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走了这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轻人,米维娅与庞迪耶克、螺栓两人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还有两天到桑里莫罗。你们看,接下来怎么行动?”
“我看,夜行昼宿吧。”庞迪耶克率先建议。“刚才在石梁上,我已经隐约能看到望乡镇教堂的尖顶了。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小心为妙。”
“我也同意。”螺栓拨弄了一下营火,表示赞成。“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自从今天下午,转过树林里最后一道小丘以后,食腐类动物的数量明显增加。这就意味着,现在我们就算不在自由亡灵的地盘上,也绝对已经不远了。”
“哼,咱还有这么俩‘年少不知愁滋味’。没敲锣打鼓的,你们就知足吧。”米维娅提高声音,揶揄恩雅和小熊。在场的几个人都轻声笑了起来。
第三天午夜,一行人接近了桑里莫罗,远远已经能够望见前矮人要塞的石制圆顶了。米维娅等人在小熊标记宿营的地方扎下营地,因为已经靠近敌城的缘故,就没有再点篝火。几个人啃着干粮,等探路的小熊回报。不多时,一头潜行的猎豹突然蹲到螺栓身旁,吓了老矮人一大跳。
“栓叔,肉干来一片儿。我的都吃完了。”
“熊玩意儿,你叔老了,经不起你这一惊一乍的……”老螺栓边抱怨着,边从包里掏出鹿肉干递给小熊。小熊老实不客气,接过肉干一阵猛嚼,只听他边吃边说:
“前天晚上我绕道先去了望乡镇,离着老远就能看见镇口立着的女妖旗。后来我在树上找到两个斑鸠窝,于是就让这几只鸟帮我四处侦查一下。果不其然……死蹄子,有眼力价儿没有,光自顾自在那喝,我都要噎死了。拿水来。“
恩雅皱着眉头,将手中的皮囊塞好,丢到小熊怀里。小熊拿起皮囊往嘴里刚灌了一口,猛烈的咳嗽和着嚼烂的肉干就喷了恩雅一脸:
“水!我要水!我不要酒!”
庞迪耶克将自己的水囊递给小熊,示意他慢一点,咽下去再说。小熊喝了口水,顺了顺气,才继续往下说:
“果不其然,这些鸟连窝儿都懒得出一下。它们里面年纪最大的说,在它破壳出声之前,这里街上就不跑活人啦。它们也只是从每年南北迁徙的候鸟嘴里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肉不烂的活人。“
“而且,这种鸟儿的活动范围不小,整个湖阳丘陵甚至霍里格LS区一部都是它们的觅食范围。它们既然说没见过活人,那就是说,这里已经远离了萨多安和联邦的边界。因此我推断,这里的一些原联邦据点可能已经荒废,就算不荒废,也不会有重兵。因此我就大着胆子进了一趟桑里莫罗碉堡。果然,整个碉堡内部破败不堪,碉堡三层甚至都已经被掀掉了屋顶。而且从四处散落的残骸、兵器以及摆设上看,这里自从沦陷,应当就没有萨多安部队进驻过。”
小熊一口气说完这些,示意这就是全部侦查结果。他撕了一口肉干,看着眼前围坐的几个人。
“尸体数过没有,大概有多少?”螺栓沉思了一会,问小熊。
“粗略数了数。因为很多尸体都已经残缺不全,而且早就朽烂的辨认不出本来面目,我大概估计,有二十几吧。”小熊略一思考。
“那不对,桑里莫罗里面驻扎的是一个转运小队和一个驻守迫击炮小队,两个小队满编应当是六十人。如果只有二十几具尸体,就算加上炸碎了的,也不合数目。”螺栓听到这里摇摇头。毕竟,他曾经在桑里莫罗生活过,知道这里的兵力配置。
小熊摊摊手,表示就是这么个实际情况。
“螺栓,你是什么意思?”庞迪耶克不明白螺栓为什么这么在意数目。
只见老矮人搓了搓掌心,缓缓开口:“我在船上考虑过一个问题。你们几个本事都大,我不担心。现在又有了这问鬼的法宝,因此咱不怕活的,不怕死的——就怕不死不活的……“
“你是说,那些缺失的尸体会被复活成亡灵?”恩雅接口。
“没错。这个,恰恰是我们现在对付不了的。”老螺栓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众人陷入了一阵沉默。浓重的夜色中,谁也看不清其他人脸上到底是怎样严肃的神色。不多久,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米维娅打破僵局,率先开口:
“无论如何,来都来了。咱就进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蛛丝马迹。”
桑里莫罗与其说是个城堡,不如说是一个有着巨大地库的矮人炮楼。整个碉堡的建筑风格完全属于臻石城流派,粗犷,硬实,见楞见线。碉堡的三层曾是一个可旋转的炮塔,顶上安装有六门185线膛炮。现在,整个三层已经炸碎,六个炸了膛的大炮管子凿穿二楼地板,横七竖八的倒在一楼地板上,有的甚至将一楼的地板也砸了个大洞,露出地板下那个转运粮食的地库来。
几个人在碉堡里转了一圈,发现确如小熊所说,这里自从陷落以后,萨多安人就再也没有管过这个废弃的炮楼,任由这些个尸体在炮楼里自行朽烂。
螺栓的思路是如果确认沃伦少校确实在牺牲在这里,那事情就好办得多——只要直接使用诅咒火炬与沃伦的尸体作为媒介,就可以沟通到这个可能知道重大线索的人。
然而众人按照螺栓的吩咐,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身着军官衣甲的尸体。无奈,在略作休息之后,螺栓就示意恩雅取下诅咒火炬,他要试试看能不能从这些其他的战死者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而且,没有发现沃伦?石锤少校的尸体也并不等于,他被复活成了亡灵。螺栓希望等下沟通亡魂的时候,还能将沃伦少校的灵魂给唤出来。
米维娅吩咐众人四下戒备,庞迪耶克与小熊守住正门口,她则去三楼瞭望,恩雅和螺栓就在一楼大厅中施法。就在众人分派已毕,小熊扭头就要朝门口走去的当口,恩雅突然问小熊:
“熊玩意儿,你鼻炎挺重的么。”
“没有啊。”小熊使劲抽了抽鼻涕,不明就里。
“那你这粗气喘的,跟拉风箱似的?”恩雅走到小熊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嗯,不烫啊。
然而正在恩雅狐疑之时,庞迪耶克突然伸手,飞快的拉了一把恩雅,好悬将她拽倒。就在恩雅踉踉跄跄稳住脚跟,准备开炮跟庞迪耶克放对之时,就见米维娅指着刚才恩雅站过的地面,用惶急的声音大声示警:
“别闹了!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