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兰在“驴公”的协助下顺利救出了斡木绝。
斡木绝被秘密关押起来。这个山洞就是武俊秀吓破了苦胆的地方,这回送给他一个地狱的天堂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李先道还没来得及和他正面交锋,真是来得好快,巴彦陀一早就来要人了。
巴彦陀几乎是倾巢而出,来势凶猛,认定就是李先道劫持走了斡木绝。“李先道,你最好还是识相些,交出斡木绝则罢,否则我在给你们一次血洗山庄。”
李先道也好不怯弱,厉声道:“你好生无礼,无缘无故竟来这里要人。巴彦陀,一个人人唾弃的斡木绝,犯得上我去救他?我倒是巴不得他早点死了才痛快哩!你以为我菩萨心肠啊,谁都值得我去普度?”
“少装蒜,他关系着你的生死,你的案子缺他不可。我不管你的事,他跟我有死梁子,我非得弄死他不可。一句话,交还是不交?”说着就往里冲,土匪的本性表现出来,那肯容别人分辩。胡兰伦枪便刺,拦住了巴彦陀。斡皮诺和衲玛塔也纷纷涌上去和其他人纠缠在一起。这边打得一片火热,而山上的两个疯子则在不远处扭着肚皮、裤子的布条摇曳摆动,他们真是好不快活。见又是一片浑抖,老人携了孩子、妇女抱着婴儿疾驰乱窜,惶惶然如无头苍蝇,往山上奔去,找个躲命的去所。现在就是一锅沸腾的粥,拼的拼命,逃的逃命,跳舞的尽管跳舞,地上腾飞的灰烬,还有乌七杂八的狼藉和堆堆的草垛连成的这片海洋,都在战斗,正疯狂地怒吼着,吞噬这这些血肉的生灵。
在他们拼命正酣之际,龚姗姗小姐带着两个小伙子不期而至,李先道甚是喜出望外。姗姗小姐不住地摇头叹息,哎,这都是为了那般?巴彦陀眼见得这三位陌生的文化人就起了歹心,便向姗姗扑来,欲拿她当人质。李先道一惊,也顾不得许多,抄起一只鼎罐就砸向巴彦陀,这头蛮驴他居然不躲,还是径直了来抓姗姗小姐,而胡兰偏偏有没来得及赶上,李先道心里话:“完啦!拾个芝麻丢个西瓜!”正一叨扰之际,只见一粒弹珠打中了他的左眼。哎呦一声捂住了眼睛。这一弹弓正好是刚来的一位发射的,本一个玩笑举动却救了姗姗一命。这时胡兰的花枪也至,直取咽喉,来势猛烈。巴彦陀不敢怠慢,急忙侧身躲过,岂料身子一斜,靠近了支着吊罐的火堆,一下子衣服竟着起火来。原来李先道掷去的罐子里面竟是一罐子油,油见了明火呼啦就着了。这一着火,胡兰又在夹击,哪还有拼命的功夫,慌了神就跑,也没法时间选择地段,绕着草垛转圈,竟也把草垛引燃了。眼见得他身上的火苗渐地大起来,他更是慌急得鼠头乱窜;而胡兰则急着救火,无暇顾及他,就让大火烧死他吧!巴彦陀烧得直往地上打滚,火就是不灭,非得烧死这个恶人不可。也是老天有怜悯之心,他命不该绝,居然瞎滚乱闯掉进了一个水坑,可是揪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算是灭了身上的火,捡回一条小命儿。
巴彦陀哪还有什么狂野之心,顾命要紧,急仓仓如败家之犬,仓皇逃去。可是祸害是已经走了,火却还在燃烧,浓烟滚滚一片火海。把个要盖房子的茅草与树皮烧得皆尽,看来只有与蓝天为盖大地为床了,总也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幸好没有伤及人员,可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李先道以及姗姗小姐在胡兰的陪同下前往山洞笔录口供。而两位小伙子则开了小差,去寻找他们的爱好——侦查隐蔽着的真相。
这里我们捎带说一句,为什么龚姗姗还迟来了一天。因为她的同学压根就没有收到她的信件,巴彦古巴压根也没有将书信寄出。因为他的私心在想:“弄这许多人来,不用隐瞒就要把我们的秘密泄露出去;官司只是个迟早的事情,就让他们忙活去吧。反正不影响部落就行。”一念私心也罢,现在连找他对质也不行了,一个疯子又能知道什么呢?
