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褚剑雄问道:“王家大哥,你们怎么打了起来?与你们过招的人也不像是卑劣之人,怎么会相助周郭祥呢?”
王仁回到:“那人叫李公雷,是个契丹人,他绰号叫黑背熊,天生力大,武功十分了得,只因我五兄弟江湖人称泰山五虎,所以他便非要与我们比试武功,但是那周郭祥却是想趁机杀了我兄弟,幸好孙前辈与你出手相助,否则我们兄弟五人算是交代了。”
孙见鹤哈哈大笑,喝道:“我可不是要帮你们,你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两个,我是看着不顺眼。”
泰山五虎知他一向如此,也不以为意,跟着哈哈大笑。
席间,五虎问褚剑雄因何到此,欲往何处,褚剑雄见这五兄弟为人豪爽,颇有侠士之风,十分喜欢,便说道:“半年前,我有个师妹因与师父争吵几句,竟私自下了山,至今还未回山,现在正是要去寻她。我还要去寻几位仇人报仇。”
王义问道:“不知褚兄弟可知道那些仇人的下落?如今是否也有了师妹的音讯?欲往哪里寻找?”
褚剑雄叹息一声,回道:“那些仇人我倒是知道都在那里,但是人海茫茫,我却不知该往哪里去寻我的师妹。”
王仁说道:“据说在熙州城内,有一巫女,江湖之事无所不知,你若寻找师妹,不妨前去,或许就能有了线索。”
褚剑雄回到:“我师妹一点武功也不会,算不得江湖人,也不知那个巫女能否知道啊。”
王仁又道:“褚兄弟武功如此高强,想必师门显赫,如此显赫师门的人,就算不会武功,巫女也定有所闻。不妨一试。”
褚剑雄心想:“我只是偶然学到这些武功,竟完全不是师门所学,若是说了出来,真是叫人笑话,又何谈师门显赫呢?”以为这些话不便直说,便苦笑了一下。
第二日,众人告别,褚剑雄便寻思:“那王仁大哥所说的方法或可一试,不过此刻我已到河南府境内,不妨先去襄阳,杀了那乔远,替马大叔报仇,然后再去熙州。”
想到此处,便径奔襄阳而去。到得襄阳城北门,褚剑雄盯着城门‘拱宸’二字,心内肃然,突然想起杜甫的诗句‘游客三秋至,层城四望开。楚山横地出,汉水接天回。……’,寻思道:“襄阳城的确庄严,只是上次到此,我却被关在笼中,听得众师兄弟在车外说是到了襄阳城,才晓得自己来过此地,实在可惜。”
进得城来,见高楼林立,街市繁华,更是叹道:“这襄阳城虽然偏于一隅,繁华却毫不逊色于东京。”
褚剑雄知道乔远家在城西,便于城内西门附近寻了一处客店住下。直到天色全黑,才带着一套夜行衣,租了匹马,出得西门,在乔家院外换了衣服,一跃跳到墙头,小心从房顶来到内院。就见客厅之上坐着三人,一人便是乔远,而另两人却叫自己十分意外,正是那周郭祥与李公雷。不由寻思:“这二人与自己在陆家庄附近相遇,没想到也是要到这里,倒是巧了。只是他二人在此,自己报仇便有些棘手。”于是趴在房顶,看着三人。旁边还有一位老仆人侍奉三人喝茶。
再一细看,更是奇怪,那乔远似是对二人来此十分不快,表情十分冰冷,那二人也是面无表情,端坐在椅中。过了一会,乔远令下人退去,堂上便只剩三人了。三人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什么。突然,周郭祥用手往外一指,说道:“快看。”其余二人便冲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周郭祥趁机从座位上站起,一闪身来到乔远身后,啪的一掌打向乔远后背。二人座椅相隔不到一米,那乔远就算武功高强,哪里料到在自己府上,周郭祥竟然会对他下此毒手?那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他后背,乔远顿时跌倒在地,还努力侧着身,用手指着周郭祥,口中说着:“你,你……”。褚剑雄惊出一身冷汗,不由脚下一滑,将一块瓦片踩碎,那周郭祥与李公雷耳力甚好,一齐望向褚剑雄。褚剑雄赶忙将头低下。
还未等褚剑雄离去,就听屋内周郭祥高喊:“有刺客。”随后就见院内灯火通明,众家丁都是拿着灯笼,来到厅前。周郭祥用手一指褚剑雄这边,喊道:“刺客就在房顶。”
