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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眼泪

回到房后,我看了看千早给我的单子,是楷体繁体的文言文,要其他的现代人看肯定是一头雾水,但我从小就学这种字体,看懂易如反掌。但好像与我所学的文言文有些不太一样,但也差不多,毕竟那么遥远,能复原至今已经很棒了。看来这个朝代与现代的差距有1000年左右,希望我所在的不是什么乱世……还有,为什么千早听到百日颜这个名字后,会反应那么惊讶呢?“百日颜?原来你就是……”那就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算了,早早睡,明天还有一大堆活等着我呢,日颜的生活远远不同我还身为颖时要轻松,一切皆要比过去更谨慎更能隐忍。

如果日颜只是单纯的丫鬟,只需要赎金就能出去;但如果,不单纯是个丫鬟呢……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不管怎样,出府,这是我目前唯一的出路。

第二天我费尽了口舌,才争得出府的许可。在向门卫表明意思之后,就来到了市集。啊!新鲜的空气,没任何拘束,市集上的人大多都是男人,那些少数的未出阁女子都带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可能就因为这一点,别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甚至还有一些八婆在聚在一起议论。想想在现代的开放生活,海滩上穿着泳装,还有夏天的短袖短裤,不知让这群人瞧见了是个什么反应……

转了有半个时辰后,我终于找到了那间衣坊,“先生,这是我家大夫人在贵方定制衣服的单据,请过目。”:我客客气气的,尽可能不表现出现代口气,对方接过后,看了看:“姑娘稍等,在下马上去取衣服。”没过多一会儿,就看见他拿着一个橙色布包出来了。

我拿着衣服走在回府的路上,路过木桥,“小心!”:一个空灵的女声从我耳边传来,猛的回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双手在我还没来得及防备的时候将我推了下去,冰冷的水浸湿了我的全身,坚硬的石头将我的手肘割破,“恶心死了,浑身上下流着来历不明的血液!”“是啊,谁知道这贱货的母亲是烟花女子还是什么?”。

辱骂,不时的石子,我的心又在崩塌。她们扬长而笑地离开了,而我坐在地上啜泣着,因为是秋天,我穿的又不多,单薄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我的身上,冻的我直发抖。忽然,一件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我猛地抬头,哇,好漂亮啊!面前的是一位妩媚但不俗气的女子,轻佻的气质更让她显得明艳动人起来。“你没事吧,要不要去我的宅邸换件干净的衣服?”:她微笑着对我说,“不用了,谢谢姐姐。”:我婉言谢绝,此时的自己满脸通红,早就淡漠了刚才的仇恨。我拒绝她并非是因为我觉得她对自己图谋不轨,毕竟也同我是个女子,能做什么呢,而是因为我与她萍水相逢,实在不太好意思去麻烦一个陌生人。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一点也不麻烦,过来吧,我让让给你拿件新衣服。”“那就谢姐姐了。”如果再拒绝就显得我不识抬举了。

没走两步,就来到了一个叫烟雨楼的地方,“啊?”是这里吗?小姐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我,我笑了笑,见我没事,便放下了心继续走。这栋建筑比其他的建筑更华丽更热闹,所以在去衣坊的路上,我还特意去留意了一阵。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啊!

进入烟雨楼后,忍不住赞叹,不止外面别具一格,就连里面也是富丽堂皇,我和小姐走进了深处的一个闺房,可以看出,这是某个富贵女子的住处,不会这个富贵女子就是这位陌生的小姐吧?“进来吧,随便坐。”:她依旧微笑着,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总感觉小姐的每一次笑容里都有些空虚。她点燃了炭盆,坐在了榻榻米上,“过来啊。”她温和的向我招手,我坐在了她的旁边,因为很紧张,所以动作显得有些扭捏。“不用紧张,先烤烤火,衣服一会儿就会送来了。”我的心不禁升起暖意,毕竟小姐是我成为百日颜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友善之人。我跪在榻榻米上,手里捧着小姐给我倒的热乎乎的绿茶,心中不禁开始犯酸,是千早吗?是她故意出卖我,让那三个女孩羞辱我,好给我加个损坏财物的罪名吗?让我无法对她交差,无法对大夫人交差?为什么这么做呢,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不,究竟是日颜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般欺负,我不能理解。要我忍受这种任人奴役的生活,别人兴许可以,但那绝不是我郑颖。

