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道与武俊秀虽被强制带走,总算脱离虎口,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同时押走的还有斡立月,受伤的斡美玲小姐。他们一干人被关押,接受调查,祸与福现在不必细说,还是回头关心一下他们的老巢,以及那些小鸟将如何。
黑木崖笼罩在阴霾的氛围里,跟人一样伤了元气。而这些大自然渺小的虫子们,能托起一片天的斡古诺死了,斡立月被带走了,就只剩下青状和老弱病残。不过,临行前李先道跟斡立月有过提醒与交代,慎之又慎,重之又重。事关如何,这是起死回生的一剂。
首先,我们提一下那个祸害精,受伤了,斡木绝算是自找苦吃。靠山倒了,族人视他为叛离,还不止这些,就是斡尔塔族人的败类、落此下场是最有应得。斡尔塔的年青医生斡禅基无论他如何哀求也不肯给罢手,“去吧!”他说,“还发挥你祸害的长处去吧,孽障!”。斡诺皮及衲玛塔等人都要揍他的脸长记性……为此他的下场我们就不谈了,想必结果的凄惨已有预见,为此,捎带一句:天作孽尤可违,人作孽不可活。
斡禅基等众人热情款待翰伦卑族人。他们的伤已无大碍,无不洋溢着感恩、愧疚与结识的快乐。这一堂聚会也是李先道运筹之中的事情。我们且看这些翰伦卑族人总不是石头吧,人家对他的好不会看不出,一点不知道吧。因此,凡不是草木之人都有一颗感恩的心吧,李先道正是抓住了人性的弱点,或者说是人的心里,才有得戏可唱。果不其然,真可谓水道渠自成。翰伦卑人中的一个首先发言了:“我作为一个挑衅者、亦或一个侵略者的身份说句话——首先,是向你们诚挚地道歉。万般都有个头,端尾不用我讲大家都清楚得很。”众人投来赞许的目光,自然有他自己的弟兄。“我们死里逃生,这般心胸、这般功德是谁?摸摸良心,扪心自问,还有什么可说的!李医生、斡立月等以及其他一些正在受着煎熬的人——我们能做点什么呢?我们该做点什么?”一阵沉默,问着良心的默然。
“依我之见,症结在根,帮需究其根,巴彦古利兄弟!”一个搭腔道。一个四十开外的汉子,有几分阅历的样子。
“那我谢谢你们啦!”斡禅基赶紧补上,“谢啦!只是……哎……”却不再作声了。满腹忧虑及满脸愁云,却是个优美的伏笔。
大家疑惑不解,面面相觑。一阵沉默。
“唔,”巴彦古利打破沉默,“有何难处,还请明示!”
“咳——哎!”他继续叹息道,“不是于你们不义吗?使不得!”
“有何妨?请道来。”他又搭腔了。“不会比死更难吧!”
斡禅基窃喜。心里话,就是这个火候,要的就是这样的话。“依李医生之言,人有好生之德,做了点该做的事情,反过来,板凳都没热,就要人回报,这成什么了?其二,不是陷你们于不忠、不义吗?对你们的部落不忠,对你们的族人不义呀!怎忍心?我做不到。”
“做事得对得起良心。话说回来,我们是平息纷争,于双方都有好处,不是挑起事端,这是不一样的性质。那好,当着众兄弟的面,赞成的说话!以后的不好由我来承担。”他再次发言。
“我们赞成!”翰伦卑族人一口同声地说。
“还是我来承担吧!巴彦库特哥哥!”
“我们听你们的!随时效力!”他们又说。
“好!”巴彦古利说,“我俩共同承担吧!”
“谢啦!”
“谢谢!”斡诺皮、衲玛塔及其他一干族人大声道谢,并举起酒杯表示感谢。
“好!”斡禅基放下酒杯,“我想解开疑团。我想其间必定有人作祟,你们意见如何?”
巴彦古利和巴彦库特陷入沉思。其他的人都议论纷纷,各抒己见,场面顿时充满生机。翰伦卑族的兄弟们把心里想的,耳朵听到的以及眼睛观察到的一切都互相倾吐出来。突然他们提到一个人,巴彦库特顿时茅塞顿开,心里豁然开朗——对,就是他!他突然想到了他,一个平时所不能见的陌生面孔。一个并不是部落的人,他却和部落领导有过神秘接触,鬼鬼祟祟,很是让人怀疑。“啊,兄弟们!”他提高嗓音,“我想有眉目了。”他转动着眼珠子,那副神情在平素是很难见到的。
”不要问了,我自有主张。巴彦古利,兄弟!真相就要明白了,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要问,有你惊讶的时候。”他说得倒是很轻松,可是听到的人却并不轻松,有个结揪着心。
“既然大功告成,庆贺吧!”巴彦古利高兴地说,“道谢吧,仁慈的主人!谢啦!热情的款待。”
“就静候佳音吧!”巴彦库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