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褚剑雄,本是越州人氏,自幼父母双亡,跟着一个本族的叔公生计,以经营买卖之道维持生计,无意中见到了江湖中几位侠士将本村的一个恶棍教训了一顿,好生敬仰,激起了习武的念头,便执意要习武。又因家乡遭了旱灾,收成不好,那叔公便叫他去投奔一个亲戚,只知道在太原府和大名府一带有那么一处亲戚,名唤褚兴,却不知他具体落脚何处。
褚剑雄便一路打听着奔向太原府,途中来到何家集,不料先去了飞鹰帮,因不能学武,偷偷离开飞鹰帮,准备继续北去太原府,谁知又被带至伏牛岭的铁扇门。他当日听了那几个少年之言,心里也打起了一个算盘,琢磨到:“那几个乞丐说的这里甚好,说什么不仅掌门武功极高,在江湖中还十分有地位,谁若留下,侥幸成为门中弟子,不仅能学到武艺,身份地位也不同往昔。而我此行就算去了太原府,也未必能寻到那个亲戚,就算寻得到他,他的武功和名气也未必能比铁扇门响亮,如若能留在此地,像众人所说学些武艺,不是更好,我出来何尝不是为了学武艺?只是因刚才一时气愤,说了那些话,想留下却又不便直说。看来最好答应了掌门,先逗留几日,等有了机会再想办法留下了。”所以掌门挽留他,他一方面是因为见掌门诚恳,另一方面却是也有自己的打算。
偏巧这一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来到山上,径奔偏堂而去,也不待弟子通报,上前敲了敲门,见掌门在内,便推门而进。
褚剑雄一想,觉得这人与掌门关系非同一般,便向身旁一个家人打探,那人道:“这是山下恒生当铺掌柜程远程先生,甚得掌门信任,凡事都不需禀报,可酌情处理。”
“恒生当铺?”褚剑雄不解问道。
那家人接着说道:“就是大名府里的恒生当铺。在何家集也有个分铺。因何家集分铺离山较近,所以这程掌柜倒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反倒这个分铺成了总铺,大名府里的却成了分铺呢。”
“那与掌门有什么关系呢?”褚剑雄还是不解。
“瞧你不知道了吧,咱们掌门有好多买卖呢,那恒生就是咱铁扇门的铺子。除了这个铺子,铁扇门还有好多生意。咱们铁扇门在这一带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那人一边说着,脸上一副得意之色。
褚剑雄听了,暗记于心。褚剑雄假装在山上散步,待那人下山之后,他见常掌门迎面走来,便迎上前去施礼。闲谈之间,褚剑雄问道:“掌门不仅武功高强,竟还有那么多买卖,实在了不起。”
常掌门面露悦色回到:“哪里哪里。都是一些生营之计。哎,说来也头疼。前些阵子,我这恒生当铺的一个伙计回了老家,这恒生当铺现在正是缺个人手,刚刚这程掌柜还在为这事着急,可是一时半会却无合适人手。”
褚剑雄一听,心下一喜,说道:“我以前在家乡也跟着旁人做些收租打杂之事,若掌门不弃,可否就让晚辈来试一试?”
常掌门本就对褚剑雄稍有好感,也早已知道褚剑雄父母双亡,家里闹了灾,路过此地,去投奔亲戚,这几日见他说话办事又较沉稳,如今听他一说,知道他定是有此本事,一想也可,便约定了此事。回到厅内,写了封信,叫褚剑雄带着,下山去找程掌柜。
单说褚剑雄与一同上山的几名乞丐辞别,简单收拾后便下了山。这几个乞丐则被铁扇门安排了事情,留在山上。
到了当铺,程先生正在椅子上算账,见有人来,便站起来打招呼。褚剑雄拿出常掌门的信,恭敬施了一礼,把来意说明。程掌柜看了信,又仔细瞧了瞧眼前这个孩子,点了点头,便把他安排住在原来那个伙计的屋子里。偏偏这褚剑雄很是聪明勤快,做事十分麻利,又十分稳妥,不久便受程掌柜信任,便自此在铺子里安顿下来。
这褚剑雄来到铺子里,一应活计都做得仔细,但是他也时刻没有忘记想要当一名大侠的愿望,闲暇之时,便来到后院,拿起棍子,随便耍那么几下,因着年轻力壮,倒也耍的虎虎生风,程掌柜看着他那没有路子杂耍般的动作,便笑呵呵的摇一摇头,由着他去。
又过得几月,已是秋季,褚剑雄除了做事,便是整日在后院拿着棍子耍弄。程掌柜如今也早已把他当做自己的徒弟看待,见他日日如此,便过来问他因由。
褚剑雄便把当初自己见到几个江湖侠士打抱不平的事说了,自己也一心学些武艺,将来行走江湖,惩强扶弱,劫富济贫。
程掌柜听了,哈哈大笑,捋了捋胡子,说道:“学武艺也不是简单的事。那可是要吃得十二分苦。”
褚剑雄应道:”我何尝怕了吃那十二分苦,奈何无人教我!”言语间不觉十分懊恼。
程掌柜说:”我自幼倒是学了些武艺,只是没有学成,再加上二十几年懒散,也都忘掉差不多了,不妨我先给你教些入门的路子,有朝一日,我荐你去掌门那里,或可学些真本事。”
褚剑雄听到此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唉,快起来,我这哪算得了师父,只是一些简单的法门,没什么道理。你快些起来吧!”程掌柜倒是一惊,没想到这个小伙计这么认真,竟然要拜自己为师父,可惜自己也算不得内行,无甚可教,不觉惭愧。
褚剑雄跪在地上,抬头说道:“师父,您既然这么瞧得起我,要教我功夫,我自然要给您磕头,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弟子,我定会把咱们门派的功夫学好,不辜负您老人家的心意。”
“哈哈哈,咱们算得了什么门派?倒是无门无派,要是说出去,可叫人笑话。你还是起来吧。若执意叫我师父倒也无不可。就连铺子上的事,我也是仔细传了你很多,也算得你的师父呢。只是拳脚上我只是略懂些门道,比不得常掌门。就连他的徒弟们,我也比不过。不过我总是全都教你。你快些起来吧。”
“谢过师父。”褚剑雄笑嘻嘻的站了起来,立在一旁。从此以后,便在闲暇之时,同着程掌柜学些功夫。虽则程掌柜的功夫一般,但褚剑雄却学得认真,着实让程掌柜高兴。
再说这褚剑雄毕竟年纪小,也未见过世面,以为程掌柜的武功也算得江湖上数一数二呢,不止一次缠着程掌柜问道:“师父,我听说铁扇门的招式,都是有名目的,咱们的武功如此了得,总该有个名目,你也一并告诉了徒弟,以后我与别人交手,说出来也是光彩。”
程掌柜笑而不答,问得多了,程掌柜也不瞒他,说道:“咱们这武功还真是有来历。我记得当时还未到十岁,父亲会些医术,在乡里行走,认识了一个江湖侠士,那位侠士感念父亲治了他的病,便收我为徒。后来他老人家旧病复发,不治而终。临终前详细说了他的身世。他本是浙东路永嘉人,姓周名去野,家传七十二路地堂拳威力甚猛,只因喜欢游览,才行遍大江南北,来到我的家乡。他虽将拳谱交与了我,怎奈我也没有尽数学会,所以我能教你的也不多,你如今拿着拳谱去吧,也算是周老师的嫡传弟子,至于帮派名称,他倒是没说。”说罢,从身上掏出一本蓝皮小册,交与了褚剑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