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验结果出来之后,黎浩东说他激动了好久,可是却得知我已经病入膏肓,黎浩东差点就崩溃掉了,可是秦湘依然没有下落,他知道即使我活不了多久,也的把我带回家,他和父亲还有黎清莹说了,原以为一家人会欢欢喜喜的接我回家,给我缺失的温暖,黎清莹却表达了极度的不满。她不愿意我回黎家,她是怕我回去之后会和她抢夺黎家的财产。她更怕有了我,会影响到她儿子的前程。只是她从来就没有看清楚过,有没有我的结果都是一样。徐雨亭已经背着她另结了新欢,还有了孩子,而她一直都只是傀儡而已。
黎清莹看不清,可不代表黎家其他人都看不清。徐琛也看得很清楚,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父亲,他的认知是舅舅都比徐雨亭更像父亲,所以他一直都站在了舅舅这边,是黎浩东的得力律师团首领。他的要求不高,就是在母亲最落破的时候,可以照顾母亲。黎浩东感叹黎清莹还有这么个儿子,徐鑫是完全被她给宠坏了,也骄纵坏了,所以不能对他抱有任何希望。
“那么我现在可以做什么?”我静静的看着黎浩东,他却看向了我身后的兆阳,眼眸里满是笑意。
“知道么?兆阳是把你疼到心里去了,自从你接了你爷爷给你的百分之十的股份,他就找过我,告诉我他要你平安顺遂,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来!沫儿,不感动是假的,你要知道,我既找得到你,肯定前尘往事我也都查了个遍,我的不喜就是他让你承受的那些。。。。。”黎浩东坐在飘窗的软垫上,拿过我刚为兆阳泡的清茶,从小茶海里取了只杯子,倒了一杯,缓缓喝下。
“你可知道,兆阳和我说什么?他说这一生让你受了太多苦,剩下的不管是什么,都有他来。沫儿,我有时在想,是不是当初,我若也这样待你母亲,她就不会走?是不是。。。”
“父亲,过去的终究过去了,我没见过母亲,不知道她的秉性,所以我不能说什么。可是你,我却了解了,我以为兆阳就很大男子主义,而你更严重!我想我妈就是这样才受不了你吧?”我歪了歪头,侧身去看兆阳,他已经满脸通红的也在低头看着我,没有预兆,我就撇了撇嘴,噗嗤一声笑了。头一次看见兆阳的窘样。
“别闹了,我去找过你妈。可是医院也说不清楚当时是怎么回事,不过按何秀琴的说法,你妈应该。。。”
“何秀琴?我倒是忘记了,她还在么?我要见见她!”我突然跳了起来,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我已经忘记了何秀琴的事了,不是黎浩东说起,我只怕都已经忘光了。
“她被我关押在仓库里,除了每天给她送饭,没有人可以接触她,怎么。。。”黎浩东有些犹豫,只是看着我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着兆阳。
“沫儿,你要见她是为了何月娥还是,为了你妈?”兆阳伸手拦住我,看了很久才问。
“都有,怎么了?你知道何秀琴毁了那一家人,也毁了我的生活,你说我要找他做什么呢?”我也走到了飘窗前,取了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那一刻我的心里一片苍茫,那些年何秀琴纠缠着何月娥把她的家毁了个彻底,苏诚最后的结局竟然是那么凄凉,我不知道何秀琴会有多高兴?李毓最后离开时说过,这样的母亲令她憎恨。我还记得三姨,可是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姊妹三个最后都落得凄凉收场,知道的只怕是只有何雪琴了。
我去见何秀琴已经是转天的下午了,黎浩东派了阿柒陪着我,还特意吩咐阿柒不许离开我半步。我知道他是为了我的安全,也是怕何秀琴发疯,据说何秀琴曾经发疯,抓伤了给她送饭的工人。
那个仓库阴冷幽暗,却也还算干净,只是何秀琴坐在唯一的一张床上,花白的头发蓬散着,脸色也没有了光彩,只剩了一脸的苍白,倦怠。
“你来了?我该叫你什么?黎沫还是苏沫?有意思么?我都老了,你还要怎么样?”何秀琴的声音没有了往昔的尖锐,倒显得安详了许多,只是看着我的眼神依然满是嫉恨。
“要怎么叫是你的事!我来只是想知道我的事!还有你姐姐,为什么?现在她家破人亡了,你高兴么?”我伸手挡住了阿柒,不需要她来吓唬何雪琴,我知道她是什么人,只是我不会在给她任何希望。
“我姐姐?他还是我姐姐?连个外人都不如,什么姐姐?苏沫,你不是要知道当年的事么?不就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恨何月娥么?咯咯。。。我都告诉那个人了,只要是你来,我什么条件都不会提,都告诉你,只是有一样,别害怕啊!”何雪琴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有种说不出的的诡异,我只是淡漠的看着她,装神弄鬼的次数太多,我还没那么胆小怯懦。
