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前准备做完后,沈杰趁护士出去叫推床的机会钻了进来,笑盈盈地理顺我额前的短发说,进了手术室就要独自面对了,别太紧张了,其实一点也不痛,真的,如果你紧张的话宝宝也会跟着难受的,当妈妈了就要勇敢点,给宝宝做个好榜样,母子两一起加油,平平安安的出来,记着我们都在手术室外面等着你们呢。
我知道其实沈杰跟我一样害怕,虽然他在工作里没少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可是毕竟现在面对的是朋友而不是病人,没人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熟悉的人被推进那扇无法预知生死的门而不担心的,我想对他说谢谢,想让他放心,想告诉他我并不脆弱,可我怕一开口就会哭出来,只得抿紧嘴唇强忍泪意对他笑着。
记不起经过了几道门走了多长的路,只记得在不停的鼓励自己:就快跟宝宝见面了,别紧张,别影响宝宝的情绪,宝宝别怕,有妈妈在身边陪着你呢,妈妈好想看到你。
进入手术室后我自己爬上了手术台,按指示侧卧着尽最大努力蜷缩成虾子的形状,感觉有人在按我的后背,然后一股冰凉的液体流进了背集,原来是在麻醉。
无影灯下护士们为我上氧气罩、装心电监测仪,我的双手被绑在手术台两侧固定着,布帘架在面前档住了胸部以下的视线,原来待宰羔羊竟是这样的无助和恐惧。
“你叫什么名字?”医生例行公事的问着。
“亓钰。”我无力的回答,虽然开着空调,手心还是被汗水浸湿了。
“很好,现在我们要试探麻醉程度,有感觉就说一声……这里疼不疼……这里……这里……”
“痛,痛,痛。”不用看我也知道医生一定拿着针在我肚子和腿上来回扎着。
“加点计量……现在呢?”
“好象没什么感觉了。”
“恩……那好。”
“啊~~~救命啊!好痛!”
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手术室,我清晰的感觉到手术刀划开脂肪的方向,剧烈的疼痛差点让我休克掉,好一会儿才喘着粗气明白了医生说的“那好”是什么意思,顺面得出结论:刮骨疗伤原来不是人做的事情。
“你对麻醉的反映不太敏感,我们再给你加大点剂量好吗?”一个声音在耳边询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