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剑雄惊喜万分,眼角湿润,又哽咽说道:“师妹!”便快步走上前去,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伸开双臂,将师妹紧紧抱在怀里。那女子见周围尚有旁人,腼腆将褚剑雄推开,红着脸说了声:“师兄。”
那村姑打扮女子正是褚剑雄日思夜想的师妹常月娥。只因数年未见,褚剑雄已长高了许多,颌下也多了一些胡须,比起以前更加成熟,常月娥衣着打扮一改,再加上二人两年未见,褚剑雄乍看之下也竟没有认出来,所以二人仔细看了好一会才认出彼此。
就在此时,一个男子跃在院中,站在一旁,正是秦还玉。褚剑雄一看,心里一惊,暗想:“这人为何又回来了?他为何始终在此?莫非那座碧园便是他的?难道师妹已嫁给了他?”一下子想了这么多,不觉悲从中来,眼泪也从眼角滚落。
秦还玉上前问道:“常姑娘,他可是你所提的师兄么?”言语中显得十分失落。
常月娥说道:“他是我师兄褚剑雄。”
一听此言,那男子显得十分沮丧,隔了半晌喃喃到:“就是他了,就是他了,他来寻你了。”说罢竟啜泣起来。
众人都十分诧异,常月娥淡淡说道:“你这是如何?”
秦还玉说道:“没事,你们去吧,我也要回去了。你以往对我说话也不会如此无情。”说完一跃,不见踪影。
众人也不知何故,都望着常月娥,褚剑雄将众人做了介绍,常月娥问道:“邓大哥没有跟着你来么?”
听她如此一问,褚剑雄又是十分悲伤,将邓琼之事说了,常月娥听罢唏嘘不已,将众人迎到屋内。
韩香儿与韩桂儿姐妹仔细将常月娥瞧了个遍,韩桂儿心里想到:“这常月娥的确十分妩媚,怪不得褚兄弟对她十分挂念,思念之情经久不变。只是看着这个常月娥似乎面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韩香儿心直口快,她见常月娥温柔贤惠,十分喜欢,说道:“常姐姐,褚大哥心里可是对你十分惦记呢,今日你二人见了,可不要再分开了。”褚剑雄满眼含情与常月娥对望一眼,但是又不好意思让众人看见,立刻将头扭开,但脸上却是一热,常月娥见他看着自己,脸上也是泛起一阵红晕。褚剑雄心里寻思道:“如今能寻到师妹,多亏了韩姐姐。以后一定好好保护师妹,再也不叫她离开了。”而常月娥也仔细端详韩香儿,心中寻思:“这个小姑娘活泼可爱,样貌俊美,真是世间少有。我和她相比,可是逊色了许多。”
常月娥因父亲将褚剑雄绑了去襄阳,便下山来寻他,后来得知褚剑雄与剑仙剑圣在一起,便一路沿着黄河逆流而上,因路上遇到山贼,恰好那秦还玉救了她,便一起赶路。
又不止一日,常月娥来到清溪口处,见江面烟波浩渺,宛如仙境一般,便在江边雇人搭起了一座小茅屋,自唤‘翠园’,就此住下,没想到那秦还玉对常月娥十分喜欢,跟着在一旁盖了座茅屋,唤‘碧园’,与之相应。
常月娥心里感激,但心中挂念褚剑雄,便觉十分为难,所以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秦还玉也不气恼,只是一直静静陪在一旁。
常月娥将所历之事说与众人却是十分简略,众人见她平安与褚剑雄相见,也觉开心。又知秦还玉在此陪伴她三年之久,却始终待之以礼,都是感慨万分。
此刻已是午时,常月娥对众人说道:“你们稍待片刻,我去将午饭做了。”
韩香儿立刻搭言:“我和你一起去。”
其余人在屋里坐着,韩香儿陪着常月娥来到厨房。
常月娥一边切菜,一边试探问道:“香儿妹妹,你是如何与你褚大哥相识?”
韩香儿一听,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将相识至现在,几乎一字不差说了出来,言语中充满了对褚剑雄的爱慕之情。最后说道:“褚大哥武功好厉害,若不是他,我和姐姐早就被恶人害了。”
韩香儿言语天真,人也十分单纯,常月娥听了却知道她此刻已是喜欢上褚剑雄。
吃了午饭,众人本欲回到清溪口分舵,只是常月娥对此处十分留恋,众人不好违了她意,唐青便带着众人回去,只留下韩家姐妹与褚剑雄。
当夜,几人吃了饭,便在茅舍中住下。可是第二日清早,韩香儿却不见了。几人四下找寻,也未能寻到香儿,韩桂儿十分焦急,褚剑雄也是惦记,常月娥说道:“莫非她有事先行离去了?”
韩桂儿早已哭红了眼,哽咽道:“香儿虽然平日里经常胡闹,但她自幼从未离开过熙州城,如今第一次与我出来,怎么会有事也不说一声就走呢?”
三人又在茅舍住了几日,也不见韩香儿回来,无奈之下,褚剑雄安慰道:“韩姐姐,香儿十分顽皮,没准真如师妹所说,一个人出去玩了。她吉人自有天相,没准过些天就能回来。咱们不妨先去黄河帮,也好叫他们帮忙打探。”韩桂儿也无他法,只得留了纸条,跟着褚剑雄一起回到黄河帮清溪口分舵。三人将此事说与唐青,叫他吩咐弟兄们帮忙四处打探。
唐青一听,也是十分担心,对韩桂儿道:“韩姑娘,我唐青年长你几岁,你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大哥。我现在就叫兄弟们四下打探香儿下落。你也别急。”韩桂儿道了谢,日夜盼着妹妹早日回来。
三人又在黄河帮住了一段时日,但是始终无韩香儿下落,这日,韩桂儿道:“我们已在黄河帮待了这么久,打扰了唐大哥,既然寻不到妹妹,咱们也不好总是留在此地。褚兄弟,你有什么打算?”
