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引这一大叫,倒也不是存心想要引起外面人们的注意。她曾在进入这里面时,就仔细想好了:这寻求帮助这一套压根就行不通,不管用。从身边男孩的举止和做事的神情,显然就是家境很好的人。就算有什么,把家仆引来。男孩只要动动嘴皮子,她许引就会被当作危害人的“危险人物”,搞不好还会让妈妈受牵连,失去她那所谓辛苦打拼来的“事业”。就算在讨厌这样的妈妈,许引也不会这样做,毕竟是母女,自己还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呢。
想到这,许引又把目光看向一旁的男孩。在阳光的照射下,剪影出他那轮廓分明的侧脸,另一边则在阳光中朦胧着,看不清楚。这种人,都是在小时候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拥有超强的记性和准确的判断。在外人眼中,这种人社会上的精英,被上帝特别眷顾的人,使人人都想靠近的人,无论走到哪,都是一片掌声和喝彩。而这种几近超神的人们,在许引眼中最多算是“超级电脑”拥有很好的办事能力,是个称心的工具,完美的设备。只是人们不知道,上帝在他们心中拿一块黑布,遮住他们的心,晒不进阳光,打不进雨水,只有猛烈的寒风吹过,炼造他们钢铁般的内心,在官场上刀枪不入,叱咤风雨。他们透过黑布,可以看清人们的现状,使他们有查看人心的本事,而人们透过这块黑布,却只看见他们光鲜亮丽的外表,而看不见在黑布下那些绝望呐喊又无可奈何的灵魂在无声的上演着。他们,看不见。现在看不见,以后也无法看见。
男孩捂着许引的嘴,捂着不是很死,使许引能够呼吸,却无法在发出喊叫,力度掌握的很好。见许引渐渐不再动弹,就松了口气,放开许引,按住双肩将她转向自己,对她说:“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如何,你不必将自己装成凶猛的小狗,尽管这对于我来说没有用的......”男孩眯起眼,从中闪着些许危险的光,幽幽的对许引说着。
这种威胁许引见多了,可看见男孩那双略带霸道的双眼,还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勉强将视线转向别处,强装的坚强。男孩见许引已经被挫了锐气,就如狮子被拔了尖利的牙齿一般颓唐,况且,她还不是狮子,顶多一只凶猛的小狗,再怎么凶猛,也有一根拴住它的链子在脖颈,使它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来的什么锐气?
而别墅外,也没有什么可怕至极的东西,至少在许引的意料之外。这荒郊野外的,能有什么令自己胆颤的东西呢,还是在大白天呢,阳光正暖暖的照着。若是没有眼前这个男孩的存在,许引会悠闲的在别墅外的大花园内晒着太阳浴,只是......许引在心中闷闷的叹了一口气,双眼又瞥向那条蜿蜒直下的小路。小路两边长满了野草,大约有半人高,在风中肆意摇摆,一股荒废之境在许引心中油然而生。阳光有些刺眼了,她微微眯起眼,放眼望去,才看见小路的尽头是一排高低不齐的红砖房。
红砖房的颜色并没有跟着周边景象而凋零,红色依旧是亮丽的红色。只是这样的红在四周的颓然之样给拖得没有那么喜庆了。那鲜艳的红色仿佛想渲染着无边的热闹,却硬生生在寂静中无奈止步,做再多的华丽外表都没有用。如果屋子能够拥有人的内心,那么他们该是很沮丧的--因为这里没有一个人,宽阔的大街十分萧条,仿佛这里百年都是如此。红色,在中国是多么骄傲的颜色,又在这里,确实是一大缺陷。所以,即便翻屋再怎么喜庆,终究是一场自娱自乐的独角戏,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