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货力气极大,我一边苍白无力的推辞一边就这样被他拉上了车。坐上车之后,也不知道是被他捏疼了还是突然被关怀了,就如饥寒交迫时忽然来的一碗热饭一样,会让过去的种种不如意涌上心口。莫名其妙的觉得很委屈,我试图捂着胸口,抑制住即将爆发的情绪。好吧,其实是怕在陌生人面前发泄太丢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可是他的车里竟默默的放着一首十分忧伤的歌: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
迎接光辉岁月
风雨中抱紧自由
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
自信可改变未来
问谁又能做到
这样煽情而又贴切,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不顾形象了,眼泪竟然夺眶而出,是的,我开始哭了,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毫无掩饰地哭的梨花带雨的。不过我回忆起来也是蛮心酸的,我一个人在外求学,跟父母从来报喜不报忧。在组织里不被看好,但自己依然默默的努力着,终于还是小有成就,获奖无数,改变了别人的眼光,这样的孤独与辛酸是从来不会向任何人说,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会藏着一些永远也无法触碰的难言之隐吧,估计也是压抑的太久了吧。那货倒也镇定至极,一只手默默地开车,一只手默默地给我抽纸。我满眼泪水的拿过纸巾,他一句不劝也就算了,这贱人还把音乐关了,就剩我在车里鬼哭狼嚎的。
哭了一段时间,我忽然发现连背景音乐都没有了,一点情调都没有,就抽噎着慢慢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囔着鼻子说了句谢谢,他竟然嘿嘿的笑了,转过头像大哥哥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他那张温暖而俊俏的脸映入眼帘时,不知为什么心就蹬的一下,有点害羞。
精神的短发,很齐的鬓角,如剑一般浓黑锋利的眉毛,又黑又亮的双眸,挺拔的鼻梁,嘴唇略薄,小胡须才融融的长出来,小麦色的皮肤而且没有任何痘痘。看起来暖暖的,阳光至极,再加以军装的修饰,又多了一份稳重成熟和桀骜不驯。我相信任何一个基友都无法抗拒,虽然我那时候还不是基友,但我也无法抗拒了。我赶紧把头扭了过去,但又忍不住偷瞄他,那种悸动而又矛盾的心理,到现在想想还真是青涩。
他找了个路边停下了车,扭过头在后坐上翻腾出一个军包,他打开军包,我好奇的瞄着,里面整整齐齐的叠放着他的白色背心,白色袜子还有军人专用的那一套军绿色的洗漱用具。他拿出一块毛巾,直接过来帮我擦头,我说这个人,真是神经,我是直男好嘛,我自己难道没有手吗?才第一面啊,于是我一个闪躲,他笑笑就把毛巾递给了我,又拿出一件军人穿的那种暗绿色衬衣递给了我说:“随便擦擦换上吧,不然着凉了。”
我骨子里是一个你我分的很清的人,从不愿意受人一点的恩惠,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不自在
“哎呀,不用不用,一会就干了!”我推辞道
“那对身体更不好我跟你讲!”
“没事啊,我年轻。”
“快换上!”
说罢,他就又要过来亲手帮我换衣服,我当然要各种反抗了,我是直男好嘛。我就是不听,大黄牛本质爆发。
他突然吼了一句“不许动!”
我一下就愣住了,我是歹徒吗?不管是不是反正我还就真的就不敢动了,等我反应过来,虽然心中一万只神兽齐刷刷的奔腾而过,这货是对付歹徒对付惯了啊,我良民当然会被整蒙啊。
他细心地帮我擦着后背的水珠,很仔细,很温柔,一点都不鲁莽,然后拿起衬衣
“伸手!”
“哦”我应着,接着他低头帮我系扣子,顺着最下面的扣子,一个一个往上系,系到最上面一枚时,他离我非常近,甚至他温柔地呼吸我都能感受到。
我看到他白嫩的耳骨,里面甚至能印出一丝丝血管,我努力屏着呼吸,心竟然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知为何,他竟然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