褚剑雄回道:“韩姐姐说的是,既然如此,不如咱们暂且回到铁扇门,我先将师妹送回去,省得师父师母惦记。”
唐青也是江湖人士,聚散平常,见众人要走,也不挽留,说道:“既然褚兄弟要走,多多保重。抽空回来看看哥哥就是。”
众人商量妥当,正从门内出来,就见远远来了一男一女,那男子在四十开外,身材瘦小,皮肤通红,显然是长时间日晒所致,那女子娇小灵巧,正是韩香儿。
韩桂儿一见,早已泪流满面,快步上前,紧紧将妹妹抱在怀里,痛哭不已,半晌才缓了过来,问道:“你一声不响悄悄离去,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
韩香儿哭道:“姐姐不知,我差点就死了,今日能见到你,多亏了这位伯伯。”
那位男子早就上前与唐青施礼,原来他正是黄河帮清溪口分舵一名堂口堂主,名叫翻江鲤陶成。
唐青道:“你怎么与香儿一起?”
陶成回道:“他从你们这失了踪,便与我在一起啦。”
唐青怪道:“那你自然接到了消息,为何不早日来告诉我?叫我们着急。”
陶成正欲解释,韩香儿回道:“是我不要陶伯伯说的。”
突然,韩香儿用手指着常月娥道:“褚大哥,她不是你师妹!”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褚剑雄道:“香儿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韩香儿接口道:“褚大哥,你说过你师妹不会武功对不对?”
褚剑雄道:“师妹确是不会武功。”说完深情的看了常月娥一眼。
韩香儿道:“那你可知是谁将我打伤推入河中吗?”
众人都不解她此话何意,所以谁都没有吱声。
韩香儿扫了一眼众人,沉声说道:“那日在河边茅舍夜间,我见姐姐睡着,我又睡不着,便一个人从屋内出来,不想碰见了你的师妹在屋前树下,她见我从屋里出来,就把我叫了过去,又把我带到河边,我本以为她是要我陪她说说话,谁知趁我不注意,她猛的打了我一掌,将我推入河中。月娥姐姐,我没有撒谎吧?”说完冷冷的瞧着常月娥。
还未等常月娥说话,褚剑雄道:“香儿,月娥师妹自幼就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将你推入河中,你定是弄错了。”
韩香儿高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是谁把我推进河里还能弄错吗?”
唐青也道:“月娥妹子温柔善良,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就连韩桂儿也说:“香儿,月娥妹子总是不能无故把你推入河中,这么做总得有个理由。你莫非看花了眼。”
韩香儿见大家都站在常月娥一边,委屈道:“我哪里知道她为什么啊!莫非她见褚大哥关心我,心里吃醋么。”
她这么一说,众人反倒都以为是韩香儿喜欢褚剑雄,吃了常月娥的醋,不免心里觉着小姑娘争风吃醋,有些好笑,只是谁也没有笑出来。唐青打岔道:“既然香儿回来了,便是好事,褚兄弟也不急着走,咱们喝顿酒再待几天吧!”说完拉了褚剑雄就往回走。他也是以为韩香儿无非是吃了醋,自己躲起来这么几天,所以也不以为然。谁知韩香儿哭道:“你们都不信我,连姐姐都不信我。”
韩桂儿正色道:“香儿切莫胡闹。”
一听韩桂儿这样说,韩香儿哭的更凶,怒道:“我胡闹?我明明说的是事实,明明是她差点害了我,你们却说我胡闹。难道我天生就是撒谎的样子吗?我被她打了一掌,昏死在河里,若不是老天有眼,幸好被陶成伯伯遇着,此刻我是怎么死的你们都不知道。你们分明是不关心我!”说完转身便跑。
韩桂儿急切的叫着:“香儿、香儿。”追了过去。唐青赶忙叫陶成也过去帮忙,自己安慰褚剑雄二人不要着急,带着他们回到分舵等着。
褚剑雄叹声道:“不知道香儿怎么了,真叫人着急。”
常月娥道:“或许是香儿妹子掉进河里吓到了,尚未恢复,师兄你不必过分担心。”
褚剑雄道:“但愿如此。”
过了好一会,韩桂儿拉着韩香儿也进了屋,韩香儿还是嘟着嘴,韩桂儿说道:“妹妹不懂事,大家莫怪。”
吃罢了饭,韩桂儿道:“既然香儿回来了,褚兄弟,唐大哥,我们姐妹不便打扰,就此告辞。”说完拉着韩香儿就要走。
韩香儿猛一挣,冷冷瞧着常月娥道:“你们不信我不要紧,如果我这就去了,若是有人要害褚大哥,我总该在跟前提醒着。本姑娘还不走了。”
常月娥心里虽然与她有隔阂,但是见她说要跟着,也不好就叫她们去了,便说道:“香儿若是无旁事,跟着我们就是了。”
褚剑雄也道:“既然香儿回来了,咱们一起去铁扇门就是。”
吃了饭,众人又继续赶路,韩香儿冲着陶成道:“老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救我,我早就死了。我此次去了,你要多保重。”言语中十分不舍。
陶成道:“我这身子板还结实,香儿姑娘放心就是,记得哪天回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