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棠天生就怕蛇,这次恐怕被吓得不轻,就连去茅房都是小心翼翼地。
楚安与雨棠比起来可就是天差地别了,在山上的时候还一直拉着雨棠到处玩草,弄得雨棠心惊肉跳的,这时候他还在和一群小和尚玩捉迷藏呢。
就在雨棠去大殿的时候,草丛突然动了动,雨棠马上跳到了扶摇的背后,虽然害怕,但是就是有该死的好奇心她探出了头,结果原来只是有只鸟在草丛里面而已,顿时松了口气。
扶摇从雨棠跳到他身后开始,就一直皱着眉毛:“看来今日的蛇吓到您了,要扶摇去泡个提神茶给施主吗?”
雨棠摇摇头:“我没事,不用了,只是打小就害怕那玩意,过段日子就没事了。”
扶摇没有多说,只是拍了拍雨棠的头,让她下来。雨棠这才想起来她还死趴着人家的衣服呢,脸“咻”地红了:“抱歉抱歉,真是失礼了。”
扶摇垂眸看着手中的佛珠淡淡地说:“没事,还是快点去大殿念经吧。”
雨棠点头。
经过这些天在大殿的洗礼,雨棠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也开始每天吃斋念佛。
这天,大殿上只剩下雨棠还有扶摇二人,雨棠闲得慌,看着扶摇发呆。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雨棠起身带了扶摇的身边看着他光溜溜的头发呆,扶摇就算不想要注意到她也不行,他睁开眼睛,脸有些红红地问:“施主这是在做什么?”声音中带着细微的颤抖。
雨棠摸了摸扶摇的光头说:“没啥,就是想问一下扶摇小兄弟你为什么没有戒疤?人家就算是比你低的和尚都有戒疤呢。”
扶摇因为雨棠的动作有一时间的呆怔,听到雨棠的问题以后,头上可以说得上是挂了三条黑线。
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雨棠这个问题,没有说话,原本以为雨棠不会继续追问,但是他太小看雨棠的好奇心了,雨棠没有听到扶摇的回答,又看看人家专心的模样,以为人家没有听到,接着问:“你怎么没有戒疤呢?该不会是每次你要点的时候刚好人家都不给你点吧?啧啧啧……真是可怜的孩子。”雨棠的声音里带着惋惜。
其实她很想要看看扶摇头上点了戒疤的模样,一定是……太好玩了。
扶摇一脸黑线,没有打算理身边的这位神经病。
雨棠在一边自顾自地说啊说啊,发现人家根本没有理她,悻悻地跑去念经了,扶摇松了口气。
没有戒疤么?
扶摇低下了头,开始回想。
“那是一个寒冷刺骨的冬夜,白雪掩盖了整条大陆,一个婴孩的哭声响彻整个大殿,我急忙开门低头一看,是一个还未足月的男婴。”这是大师傅对他说的话。
“那么冷的冬夜,究竟是哪个母亲那么心狠啊,把你就扔在了雪地里就离开了,那个时候,老二还特意去门外守了一夜,也没有等到那个对下你的人。”
“原本以为你那么瘦弱,而且没有母亲在身边是活不过这个寒冷的冬天的,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活了下来,既然已经到了本寺,那么就是我们寺的一员,等了那么久也没有见到你的亲人,估计……”
他叹了口气,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说另外一件事:“最后,我们给你定了名,今后,你就叫扶摇了,扶摇直上!你是我们的亲传弟子。”
大师傅是专门教武术的,二师父就是他最感兴趣的一个,教医术的,三师傅专门教算卦,这是他学的最烂的一个。
还记得那个时候,三师傅给他的卦命是:天赐之子,立地成佛,劫数重重。
那个时候,每位师傅脸上除了欣喜就是忧愁,为他的劫难而忧愁。今后,他的身份就更加不同了,与其他的弟子最不同的就是没有戒疤,不过,三师傅所说的劫数真的有很多。
例如,五岁那年差点被天上的雷所劈到而丧命,六岁那年差点被毒蛇咬死,八岁那年因为被同道师兄所推伤,磕到脑袋险些死亡……
这一年,就是最后一难,不知道会是什么,听三师傅所说,这一年虽然不算什么最后劫难,但是那是最致命的劫难,也不知道会是何。
“扶摇,扶摇……”雨棠已经叫了扶摇好多次了,但是人家一直在发呆根本没有理她,真没有想到人家这也能发呆,明明是个没有神色的人,怎么会发呆呢?
突然被人推了一下,扶摇醒了过来,看到身边的雨棠,摆好脸色:“施主有何事?”
雨棠撇嘴,还是刚才那副呆呆的模样好看,比这副冷着一张脸好看多了:“已经到饭点了。”
真搞不懂,明明今天是扶摇掌勺,按照一般情况下,扶摇早就准时地去厨房了,今儿个居然发起呆了,只不过是问了个戒疤的问题而已,就算她说对了也用不着发呆吧?
扶摇一听,马上就起身去厨房,目光有些呆滞,那年,明明是最要好的师兄,因为自己很被师傅们确定,而嫉妒地推了自己。
那一年,明明是没有蛇出没的寺庙突然出现了一条橙色的毒蛇。
那一年,明明是个好天气却突然晴天霹雳,从天而降一道雷电,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一个问题,他的劫数,难道每一个会成为佛的人都会有这种劫数吗?
还有一年,只是和大家一起去集市看看,就被一个土匪捉住,险些死在他的刀下,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成为佛有那么好吗?为什么大家都如此地羡慕自己?为什么师傅们会那么宝贝自己?为什么自己会被扔在如此寒冷的冬夜?
扶摇的眼睛突然闪出一道红光,就在这个时候雨棠拉住了他,拿着手中的菜问:“这个菜要怎么做?”
被雨棠这么一碰,扶摇居然就这样平静了下来:“炒一下就好了。”
雨棠点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扶摇的眸子,发现还是和以前一样冰冷、看不到一丝波澜,难道她刚才是看错了,明明看到扶摇的眸子变成了血红色,真是奇怪,雨棠摇了摇头。
扶摇摸了摸自己的手,刚才有些失控险些要把这个寺庙毁灭,这是怎么回事?看来要等到三师傅回来以后问问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