“你知道李叙原本该娶的是何月娥,她是我大姐,可是为了她自己过好日子,她让我帮她逃出了家,她说过来接我的,可是一直都没回来。。。”何秀琴脸色憔悴的看着天花板的某一处。恍若回到了多年前,她也曾经年轻过,那个时候她也梦想过爱情,梦想过以后的生活。可是都被那个自私的姐姐给毁了。她说过她会尽快回来接她的啊!可是她被家里锁起来,直到李叙强硬的把她压在了身下,他才知道,一切都是那个姐姐,为了自己的幸福,把她给卖了,不然她怎么逃的那么顺利?跑的那么自在?不恨是假的,李叙根本就是个无赖,什么都没有,连他们家的几亩荒地都种不好,除了每天每天不停的揉搓她,几乎什么都不愿做了。
家里很快就没钱了,李叙居然说在城里找了份工作,那个时候她刚怀了孕,就卖了家里的房子,跟着他来了,却没想他居然是带着她来找何月娥了。
原本以为何月娥会很幸福,可是见到了,才发现也不过如此,只是她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就是李叙似乎掌握着她什么把柄,何月娥很怕他。所以李叙让她安排我进工厂上班,她就四处托人,不惜让苏向东找了个熟识的战友,把她安排进了一家小工厂,不但分到了宿舍,还很是照顾她。可是她还是发现了李叙和何月娥的事。
长久以来李叙都不曾说过,何月娥之所以怕他,是因为他才是她第一个男人,所以何月娥才要逃,可是她逃了,却把何秀琴推给了李叙。
“那就是个畜牲!”何秀琴咬牙切齿的低吼着,似乎有些神经质的握紧了拳头。阿柒立刻戒备的动了一下。大概是见识过阿柒,何秀琴向后缩了一下。继续低头陷入了沉思。
何秀琴忍着对李叙和何月娥的恨意,生下了李毓,可是刚生完孩子的她还没有来得及修养,就被李叙折腾的大出血,再也生不了孩子了。而那一天她明明记得何月娥也在的,却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叙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来。若不是苏向东,也许那个时候她就死了吧?何秀琴看向了我,脸上居然流露出了一抹笑意。
“苏沫,你说的没错,人不能生恨,一旦恨了,就会沦陷成魔。我就是因恨才成了这样的,只是我不后悔!是他们毁了我,毁了我的一切,所以我回报的也是毁灭!不可以么?”我觉得何秀琴的笑声有些魔障了,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手下意识的扶在了肚子上,被阿柒扶住了,我就势半靠在了阿柒身上。
“你怀孕了?苏沫?还是那个臭小子的?他可真行,一边对着毓儿说爱她,一边却娶了你!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何秀琴抬手理了理头发,露出了脸上的讥诮。
我的心却往下沉了沉,李毓当年对兆阳有心我知道,即使她最后被何秀琴逼得不得不离开,她也坦白的说了,她喜欢兆阳,可是兆阳眼里除了我谁也装不下。我突然的扯开了唇,给了何秀琴一个灿烂的微笑。
“你还记得李毓?还知道她当初爱的是谁?可是你一样毁了她?你不是很疼她么?不是一直都认为她比我们都娇贵,都优秀呢?”我嘲讽的看着那张苍老的脸,瞬间扭曲成了团。
“不是我毁了她!苏沫,她也是你毁了!你出事的时候,李叙也去了,他看到你的样子,回来就惦记着,甚至跟何月娥说过,要你!何月娥都答应了,谁也没想到,她何月娥竟然那么狠毒!”何秀琴的脸上竟然汹涌着泪水,我甚至听见她磨牙的声音。只是我的心也瞬间冰冷。
何月娥居然答应了李叙会把我送给他,反正不是她亲生的,也没那么多顾忌。她和李叙说好了时间地点,还送了李叙一瓶酒,李叙在哪等的时候,就把酒给喝了,他醉了,所以进来的人也没看清就给按到了,醒来才看清竟然是自己的女儿,那一瞬李叙傻了,李毓还在昏迷中,何秀琴就被苏向东叫了去,那场景何秀琴疯了,直接扑向了李叙撕打了起来,还是苏向东把李毓抱走了,等他们撕打够了才知道女儿被送去了医院,苏向东说是遇到坏人了,别的什么都没说。可李毓就那么被毁了!何秀琴更加憎恨何月娥了。
我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了什么,苏向东,那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为什么每每有事,他都会在场?还那么及时?我侧头看向了阿柒,眼里闪过了难以置信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