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别人来说，莫如歌对Z大还是比较熟悉的，虽然以前很少去过，但再怎么说也在Z市，活了十九年的地方。
莫如歌到处转转，发现到处是迎新的学长学姐，每个人脸上闪烁着明媚的笑，耐心地给新生们讲解着不懂的地方。白色的鸽子从天空飞过，带着希望，飞向不知名的地方。
“学姐，请问这里是数科院的报道出吗？”
正在填表的长发学姐抬起头来，看了眼身前一米八过的男生，眼睛亮了。嗯，春天要来了，那个学姐对自己说，这次一定要抓住手。
“同学，叫什么啊？来我看看你的宿舍，嗯，你家哪里的啊？刚来学校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没？有的话直接问学姐，学姐给你说说。”
“哥！”
莫如歌转头就看见莫失心一跳一跳地从马路那边过来，一把抓过莫如歌的手，充满敌意地看着莫如歌眼前的学姐。
“已经名草有主了吗？”学姐低低嘟哝了句，离得有点远的莫如歌和失心都没听见。
“乖啊，等报完到带你去转转。”
嗯？原来是兄妹啊，我就说嘛，看来上天还是垂怜我的，要加油啊。
“走，学弟，我带你去宿舍。”
一路上失心叽叽喳喳个不停，学姐无奈地发现自己很难插进去话。到了男生宿舍楼下，学姐摇摇头“男生宿舍的话我就不进去了，你的宿舍在六楼的A606，这会的话应该没有几个新生搬进去，你可以先选个床位。嗯，这是我电话和QQ，有什么不懂的回去问我就行。以后多联系奥，我叫慕容雁，数科大三，学生会副主席，你要是想进学生会锻炼的话给我说下就行。”
“好的，谢谢学姐。学姐再见。”
失心有点不开心地嘟着个嘴。一口一个学姐，叫的可真欢畅啊。那学姐明显对你有好感，不行不行，不能让你们在一起。
“哥，你觉的那个学姐怎么样啊？”
“还行吧。”
“人家对你有好感唉，难道人家不漂亮吗？长发飘飘，比你这半吊子妹妹好多了。”
“哪有我妹妹漂亮，再说这东西不是讲求个缘分吗？见面就在一起那成什么了？”
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转眼一个周的军训就结束了。莫如歌因为成绩原因被选为新生代表在大会上发言，校长笑的有点合不拢嘴，越看越满意。
社团纳新开始了，有许多学生会部门对莫如歌抛出了橄榄枝，莫如歌并不怎么想去，这会缩水他陪妹妹在一起的时间，但是奈何新生成绩第一的光环太过耀眼，就像黑夜里唯一的那盏灯，如果这都看不见就是你眼睛有问题了。对学生会来说，新生第一学生会都不纳还去纳谁？如果以后说起新生第一并不在学生会，啧啧，打脸啊。所以学生会各部门都想方设法地把莫如歌要拉进自己的部门，许下一堆好处，这其中慕容雁跑得最勤快了。下午又过来通知自己，校长点名让他参加晚上的这个学生会部长级聚会，说是让他提前准备下，习惯一下。得，不去不行，不去就是打校长脸。如果自己还想在这个学校活的好好的话还是得去，就当是专门去白吃白喝去了。
临去钱莫如歌特意把失心也带上了，他担心失心再有个什么事情自己又不在身边，这两天莫如歌的眼皮总是乱跳个不停。
聚会在十三楼的包间，虽然说开学季酒店活动打折，但是莫如歌看着装饰堂皇的酒店还是直咂舌，这顿估计得小上万吧。不就是聚个会至于嘛？
不管怎么说，聚会的气氛还是可以的，每个人说了说自己今年的打算，说了下各部门的配合。最后都笑眯眯地看着莫如歌，等着莫如歌说话。
“哥，我出去一下啊。”
“快点回来，我等你。”
“嗯，知道啦。”
“来来来，大家别光坐着，来干完这杯，边吃边说。”
失心只是觉的肚子有点痛，以为是姨妈来了，又没好意思和莫如歌说，就想来卫生间解决一下。
“刘哥，我刚刚看到一个贼正点的马子，啧啧，你肯定想不到长得怎么样，比那些电视上的明星好看多了，啧，这辈子俺马小三看过那么多，就数这一个最正点了。”
“嗯？你没骗我？你知道我脾气的，若你说假的，我就拆了你一条腿！”
“俺骗谁也不敢骗您啊！”马小三讨好地说
“那还不把她弄过来？！不管你用钱还是怎么的，在Z市这，出了事我给你担着，当然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阿特，阿虎，陪阿三走一趟。”刘哥仿佛看见了又一个貌美如花的美女将会打上他的印记，不由开始兴奋了。
“你们干什么！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失心只是出来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一声巨响，女卫生间门就被人用蛮力搡开了。更没想到的是那两个壮汉和那一个贼眉鼠眼的八字胡男人就朝自己来了。
“喊啊，哥哥告诉你，这卫生间是隔音的，你就算喊破嗓子外面也不会有人听到的。啧啧，长得真好看，俺果然没看走眼。至于这里面的人嘛---你问他们谁敢说看见你了。俺马小三这Z市谁不知道，刘哥这Z市谁不知道。那个旁边的，你看见什么了没？”
“没。我什么也没看见。”那个女人唯唯诺诺的说到，看马小三满意地点点头，缓缓地从侧面走了出去。