在山洞里,李先道看到眼前的景象,又想到了武俊秀的描述,心里也陡然紧张起来。再看看龚姗姗表情更是惊恐,仿佛丢了魂魄。胡兰见状哈哈大笑:“怕什么?你不去伤害它们就不会被伤害,万物皆有灵性。”可是不怕是假的,感觉石头模糊的轮廓忽明忽暗简直就是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孔,黑黢黢的影子立马倒过来要压住一样。天呀,那暗影里尽是蠕动着花斑怪物,硕大而怪异,也看不清是巨蛇还是毒蛙,还有那可恶的毒蝎子和蜘蛛成群结队的爬来爬去。嗖地一声不知是飞鸟还是蝙蝠从耳际掠过,这突如其来的惊吓简直要吓破苦胆。这一切叠加在一起简直比地狱还恐怖。
斡木绝被锁在武俊秀同样的囚牢里,从斑驳的圆木囚楂缝里穿望进去,尽看见一团棉絮样的堆砌物,那就是斡木绝,蜷伏着跟一只狗没有多大的区别。胡兰晃了晃烛火,看得真切些。他没有死,也没有睁开来眼睛想看这个世界的意思。胡兰咣当一脚踢在木栅上,他还是没有动静。“装死。”一把揪住系住他手脚的铁索使劲一拽,一声抖动“要整死我就尽管动手吧!别来花哨!”
李先道气得直咬牙齿,真是不知好歹。姗姗却说:“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有人要整死你,可是呢又有人要就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一阵迟疑,斡木绝说道:“要弄死我的人是嫌我知道的事情太多,而有人要救我是想我为他洗脱罪名。无论哪一样我都没有好下场,就索性不干,谁也甭想捞到我的便宜。”
一席话下来多少认清了场合,但骨子里的倔强和大方向还是搞不清楚。李先道坦然地说:“你可以有这种想法,也可以这样做,到头来咱两吃亏的不一定是谁,你知道吗?我的事情大不了时间可以证明一切,而你却一次就够你永生享受的了。”意思说你去死吧,蠢驴!
借着光线,可以看清他灰浊的面孔和蓬垢的头发,整个人比一个最落魄的花子还要难堪和狼狈。鼻青脸肿,料想他的身上比他的脸上不一定要好多少,斑驳的铁索坠得他抬不起手腕来,脚裸上的铁环更是被拳头大的铁锁头死死地坠着、锁着。这样一副囚具就是叫他走他也走不了,更何况外面还有比关狮子老虎还要结实的木囚笼。胡兰望着他,一哼,冷冷的说:“这却也是个好地方,我在这里面享了十年的福,磨炼自己的筋骨,才有了我现在的这点能耐。我看一年后你的骨头准能敲得鼓响。?包一个!”
姗姗小姐劝慰道:“回头是岸还来得及。我告诉你,我是一个律师,我以职业的标准告诉你,你还有得救,除非你自己不想活了。法律也有它人性化的一面,积极配合争取宽大处理,也就不至于丢了小命儿。”
斡木绝不再作声,他有他的想法,因为他不懂法律是个啥东西,也不知道这伙人到底安的什么心。还有,身体的摧残让他痛苦得难以忍受,而且饥饿像魔鬼一样也在折磨着他。相对于别的对他来说就显得无足轻重了,沉默就是一种组好的回答语言。
李先道他们耐着性子跟他说了好些话,可是没有结果。一气之下,他们就冲出了洞口,“你去死吧!”心里话。李先道想到并不是有意要饿着虐待他,而是刚刚又遭了火灾,吃的东西也给毁坏殆尽,都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顾及他呢?
李先道在众人的帮助下给巴彦古巴和于小路诊断了一次,幸好在几根银针的作用下才勉强制服住了巴彦古巴超常的蛮力,人们无不感到惊奇。突然,让人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了,一头牯牛从法老饲养着的魔鬼精灵的洞穴方向飞驰而来,真是迅疾无比,身后跟着的是一群更加快捷的毒蛇,嘶嘶地啮食牛肉,追赶得牯牛不要命地跑。只见牯牛身上被吞噬得血肉模糊,露出血淋淋的骨头架子来,转瞬间牯牛就一头栽倒在地,只剩下一副硕大的空壳骨头架子。李先道和姗姗小姐均吓得面色惨白,不知如何是好。心里话:“老毒物,你是个什么样的魔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