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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活下来

冷冷的刀划开他的手腕,有鲜血快速的流出,他小心翼翼的将壶口紧贴着手腕处,这种状态下能够保证一滴也不会往外流,沙漠依旧是一望无际的,生命在这里仿佛没有一丝可能,可是他手腕处流淌的鲜红色似乎是唯一的希望了,也是这沙漠深处最娇艳的颜色。

马龙本来就白皙的脸上变得更加惨白,最明显的是他那充满线条的嘴唇,干巴得像被缝合在一起,他开始陷入过往的回忆中,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在二十三岁之前,直到灾难开始爆发。

他突然又从回忆中醒过来,马龙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加的模糊,他开始朝着卡尔和陈枫靠近,步履蹒跚,短短的二十几步路走的异常艰难,卡尔是背对着他的,当马龙将自己手中的水壶递到卡尔的手上,感受到水壶里异样的重量,卡尔觉得这是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

此刻卡尔的目光已经注意到马龙手腕处的那一抹鲜红的伤口,慢慢的还有血液在滴落,还有他惨白的脸色,眼前这一切都刺激了他紧绷的神经。当他接过水壶后,马龙知晓自己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过去。没有时间震撼和悲伤,卡尔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撕下一块破布紧紧的包扎住马龙的伤口,然后他的右手紧紧的按住马龙的手腕处,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紧急的处理完马龙手腕处的伤口后,他开始将血液喂入陈枫的嘴里,卡尔使劲掰开他的下颚,仔细的将壶口对着陈枫的嘴,慢慢的往下灌。

察觉到自己的需要,他喝下了剩下的三分之一。鲜红的血液进入喉咙里,他已经感觉不到血腥的气息,仿佛这是最美味的甘泉。

当陈枫醒来的时候,卡尔的目光怔怔的望着他,说道“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下去,即使我和马龙两个人都死在这里,你也可以喝完我们的血再走出去。”良久这段话才从卡尔的口中完整说出来。即使这声音很小,但是他的表情那样的坚决。

陈枫呆呆的望着他还有一旁已经倒下的马龙,他觉得本已麻木的内心一阵绞痛。

察觉到自己饥渴的状态有所好转,消失力气也开始逐渐的恢复,他和卡尔开始轮流背着马龙上路。

他们就这样又坚持走了一天,这是对生命的渴望,这一天的时间里马龙都没有再醒来,还好他的体温和呼吸都还正常,手腕处的伤口也不在流血了。这让两人不再为此提心吊胆。

他们一直走到了夜晚,即使是卡尔强大的体力也难以支撑下去了。

“快看,那是什么”陈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还夹杂着明显的惊喜。

放眼望去,昏黄的沙漠中,竟然现出了丝丝点点的绿色,数量极少,且分布零散,但对于陈枫和卡尔这种沙漠里行走了七天的人来说,那斑驳的绿色,哪怕只有丁点,也是生命的象征。

当这些画面清楚地进入卡尔的视野,他的神情开始出现了剧烈的变化,他大喜道“那是草啊,沙漠里有草的地方应该是临近水源了”。

他们迈着蹒跚的步伐却越走越快,走了很远,越往前走青草越多,渐渐的连成了一片。满目的青色。一望无垠。像是铺在天边地绿色地毯。大漠和黄沙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一条宽广清澈的河流像是盘旋在草原上的玉带,碧波荡漾的河水一望无边与天空相互连接,水中的卵石和游鱼清晰可见。

此情此景即便是生性平淡的卡尔也忍不住热泪盈眶,这一切就是他们的生机所在。

陈枫已经毫不犹豫的脱光了衣服,纵身跳入河中,他一面饮水一面清洗着早已被黄沙浸染的身子,这怪异的举动在卡尔看来也能够理解了。他的做法自然是比陈枫淡然的多,他在河边舀了一壶水,卡尔并没有像饥渴已久的人那样,咕咚咕咚的灌下,他喝得不慢不快,一抹甘甜顺着喉咙进入肚子,一壶下去他便满足了,他又重新舀了一壶,开始帮助马龙进水,他喂得并不仔细,有些水开始顺着马龙的嘴角流了出来。

陈枫将自己全身上下洗的干干净净,他的头发湿漉漉的,直到此刻他的精神才有所放松,他静静的躺在卡尔和马龙的身边,而马龙依旧处于失血过多的昏迷状态。

卡尔突然起身,他朝着河边走去。

“你这是要去洗澡吗?”

“难道你不会感到饿吗?”卡尔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这句话非常的有力,刺激了他身上了某个重要的感官,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胃已经三天没有进过食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已经饿到忘记了饿?

他的记忆被唤醒,身体的器官自然也被唤醒了。在喝饱了水的情况下他开始感受到了十足饥饿,这种因为饥饿产生的身体无力来的特别快,不一会的时间卡尔带着十多条鱼回来了,每一条至少有一斤多重,他的长刀将这些鱼串成一串。

陈枫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了,他需要去找些干柴,然后一起来烤鱼。

“卡尔,把你的另一把刀借给我用一下。”说完他就走过去很自觉地拔出卡尔腰间的那把刀,腰刀出鞘入手却轻快。

一望无际的草原他还是能够看到稀疏的几棵大树。陈枫背着卡尔的腰刀毫不犹豫的冲着其中的一棵大树走去,那就是他的目标。

卡尔见他不断的用刀在一根木头上打眼,有些不解。“你在做什么呢?”

“准备做钻木取火的工具啊!”他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用了我还带着打火石。”说完卡尔已经点燃了手里的一把干草。陈枫只能干笑两声。

夜晚的草原上异常寂静,星星点点的火光照印在两人的脸上,一顿饱餐里十多条鱼被他们吃的干干净净,陈枫觉得有些撑,胃有一点不舒服

“饿了很久之后真不应该暴饮暴食啊。”他这句话是在自言言语,因为卡尔已经渐渐地睡去。睡梦中的卡尔非常的不好受,他的身体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并且一会冷一会热,他的心脏越跳越快,他很难受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这种感觉就像他第一次被感染上了丧尸病毒一样,如果陈枫此时并没有睡着,应该能注意到卡尔的皮肤变得异常的红,红的像渗出了血。而陈枫却睡得非常沉,像死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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