失心有点绝望，虽然哥哥的包间走一分钟就到，但是这几个人肯定不会给自己机会的，说不定还要连累哥哥。我不要连累哥哥，就算我死了哥哥也不能有事。
失心一回头，拉开卫生间的窗户，“你在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跳啊，你跳啊！”马小三才不相信会跳下去呢，这年头谁不爱惜自己的命啊，有命什么都好说，没命什么都是空的，这又不是抗战，哪来那么多英雄好汉。上次那女的要死要活的，最后还不是妥协了，最后拿了比钱现在不照样活的滋润？
失心看着窗外一闪一闪的灯光，看着车如流水，人小的已经看不清，一转身跳了下去。
哥哥，再见了。如果，我说真的有如果的话，下辈子我一定要做你的女人。我真的好爱你，你这个傻子要好好的一个人活下去，雁学姐其实也不错的，不要想我，不要难过，忘记我吧，你一定一定要幸福。可惜自己并没有狂三那种日漫中神奇的能力。
最后的时候，失心眼前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闪过莫如歌陪自己走过的这些年的一点一滴，看到小时候自己感冒哥哥背着自己跑了一个小时才走到诊所，看到哥哥因为自己说想吃雪糕于是大冬天地跑了几公里路弄得第二天就高烧，记忆里哥哥从来没有骂过自己呢，原来自己是这么不懂事啊。失心有点自嘲的笑笑，画面停留在前不久的生日，我还记得你熟悉的身影，还想念你温暖的怀抱，还迷恋你唇的柔软，可是再也看不到了。对不起，哥哥，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对不起。
一滴泪，划过眼角，落入黑暗中。
最后失心只能听到一声闷响，路人的尖叫，看到
一抹鲜红缓缓铺开，就闭上了眼睛。
“来，让我们的新生代表讲话，大家热烈欢迎。”
莫如歌有点不知所错，不过也是以前经常国旗下演讲的男人，很快就适应了场面。站起身来，举起一杯酒。“我先敬各位学长学姐一杯。”
刚下着秋雨的世界里，忽然一声炸雷。莫如歌忽然就发现自己不知道来到了哪里，四周看看，完全陌生的场景啊，忽然听到天空传来了妹妹的声音。哥哥，我走了啊，你要好好的。
走了？走了？？去哪里呢？莫如歌的眼泪完全控制不住地往下淌，他什么都不知道，捂着心口，疼啊，真******疼。我的妹妹啊，走慢点，哥哥来找你。别丢下我一个人，你走了让我怎么活？
慕容雁只是看到莫如歌手中的就被忽然摔下来，看见莫如歌捂着心口忽然眼泪就下来了，然后看见莫如歌跑了出去。一行人相视一眼，完全不知到这什么节奏，但还是都走出包间，毕竟就算你是新生代表，也不能直接摔呗吧？传出去脸往哪搁？这之中也只有慕容雁直到可能出什么事了。
“你看见我妹妹了吗？穿白色短裙的，大概一米七这样。”
“你看见我妹妹了吗？穿白色短裙的，大概一米七这样。”
“你看见一个穿白色短裙的女生了没？”
莫如歌看见人便问。
“如歌，冷静点，只是暂时没找到而已，说不定在哪打电话着呢？你冷静冷静，办法总会有的，人肯定会找到的。”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可以冷静下来！！！”
一群公安制服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冷漠扫了一下众人的神情，开口说到
“刚刚这里发生了一起跳楼事件，死者是一个年轻女孩，我现在需要大家回局里录下口供，如果没什么情况的话大概不到一个小时你们就可以出来了。”
正蹲着的莫如歌忽然听到这句话站起来就往外冲，两个警察立马过来挡着，没想被莫如歌反手一个擒拿。
“别挡路。”莫如歌用通红的眼睛盯着那几个警察说。转身跑了下去。
慕容雁偷偷在那个为首的男子耳边说了句话。那男子点点头，看着那俩个警察，吼道“一群废物，几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人家一个学生，给我追！回去后训练量加重两倍！”
莫如歌感觉这十三层楼梯真的好长好长，好像永远跑不到尽头一样，终于到一楼大厅时，他忽然不敢往前走了，莫如歌真的很怕很怕，看到不想看到的结果。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莫如歌还是站在了人群围住的最中央，看着那熟悉的手链，低下身来，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小伙子，节哀！”那个为首的警察过来拍了拍莫如歌的肩膀。
莫如歌不说话，只是坐在警局里发呆，就那样两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让人发毛。
“这是姑娘的遗物”警察递过来那串手链。莫如歌一把拿了过来，看着看着就哭了出来。这个手链是初二的时候买给失心的，算起来已经有五年了，失心笑着说会戴一辈子，真的是一辈子，可是这辈子好短好短，短到让我来不及再好好看你最后一眼。