想到这里,我内心的斗志就开始燃烧起来。“我叫陆筱韵,是这家烟雨楼的……艺妓”她迟疑了一会儿,说出了这句话。艺妓,就是才貌双全的烟花女子吗?那么这么说,陆小姐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了……怪不得,我从她身上感觉到了风流佳人的韵味。等,等会儿,艺伎!那么说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是青楼?我的心里此时此刻不但没有负罪感,甚至还有几分激动,我还是第一次来青楼!这就是肾上激素的感觉吗?对于这个饱含现代灵魂的我来说,进了青楼又怎么样,只要自己是清白的,别人又能说什么,是烟花女子又怎样,只要仁厚善良,终究也会得到尊重。“我叫百日颜,是百府的的带罪粗事丫鬟。”:我介绍着自己,这是我目前对日颜的仅有的了解,虽然我还不确定日颜究竟是如我所说做错了什么事,还只是别人故意找日颜的麻烦。但我知道起码,在别人面前谦卑些,没有什么坏处。“带罪?”她充满疑惑的看着我,“你做了什么错事吗?”陆小姐似乎不怎么相信一个11岁的小女童能做出什么,当然,我也不相信,即使真犯了什么错,又能大到哪儿去,“不记得了,因为出了一场事故。”我可没撒谎,确实是因为一场事故,才让我借尸还魂到日颜身上。她没有仔细追究,我和陆小姐边聊边烘烤着包裹里湿透的竹绿色留仙裙,不得不说,这留仙裙真的很漂亮,材质也很贵,不一会儿,衣服就送过来了,是一件藏蓝色没有花纹的曲裾,这样最好,要是有什么格子,碎花等的图案我就要崩溃了。我的头发也湿了,换上之后,随便找了根淡紫色丝带扎了个马尾。虽说年纪小,但日颜的头发已经长到及腰了,也是,古代女子的头发能短到哪去。

“哎呀,真是的,慢死了,你要再不来的话我就惨了!”千早一脸郁闷的看着我,忽然,她看到了我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那么湿啊,不会是洗个澡才去的吧?”她走过来闻闻我的头发,皱了皱眉,“你不是掉进去衣坊旁边的小河了吧?”咦?果然是千早做的吗?可是,我看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嘲笑的眼神,是她心机太深,还是她真的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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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早把衣服交给大夫人后,正准备回房,就在这时,遇上了现在最受宠幸的侧室旁边的三位粗事丫鬟。千早记起来了,之前,她们听说日颜出去了,特意向自己打听她的下落,“千早姐,下午好。”:菖芸一脸温顺的看着千早,“下午好,菖芸。”:我也微笑着回应,“千早姐,谢谢你对我的帮助啊。”:这回说话的是菖芸的跟班如花。千早一脸疑惑,她不明白自己对她们提供了什么帮助,然而后来的一句话却让千早大吃一惊,“哎呀,你们这么说,可就让千早姐疑惑了。姐姐也跟我们一样看不起那个百日颜吧?”原来,是她们做的,瞬间,千早感觉自己内心充斥着羞愧,如果不是自己轻易地去相信这三个人,堂堂的二小姐也不会被推下桥,湿了身。她一巴掌忽在了菖芸脸上,因为自己知道跟班如花和碧一没有那么深的心机,只有菖芸,她是最让千早看不透的人之一。千早怒视着菖芸:“二小姐再怎么卑贱,她也是老爷的女儿,不是你们这种人可以去侮辱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下次要是再敢对日颜做出什么不敬的事别怪我不客气!”

“哼,神气什么,不过就是个大夫人身边的丫头!”碧一不屑的望着千早的背影,“别这么说。”菖芸仍是一脸温顺,“但是,如果千早姐这么不识抬举,那也就别怪妹妹到时候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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