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褚剑雄问道:“韩姐姐,刚刚来的那些都是什么人?鬼穷三又是何人?”
韩桂儿扫了他一眼,说道:“刚才来这里闹事的是黄河帮的,与鬼穷三有仇,不过鬼穷三是谁,你最好不要打听。”
褚剑雄听她如此一说,点头说道:“是了。”
韩桂儿又冷冷到:“黄河帮在整个黄河流域都有分舵,他们人手甚多,势力庞大,如今这里我也不能住下去了,他们若是再来,我可打不过。”
褚剑雄回到:“那该怎么办?”
韩桂儿到:“今晚就得走。”
韩香儿和褚剑雄都是一惊,脱口而出:“今晚就走?”
韩桂儿依然镇静说道:“一会就收拾东西。”
韩香儿问道:“那我们去哪里?”
韩桂儿回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三人谁也不说话,都默默吃饭。
刚至黄昏,姐妹二人已多付工钱,将下人遣散,收拾停当,正要出门离去,就见大门外闯入数十人,大多是上午所来之人。那大汉跟在一个男子身旁,指着韩桂儿说道:“舵主,这个女人就是巫女,她不肯说出鬼穷三的下落。”
又见褚剑雄跟在身后,接着说道:“她身后这小子武功利害,否则我们也不至于劳烦舵主。”
再看那个大汉威风凛凛,身高八尺,赤膊坦胸,胸口露出黑漆漆一片胸毛。未等他开口,韩香儿问道:“想必是黄河帮十八舵舵主之一的翻江龙唐青唐舵主吧?”
那人眉毛一番,喜道:“哦?巫女就是巫女,竟然一见面便能叫出我的名字。”
他身为黄河帮舵主,在这一带算得名头甚响,不过江湖之大藏龙卧虎,自己也知道自己分量,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低调行事,但是能被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巫女一下认出来,自然说明他在江湖中也算得有地位,所以十分自得。
韩香儿接着说道:“都说大名鼎鼎的唐舵主十分看重信义,今天所为可是让我看走眼了。”
唐青疑到:“为何?”
韩香儿不紧不慢说道:“唐舵主信义为先,却非要旁人背义而为,岂不荒唐?”
韩香儿所指正是今日黄河帮要她说出鬼穷三下落一事。黄河帮一直以来都在寻找鬼穷三下落,可是却没有回答上韩桂儿提出的问题,所以她当然不肯将鬼穷三的下落说出,可是今日黄河帮却要以武力要挟,那自然就是失去信义了。
唐青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巫女说的是。”说完回头对着身后众人说道:“各位兄弟都听着,今后若谁还敢来为难韩氏姐妹,就是与我过不去。我要是知道了,决不轻饶。”众人都是诺诺称是。
随后唐青又说道:“不过我听兄弟们说你身后这个小兄弟武功利害,我手痒痒,想和他过几招。就是比武,不伤和气,你说如何?”
韩桂儿心想:“黄河帮帮众甚多,鱼龙混杂,就算今日唐青放了我,日后见到旁人,也未必就能安全。何况他在黄河帮名头甚响,若是因我一句话就轻易放了我们,日后他在众兄弟面前自然也无法交代。看来今日褚兄弟不与他打斗,也是不能。只是自己与褚剑雄萍水相逢,又哪敢指使他与唐青过招?”回头瞧了一眼褚剑雄。
褚剑雄知她心里所想,便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在下褚剑雄,请赐教。”
唐青摆手示意众人退后,便往前一跳,说道:“小心了。”呼的打出一拳,褚剑雄抬起手臂,欲将这一拳挡开。可是二人手臂尚未接触,唐青脚下一闪,早已移身到褚剑雄身侧,又打出一拳。褚剑雄心里合计:“他身躯庞大,却移动迅捷,真是好轻功。”便出手挡他来拳。岂料唐青又已脚下一闪,飘至一旁。
唐青瞬间已打出二十几招,而褚剑雄也在瞬间迎了二十几招,但二人身体却始终未曾接触。只是褚剑雄显得手忙脚乱,只能全心招架,尚未攻出一招,唐青却步伐潇洒,出招收招自然。
但唐青心下却是一惊,暗叹少年功夫了得。这唐青虽然身躯高大,却因长年生活在黄河之上,竟自悟得一套绝妙的轻功,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泥鳅功,虽然名字不雅,却着实奥妙,临敌之时,便展开泥鳅功,脚下移动飞速,手上不停进攻,而对方却始终跟不上他快速移动的身躯,不知多少英雄都败在这套泥鳅功之上。他在与人交手之际,凭着脚下飞速移动,攻招夹在其中,令对手防不胜防,可是今日他虽然表面看占了上风,却也始终无法将拳头打在褚剑雄身上,这在以往打斗中却不多见。他每次出拳虽快,在就要打在褚剑雄身上之际,褚剑雄总能以更快的招式截住,可谓后发先至。