从警局出来莫如歌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条件反射地往那个家走。
“莫如歌，等等，这个给你，我偷偷拿出来的奥，嗯，是酒店录像的复印版本，可能你会有用，我也不知道，反着没事，就算二哥知道了最多说我一顿的”
莫如歌接过慕容雁递来的录像带，眼睛有了一点点神采。盯着慕容雁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谢谢。”
莫如歌回去后拉下窗帘，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把录像带插了进去，他看到失心进了女厕，他把画面暂停在了失心正好抬头看摄像头的那刻，看了有半个小时，等他看到那三个人气势汹汹地冲到女厕，过了一会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简直肺都要炸了，手里的烟被捏的粉碎，眼睛通红通红，粗重地喘着气，就像一只陷入绝境的野兽。他看到那三个人急急地跑进617，出来的时候五个人，不过五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其中明显以一个年轻人为首，莫如歌忽然平静了下来。其实只要做出选择其他的就真的不重要了。莫如歌翻遍整个房间，找到许多两人写下的东西，掏出打火机点着，看着火苗在黑暗中一跳一跳的。
把那把水果刀搁在怀里，换上风衣关上门走了出去。正好他直到臭名远扬的马小三，知道他经常去的地方。
推开咆哮酒吧的门，买了一杯最贵的啤酒，走到最里面的包间门口，把刀抓在袖子里，静了静，敲了敲门。
“谁啊！？”马小三的声音传来。
“大姐让我送杯酒过来。”
“门没关，进来！”
莫如歌看着监控里的那五个人都在，烟雾缭绕，莫如歌笑了笑，走过去把酒放在桌子上。刘哥还和马小三等人聊的欢起，却只觉肚子一凉，低头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刀正插在自己的肚子上，只能看见血咕嘟咕嘟往外冒，头一偏就昏了过去。
马小三正聊的兴奋，完全被这一幕吓呆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在那两个保镖见过场面，跳起来一左一右向莫如歌冲过来，莫如歌抽出刀，怕这货命大又补了一刀，赶紧把头低着，猫着身子滚到马小三脚下，站起来对着马小三心口狠狠捅了下去。马小三指了指莫如歌，想说些什么，张口血却从嘴里涌出来，不甘心地倒了下去。另外一个人终于反应了过来，这些事说慢不慢，也就是几十秒的事情。三人包夹着把莫如歌堵在墙角，一个保镖想上来夺刀，反被莫如歌眼疾手快地扎了一刀，又回头用寸劲拍了一掌在另一个保镖身上。莫如歌小时候跟邻居学过几年的武术和散打，满怒出手就听嘎吱一声，被拍到的地方明显骨头折了，不过莫如歌也不好受，一个眼睛明显不行了，看不到东西，用手一抹全是血，鼻梁也被打断了，胸口挨了几拳，不出意外的话肋骨应该有三根折了。好在这些人全躺在地上了啊，莫如歌笑了起来。
莫如歌用毛巾擦了擦血，用纸巾捂着眼睛把头低下走出了咆哮酒吧的门。
站在情人河桥上，听着咆哮酒吧那里传来的警笛声，从怀里拿出他在房间里找到的那封信，打开看了起来。
亲爱的哥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吧。我知道我的病，我只是难过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我想我的脚步就到这里了，你说要带我去想去的地方看很美很美的风景，可是遗憾的是我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我走后，你要好好的，还记的你买的那支风铃吗？风一吹它就响，你不在的时候我总是盯着它发呆，我喜欢它，因为是你送我的，也因为每次我看见它都会想起你来，我不能跟你走下去了，但是如果哥哥想我了，就看看星空那颗最亮最亮的星星，那就是我，我还在，只是换个方式看着哥哥走下去而已。其实我喜欢哥哥啊，是恋人那种喜欢，我真的很喜欢生日那天的你，我爱你，虽然再也感受不到你怀抱的温暖，今生今世，归去来兮，下辈子，我做你女人可好？晚安，我的哥哥，我的爱人。
莫如歌擦干眼角的泪水，看着天空那颗闪闪发亮的星星笑了。好啊，下辈子，做我一辈子的女人，我会把你捧在手心里，让你不再受一点点委屈，我会做你最坚强的护盾，做你最帅气的骑士，下辈子，我不要再留这种软弱的泪水，若这世人逆你我，便让我翻了这天，逆了这世！吾王，您的骑士，等您归来。
把那封信撕碎，碎片洒向天空，闭上眼，莫如歌就像慷慨就义的骑士，投入了情人河的怀抱。
只能感受到河水的冰冷。
和这个世界一样冷，
还有那种莫名的眩晕感，旋窝？不知道了，莫如歌沉沉地闭上眼，渐渐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