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的雨丝划过眼前,风轻轻的吹动着发梢,我茫然的站在巷口找不到方向,泥泞的街道无从下脚,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排排陈旧的建筑已经被拆掉,站了很久,终于看到从里面走出几个背着锅碗瓢盆的村民,跟着一路来到了搭建着简易平房的搬迁户临时安置点。
“老板娘?”我小心的推开虚掩的门。
“呀——是亓钰呀!快进来,岩叫放学回来看见你一定高兴的很呢,这次该多留几天了吧?”老板娘乐呵呵的拉我进屋。
“我是准备来长住的。”我环视着被木板隔成卧室和饭厅的屋子,外面的走廊两头是公用的卫生间和灶台,狭小、拥挤且凌乱。
“哎,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啊,我们的客栈已经被拆掉了,安置楼也没修好,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老板娘将茶递到我手里,“对了,你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长住啊。”
“我……怀孕了。”
我眼睛发涩的望着老板娘,一直以来苦苦压抑的情绪让我身心疲惫,面对值得信赖的老板娘,有了强烈的倾述欲望,于是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毫无隐瞒的告诉了她。
“身边突然多了个孩子,怎么回去跟家里交代啊。”老板娘听完有些担忧。
“我也没想这么多,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我朝老板娘笑笑,“我没结婚就急着想当妈妈,没把你吓着吧?”
“哪有什么吓不吓的,是女人都要经历这关,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出来也没个人照应实在是辛苦了自己……女人难啊,我也是这么熬过来的,这里头的苦啊,我比谁都清楚。”老板娘叹息着。
“你……”从她渐渐发红的眼眶里,我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
“我怀着岩叫7、8个月的时候,他爸就没有了,好在我还有个懂事的玉粘,岩叫出生后她就不读书了,在家帮我照应着,我做活路赚钱她就背着弟弟做家务……好不容易熬了5年,眼看苦日子就要到头了,她也这么跟着她爸走了……才18岁啊,多好的年龄,”老板娘说着眼泪就淌了出来,“有时候我在想,都是这个家拖垮了她的身子,真是对不住那苦命孩子,如果不让她累着,苦着,她也不会这么早的去了……要是玉粘还在,那她的年龄也快追上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