褚剑雄一想,猜得他二人定是早就知道自己到此,才会将乔远杀了,然后嫁祸给自己,否则就算他们想杀乔远,恐怕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不由十分奇怪,自己如此小心怎还会被发现。只是他知道李公雷绰号黑背熊,却不知他因耳力出众还有一个绰号叫大漠苍狼。
那些家丁中有一些也会武功,便将灯笼交给旁人,一跃跳到房顶。褚剑雄见无法再躲下去,一跃而起,跳到旁边屋顶之上,然后施展轻功,蹭蹭几下,窜到墙头,就见周郭祥与李公雷一跃到了房顶追了过来,周郭祥冲着褚剑雄就是一掌。
褚剑雄不及细想,挥出左手也是一掌。二人双掌相碰,震得屋瓦跌落数片。褚剑雄顿觉胳膊发麻,不敢大意,一跃跳出数米。他轻功甚好,便在房顶上来回奔走,而李公雷与周郭祥都是身材魁梧,虽说轻功也不错,但是在这瓦片之上奔走,就明显处于劣势,不一会,二人就被甩开。褚剑雄随后跳到厅前,欺身进到厅内,挥拳将家丁赶开,抽出邓琼那把短刀,割了乔远的头颅,又一纵身,跃上房顶,窜到院墙之上。他跳下墙头,骑上马,飞奔而去。
走出数里,褚剑雄换了衣服,寻思道:“看来这周郭祥与李公雷也是去杀乔远,恰好被我撞见,他们发现了我,反倒诬陷是我杀了乔远,这件事却是无法说清了。不过我本来就是要去杀乔远,虽然未亲手杀了他,如今割了他头颅,拿到姚大叔坟前,也就算报了仇。只是如此一来,杀害乔远之事却定是要算在我头上了。”当下回到客店,关了门,呼呼睡去。
第二日,褚剑雄来到大厅吃早饭,寻得一桌坐下,就见邻桌数人交头接耳,褚剑雄仗着内力,将他众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就见一个大汉说道:“昨夜咱们襄阳出了大事,那乔远被人杀了。连头都被割了去。”其余人一听此言,都不免露出惊惧之色,一个瘦小的男子问道:“啊?是谁杀的?”那大汉继续说道:“凶手跑了。但是据乔府的人说,这人武功高强,轻功更是厉害,月色中就如一只黑色的狐狸,奔走如飞,众人骑着马也未能将他追上。”
听到此处,褚剑雄不由想起自己在山中追赶狐狸的情景,不免十分得意,自忖道:“他们说的凶手定是我。不过我明明是骑着马走的,他们却说是奔走如飞,那可是胡乱说了。”
又听那大汉神秘说道:“你们猜这人是谁?”
其余人都一脸茫然。那大汉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姚大川!”
众人都惊得一声不言,那大汉又说道:“半年前,姚大川来此报仇,乔远仗着人多,将他打伤,此刻他早就养好了伤,又来报仇。”
另一人却说道:“据说姚大川早就死了。”
那大汉有些不满:“那都是别人瞎说的。如果姚大川死了,谁还能杀得了乔远?”
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说道:“据说那姚大川武功十分厉害,当时如果不是乔远手中有人质,早就被杀了啊。”
那大汉又说道:“那姚大川,神出鬼没,没准,就在这个饭店呢!”他原本声音甚小,可是说道最后一句,突然拉高声音,整个饭店都听得一清二楚,却把坐在他身旁的几人吓了一跳。那大汉哈哈笑了起来:“如今,许多人都称他为黑狐大侠,你们说是为何?”
众人还是不语,那大汉又低声说道:“据说半年前,姚大川来到襄阳,杀了崔大。”
就听另一人‘啊’了一声,低声道:“崔大是他杀的?那姚大川就该被称为大侠。”
另一人又道:“姚大川的确死了。这人绝不会是姚大川,不过是他的徒弟倒是可能。”
那大汉站起身怒道:“不管是谁,他都是黑狐大侠。”
一个年岁稍大的男子把他拉住,说道:“切莫乱说。若是被人听了去就坏啦!乔家若是听你这么说,哪能放过你。”
褚剑雄见这几人争论不休,觉得好笑,便付了饭钱,出得店来,回想刚才几人的话,想到:“没想到我没杀的了乔远,却落下一个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