“回皇上,臣妾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妥当,皇上可以随时清点检查。只是这些事臣妾能够代劳,皇上朝政繁忙,还亲自前来。”
赫连池冷哼一声,“你办事终究没有傅昭仪办事让朕放心,朕当然得亲自来看看。”
穆筱蓉习惯了赫连池张口闭口傅昭仪长傅昭仪短的,不以为意,于是一言不发。气氛又僵住了。赫连池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气急了但又不好发作,心底莫名一阵痛快。
段风乔又帮着打圆场,“叶大人今天来可是给娘娘上课的?”
叶应凉点头应声。穆筱蓉有种不好的预感。而赫连池接下来的话应证了她的不安。
赫连池见段风乔已经提到此事,就顺势说道:“爱妃本就不是什么书读的少的白丁,而且你们彼此之前就早已熟识,叶爱卿岂会不知?知而不告又是何意?”
叶应凉跪在地上,未及开口,穆筱蓉也跪了下来,抢着说道:“皇上,之前是臣妾故意隐瞒,不关叶大人的事,叶大人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就算知道实情,皇命还未撤销,叶大人岂有抗旨不遵之理?臣妾在此请求皇上立刻撤销之前的旨意。”
“若是朕一直不来,估计你也不会求朕撤销的吧?”
穆筱蓉沉默了。赫连池心中来气,想起她和叶应凉之前的种种,尤其是那一夜,他居然还为他们两个在雨中守了那么久!怪不得叶应凉早就说他和穆氏不可能在一起。自己当时还同情不已。没想到穆氏就是穆筱蓉,那夜的府邸就是丞相府!
原来叶应凉从一开始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他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吗?他却没想到自己虽然醉酒,却还是记起了穆筱蓉。他打算借中秋刺杀之机,撮合薛宝仪和叶应凉,实则一为公,二为私。
叶应凉见眼前的光景,确信皇上动怒是因为知道了阿筱进宫之前和自己的事。而阿筱也是在云月阁就知道了那个所谓“黄公子”的真实身份。虽然他事先就拜托了段风乔想法子让阿筱落选,没想到后来段风乔竟然说阿筱当日就认出了他,二人的计划正好一致,段风乔当时就顺水推舟帮了阿筱。
可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东宫太后的一意孤行却还是将阿筱送进了宫。
叶应凉对着赫连池磕头,低声说道:“臣一切听从皇上的吩咐。”
赫连池说道:“好,那叶爱卿从即日起以后就不用再来梧桐苑了。”
穆筱蓉低着头,眉头轻蹙,一脸悲戚。叶应凉看了她一眼,阿筱那个表情……他看了一阵心疼。
赫连池此刻恨不得叶应凉立刻从自己眼前消失,“叶爱卿没事的话,可以退下了。”
“臣遵旨。”说罢,叶应凉无奈地起身走了。
听着叶应凉的脚步声越来越轻微,直到听不见了,穆筱蓉才收敛哀伤,抬起头,依旧跪着,看着赫连池。
赫连池冷笑着,“爱妃不开心了?”
穆筱蓉表面陪笑道:“皇上说哪里话,皇上只不过做了一件正确的事而已。臣妾怎么会不开心?”
“那就好。这才是朕的好爱妃。”息音半晌之后,赫连池坐在椅子上向前倾着身体,凑到穆筱蓉跟前,语带威胁,“我不管你之前和叶应凉干过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既然进了宫,就洗心革面,好好做人。记住,朕眼里是最容不得沙子的。否则——朕一定叫你后悔。”
穆筱蓉被说得心里咯噔一下。是,她最在乎叶大哥,但她更不想害了他。也许,远离,是最好的保护。
赫连池走后,木瓜扶穆筱蓉起身,“娘娘,别再跪着了,膝盖都跪红了。”
“阿筱,我这次是真的要失去叶大哥了。”说着,穆筱蓉悲戚地流泪了。
木瓜不知道穆筱蓉所指为何,以为她是为了以后叶应凉不能再来了而难过,替她擦着眼泪安抚道:“娘娘别伤心了,还有叶大人送的桂圆在,你看,皇上给我们留下了它,我起初还一直担心皇上会结果了它。”
穆筱蓉抱过桂圆,口里念叨着,“桂圆,桂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