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都没想清楚怎么向芳芳表白,天竟然无耻地亮了。我其实没睡几分钟,整晚上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知道老P又要嘲笑我了,可我有自己的理由:如果这晚我“得逞”,那么是不是这种旅游本来就为***悦而组织的,而她又是经常参加的,那我不就是诸多“猎物”的一个;但如果我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枉费了对方的美意,浪费了机会?我是要做君子还是做小人,做了君子是不是就不能做小人、做了小人是不是称不上君子;别人想让你当“小人”,我当了,那么我究竟是君子还是小人?别人想让你当“小人”,我坚持当了君子,我是不是傻逼?别人想让我当君子,我却误以为要当小人,我是小人还是君子………烧脑的内心论辩。其实我没有答案,脑子一片浆糊。最好的结局就是芳芳来把我强奸了算了。可是她没有,那她是怎么想的呢?………啊呀,又开始脑洞循环了。
我就这样憋了一晚的问号,当有人出帐篷大喊一声:“天亮了”,我似乎如释重负,因为天都亮了,还想个屁啊。不过,又有几分遗憾的涩苦。芳芳不忌讳什么,在我面前死哩哗啦地换衣服穿衣服。我们俩一起出帐篷时,小胡子已经等在帐篷外了。
“来来来,两位,吃早餐,吃完回城了。”小胡子面带几分笑意地说,芳芳漠然回应,小胡子偷偷瞥了我一样,虽然只有一秒两秒的时间,但我似乎感觉到这眼光里带来几分嫉妒。
大家围在一起,把贮备粮都放一块儿,这是一个大锅饭似的早饭,共享自己的食物。所有的人似乎都在注视小胡子,我,芳芳我们三人的举动。一个哥们直接扔了俩红牛给我,说我昨晚一定泪坏了吧。而一个姑娘给了小胡子一袋鸡心,说吃啥补啥。哦,我知道那姑娘昨晚应该是在小胡子帐篷的。气氛稍有点尴尬,我心里暗想芳芳和小胡子之间一定有事。
回去的路上,我还是坐在芳芳旁边,但我没有说话。天还莫名下起了小雨,雨珠打在车窗上,因为车速而被迅速扯出了“枝丫”,“枝丫”再生“枝丫”,最后在窗户上拉开了一张稀疏却复杂的网,也许这网就像这个旅行团的内部关系一样吧。我暗自庆幸昨晚自己没有什么行动,这样我就可以置身网外,没有期望,没有失望,没有嫉妒,没有忧伤。
芳芳在一旁翻着手机上的网络小说,她也很安静。我对她的体香没有抵抗力,我还是扭头想说点什么。
“你抹香水了吗?”
“没有呀。”
“可为什么这么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少女体香?”
“可能是洗发水吧”
我凑过头去问,是的,我还真把脑袋凑过去,抱起她的头,闻了有闻,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大胆,可能觉得他们如果真那么乱、我抱个脑袋算啥呀。但闻到的洗发水味和与我之前闻到的不是同一个。
“不是这个味,看来还是体香呀。”
“那可能吧。你鼻子很灵呀。”芳芳被我这么一抱头,有点羞涩,但不恼怒。
我胆子大了些,开始跟她乱侃在泰国吃榴莲的事,因为这也和气味有关。
而芳芳则说了口味更重的吃臭腐的经历。
聊着聊着就嗨了,聊着聊着我忘乎所以了,竟然开口问了一个很不该问的问题:
“那个小胡子是谁呀?你们怎么认识的?看着年纪不小。”
芳芳像触电了一样,她的笑容戛然而止,微皱着眉头,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趣地不追问,望着窗外的雨景发呆。赞叹天公真是给面子,正好昨天玩时不下雨,结束了回家了它下雨了。但这个时节下这样的雨也是蛮奇怪的。远处的黑云好像不停地积聚,而且在我们这边移动。也许也可以说是我们的车正往乌云方向开吧。雷声滚滚,感觉气势磅礴。这雷声正是我此时此刻郁闷心情的写照呀。
乌云移得很快,快得似乎有点反常,难道是我们的车开得飞快?我正纳闷时,乌云已到了我们的正上方,哇塞从没这么近距离地看一整块乌云,这玩意儿黑得透彻,搞得像伏地魔来了似的。那滚滚的雷声,像是个巨大的机器怪兽在哼哼。
芳芳觉得我问得蹊跷,她可能也觉得没必要隐瞒吧。她坦白:
“那人是我前男友,……准确地说,是以前的一个追求者”
“前男友还在一个旅行团,还经常一起旅游,哇………”
我惊诧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但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额………你们的世界我不太懂了”
我说完抬头继续看着乌云。
乌云似乎一直在车子上空,不再往其他地方漂移。我纳闷云还能这样子?这是孙猴子派给我的跟斗云还是跟屁股云啊。
乌云中央似乎在有气体在旋转,但太远了,看不清清楚。如果,天空一声巨响,乌云的中央射出一道刺眼的强光,而此时芳芳正好伏在我身上,想解释什么:
“唉,不要乱想,我们之所以还在一个旅行团队是因为………啊………”
芳芳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发出一声尖叫。乌云射出的强光,射穿了车顶,正好落在她离我最近的肩膀上。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肩膀瞬间化为粒子消失了,然后整个人都化为粒子消失了。
我惊呆了,抬头看车顶,只见上面有一个碗大的洞。邻座的朋友们也目睹了这一幕,大家惊叫着,哭喊着,“停车,停车,快报警、报警啊”
这时乌云已经飘远。
我打开手机想报警,发现10个老P打来的未接电话,我手机静音没有听到。还有一个消息,打开一看:
“小子,你有危险,赶快回来。”
车子停住了,不敢往前开,这里是案发现场,大家纷纷打电话报警,等待警察的到来。
“刚才雷声好响……”
“芳芳是被累劈到了吗?好可怕”
“好可惜,怎么这样,年纪轻轻的”
……
大家边等边讨论着,小胡子神情哀痛,默默不语。
而我,一个离芳芳最近的人,在最短距离亲眼看着她在惊叫中化为乌有,她惊愕的表情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瘫坐在地,感觉一切混乱,不想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