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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8.节日必定快乐吗?

豆奶直到下课,还在回想着《意识》老师的那句话,“跳出框架外”,他想了想过去做的事情,多少有点未雨绸缪的手法,只是当时朦朦胧胧,很多事情现在看来未免太过幼稚。

比如收纳了一群不知所谓的社会闲散人群,为的是能罩住他家那块场地。这件事的起因,是用天赋赚到的灰色收入开了一家超市,想确保家庭生活用度来源。核心就在父母的人生保障上,第一层是镀金,衣食无忧;第二层是续命,安全出行。

说“镀金”可能有点夸张,“续命”也是防患于未然。报道上天天出现的上天入地,出手就横扫一条街的强大破坏力,你让豆奶相信和谐生活,那还不如说明天和对岸大国开战更实际。

豆奶在没离开家乡时,宵小之辈明面上阿谀奉承,暗地里对年幼的他恐怕是不屑至极。回想当时街坊邻里的口碑,豆奶不由抿了抿嘴唇。

一幕幕刻意忽略的小事重新翻出,豆奶恍然发现自己留下的是怎样的一副烂摊子。

当初超市装修完工后,工人觉得自己做得多,超出了合同上的工程量,叫着要多拿钱,并且集众封住了门口。若是赔偿半成,或者在一成范围内,小豆奶只当图个喜庆,在父母劝说下息事宁人。可当那群人开口要两成的时候,小豆奶心态再好也压不住心中的怒意。都说得寸进尺,他们是摸准了这个超市只有一个东家,一家三口别无分店,工人多了闹大了道理自然就直了。

于是豆奶问了他帮助过的一个人,那个人回答:“现在的律法讲究仁和大义,在秤上你的起点是高于工人的,所以到判决所耗时不说,别人一定是偏向被撬动的一方,最后结果出来名声不好,人财两失,很不划算。”

意思是让豆奶拿钱消灾。

可是豆奶没有城府,一张小脸蛋黑乎乎的,走路都是“踏踏”响,仿佛和地板有仇一般。让他干这种事,那是绝不可能的,人都是有底线,有了第一次,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更加恶劣。那人寻思片刻,给豆奶两个选择:

一、他入股六成,份子钱绝不亏待豆奶一家,并派人守场。豆奶只要分红就行,其他事情全部交给他。

二、他派人解决这件事。

豆奶没有做选择题,他有自己的人马,用不着浪费一个人情。于是不久后那群工人不再堵门口,因为他们都进了医院,顺带一提,后来又来了一群亲戚之类的闹事,也被心情不佳的小豆奶挥手打发了。

前后两批人住院,费用不是小数目,相比贪心的那些钱,那些工人倒是因小失大了。

这时再回忆,豆奶叹了一口气,感慨自己还是太年轻。趁着休息时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爸,最近工作顺利吗?”

“还不错,单位前几天发了小节福利,每人一盒特色小吃,味道还不错,我寄过来给你尝尝。”

“不用不用,我问心节放假,回来吃是一样的。”

问心节来源于两百多年前的一场全球性生存危机,一个叫姜克洛路的人晋升“归真”后,驻留在星球上凭借天赋“审判”搞事情。这是大范围无差别的精神攻击,人生在世,孰能无错。在审判过程中,所有的问题都被无限放大,凡是能分辨对错、是非、好坏的人,全中招了。

有的小孩子刚接触新世界不久,被父母教导这个东西不能摔,那个东西不能碰,在这个过程中就自然形成了对错观点。当小孩被审判时,毫无抵抗能力的他们受到的伤害是最大的。正因为知道自己做过这种事情,意识到是错误的,于是“审判”直击内心,把错误无限放大,使小孩委屈得不行,他们眼睛都哭肿了,声音变得沙哑无比,在自我惶恐中沉沦。

直指内心的审问方式,让所有人都在惭愧中惶惶不可终日。

技能不分好坏,只看使用的人是不是在干喜闻乐见的事,很显然,姜克洛路的想法超出了人们的接受水平,于是,在更高级的评级者目光投来之前,他果断跑路了。

设立问心节的意义在于让人们自省,所做过的事有没有违心。同时也是让人们戒备逗留在星球上的高级评级者,不要再让这种脑袋有坑的事件发生了。

要知道,哪怕最危险的人,都是要带队伍的,眼界的提升,多是和同级别过不去,从没想过对本地人下黑手。他这样搞,在星系圈里名声都臭了。

下了课,豆奶不放心,打了个电话给曾经的大佬,就是那个超市开张期间帮豆奶出过主意的人。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拒绝来电。”

豆奶心里一突,随即苦笑。人情债已经两清了吗?

那帮混子呢?也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吧。

过了两三秒,“豆哥,有什么吩咐?”一个大嗓门从那头响起。

豆奶一个月前听这声音还觉得倍儿有面子,现在心里想的东西多了,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他还是淡淡地问了一遍自家超市的事。

大嗓门夸张叫了一声,“啊,超市啊,上个月还跟您说过,一切正常,没有不长眼的人过来闹事!”

豆奶皱了皱眉头,又问管他那个地带的头子现在怎么样了,

“豆丁眼?那货早被人搞死了……”也许是发现没有跟豆奶说这事,末了,大嗓门补了句:“也没什么稀奇的,我们这行钱就是命,没钱那还不如挨一刀痛快。”

豆奶面沉如水——他的位置被架空了。连区域变动这么大的事都不说,那还有什么是小事!愤怒的豆奶差点吼了出来,缓了缓心中的气,他简单说了一下节日行程,就挂断了电话。

豆奶黑着脸看着远处,体表溢出的衰减能量,揭示着内心剧烈波动。

这次必须回去不可,不管是那群在眼皮下蹦哒的混子,还是自家超市的运营情况,一定要理清楚,不然豆奶都定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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