论轻功与内功,褚剑雄都不及唐青,临敌经验又少,所以一时疲于应付。但刚刚那二十几招一过,褚剑雄却豁然开朗,他一开始只是迎着唐青招式拆挡,十分被动,便觉费力许多,现在见他招式虽快,自己只需判断准他出招方位,自己出招却比他快了许多,防守起来总能化险为夷,心里一下轻松许多,这下反倒是唐青围着他移动,费力更多,若是长久下去,自然会体力不支。
二人交手,缘何褚剑雄能后发先至?习武之人招式为形,内功为本,有形无本则虚,有本无形则钝。这内功心法虽无高下之分,却有着快慢之分。何为无高下之分?凡是勤学之辈修习法门不错,天长日久,都能习得高深内功;可是内功收气散气的法门却大不相同,有的内功收气散气只在一瞬,有的内功却要运气于四肢百骸,周游全身,方可发于外,此为内功快慢之分。内功运行快慢,就好比马之优劣,好马可在瞬间跃出数米,劣马则相去甚远。若是习得收力发力迅捷的内功心法,则可在瞬间收力发力,内发于外,用在招式上,就会使同样的招式迅捷无比,反之则不然。纵使出招之人内力深厚,要想发出十成内功,也需要耗时,而招式全靠内力驱使,否则纵使迅捷,伤人之力不足,便平淡无奇了。而招式之优劣,全在换招之间,好的招式,不仅招招相扣,任意两招之间,俱取捷径,均可随意为之,坏的招式则不同,换招之际,或人力不能及,或所走路径不对,均要耗时许多。所以唐青内功轻功虽好,却因内功收发较慢,招式亦不如褚剑雄,纵是先出招,却因发力较慢,而后至,褚剑雄则因内功法门与招式都十分精妙,收发之间几乎意随形使,瞬间即到,总是能在半路拦截。特别是褚剑雄所学的‘江氏短拳’与无影拳,正是招招迅捷无比,更占尽了优势。
在唐青看来,就明显觉得少年出招更快一筹,自己虽是内力稍微占优,却始终无法占得上风,也是十分奇怪。江湖人大多以为这是天生带来的优势,却不知是因为内功法门与招式不同所致。二人又交手十几招之后,褚剑雄在防守之际偶尔回攻出一招,再加上他招式精妙奇特,唐青化解起来就难了许多,甚至褚剑雄会在他身子前行方向提前出招截他,这下就算泥鳅功再精妙,也无法将他巨大身躯的惯性瞬间收住,所以脚步也慌乱起来。
唐青见这套功夫无法取胜,便迅速回撤,跃开一米,不再近身攻击。不待站稳,二人又交起手来,不过这下却与刚才截然不同。刚才唐青利用轻功率先进攻,如今褚剑雄见他离自己较远,攻出的招式自己更易化解,反而加强了攻势,成了褚剑雄进攻,唐青防守。而褚剑雄招式虽快,内力不及,也不敢贸然就发了全力。如此一来,二人又打了个平局。
褚剑雄心里琢磨:“若是如此下去,不管谁胜了对方,也得打上数百招,对方也一定累的筋疲力尽。我若是高他许多也就罢了,偏偏他武功也十分精妙,倒不如输了他,让他在弟兄面前也有面子。再看他如何。”
想到此处,褚剑雄猛出右掌击向唐青左肩,左肋下露了一个破绽,唐青一见,身体后倾,顺势抬起左脚踢向褚剑雄肋部,褚剑雄忙回身躲闪,却被这一脚踢在身上,他急就势后滚,在地上滚出两三米,起身站定,抱拳说道:“唐舵主武功高强,我输了。”
那唐青岂有不知褚剑雄让他之理?但他也是一个好汉,所以踢出那一脚也未太过用力。他一抱拳,朗声道:“褚兄弟年纪轻轻,武功着实不弱,若是再过得一年半载,我定不是你对手了。”说罢哈哈大笑,心里却对褚剑雄佩服的五体投地。
褚剑雄揉了揉胸口,真诚说道:“唐舵主轻功世间罕有匹敌,在下自愧不如。”
唐青最得意的就是这泥鳅功,今日虽然未能取胜,但是褚剑雄也是发自肺腑赞赏自己轻功,更加开心起来,说道:“褚兄弟,我觉与你十分投缘,你就别叫我唐舵主了,我年长你几岁,你就叫我一声大哥好了。”
褚剑雄也是豪爽之人,见他如此说来,当下一拜说道:“唐大哥。”
唐青哈哈大笑,回身对众人说:“褚兄弟从今往后就是自己人,你们待他就如待我,切莫没了规矩。”二人可谓惺惺相惜。
众人也钦佩他武功,自然也是无话可说。
唐青又到:“既然到了黄河,就到我黄河帮喝了酒再走!”
当下也不管褚剑雄是否答应,拉了他就走。
韩桂儿韩香儿姐妹见他拉了褚剑雄就走,便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