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五常背过脸去,叽叽咕咕替自己解脱道:“谁想回去了?人家不是……不是让尿给憋急了嘛!”
“不行!这种时候不能尿,一尿就瘪了,你冲……冲……冲进洞里去……”族长手中的手头摇得更急了。
龙五常攥紧了拳头,抱着一死的心,硬着头皮冲进了洞口。
沿洞道往里走了十几米,里面突然有了光亮,连空间也陡然大了许多,足足有两间房子那么大,虽然有些昏暗朦胧,但洞中的一切足能够一目了然。
龙五常站定,一只手按压在胸口,深吸一口阴森的凉气,再用力眨巴了眨巴眼睛,这才壮着胆子朝里面望去——
第一眼,他便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长发女人侧卧在地上,身下铺着一张带花斑的毛皮,看上去像虎皮,又像豹皮,他来不及细究,因为他此时最想弄清楚的,就是那个女人是不是他家里的……
而恰在此时,他听到一声噗嗤的声息,像牛打了个喷嚏,并同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臊之气。
龙五常浑身的血液呼一下全都冲上了头顶,连头发都被顶得齐刷刷直立了起来。
他紧咬着压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在洞中的西北角落里,竟然有一双圆溜溜的发光体,正朝向自己,发着绿森森的寒光……
狼!狼!那竟然是一只身材膘肥体壮的公狼!
公狼不但没有恶意,神情反倒有几分柔顺,它竟然立起身来,捧着一对前爪,朝龙五常顿了顿首,那意思像是磕头,又像是作揖。
龙五常浑身发紧,头皮发麻,懵懵懂懂冲着公狼点了点头。
老狼俯下身,喷了两声鼻息,再望了望地上的女人,然后就调转方向,夹起尾巴,钻进了旁边的一个仅能容得下它身子的洞口,随没了踪影。
龙五常猛劲甩了甩头,甩得眼前火光四溅,金光闪闪。
等着火光熄灭,他才渐渐苏醒过来,猛劲把自己从梦里拽了出来。
这才慢慢走了过去,低头一看,女人上身那个藏蓝色的对襟褂子熟眼得很,裤子上虽然沾满了尘土,但那种粗劣的质地,也并不陌生,还有她脚上的那双黑帮布鞋,左边那只的鞋面上有一个牙齿大小的窟窿,那是自己抽烟留下的痕迹,只是面孔被蓬乱的长发遮掩着,没法看个究竟……
来不及细看,他弯下腰来,伸出长长的手臂,抄起了女人,紧紧抱在怀里,扭头就朝着洞外奔去。
出了洞口,强烈的阳光刺得龙五常眼前发黑,没作片刻的停留,双脚就像认识路一般,跌跌撞撞下了山。
族长见他果真抱了女人回来,就直着嗓子问:“咋样……咋样……人还活着不?”
龙五常咬着压根,绷着嘴唇,只管发着疯地蹿,连一个字都不吐。
“你这龟孙子,倒是看看她还有没有气呀,是不是……是不是已经……”龙魁一没敢把最后那个字吐出来,因为他怕沾染了晦气,往后退一步,让出了脚下唯一的小道。
龙五常依然没接话,倒是他怀里的女人开了腔:“爷……爷啊……俺没事……没事呢。”
女人的话听上去很轻,很柔弱,就像飘荡在空气里的一丝绒毛,一点儿都不真实。
龙魁一傻了,瞬间长成了一棵死了三百年的枯树。
而龙五常却一改常态,突然雷声大作,嚎啕大哭起来,泪水飞溅如雨,朝着回家的路冲去。
直哭到眼睛里没了水气,龙五常才把垂挂着的鼻涕虫刺啦一下吸进去,熊抱着媳妇,撒腿朝着村子的方向跑了起来。
半道上,女人无力地挣脱一下,说:“停下来……停下来……我自己走……能走的。”
已经止了哭声的男人哪肯放手,不说话,只管卯着劲地往前奔。
一进屋,龙五常就把女人扔在了炕上,自己却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手扒着炕沿,呼呼喘起了粗气。
慢慢平息之后,男人才站立起来,先去院子里把憋了半天的一泡老尿撒了出来。
他站在院子里,抬头望望天,再低头看看地,长吁一口,把挤在胸口的浊气吐了出来,这搓了一把脸,才回到了屋里。
来到炕前,龙五常二话不说,就在女人身上动起了手。
他先从脚下往上摸起,连一根小脚趾都没有放过,隔着衣服,一寸寸、一尺尺,一直摸到了头顶的发丝。
像是觉得还是不够仔细,呆着脸想了想,突然就把手摸进了女人的腰间,准确无误地捏住了那根布缕腰带的结扣,慢慢地,却又力度十足地扯了开来。
女人有气无力地问一声:“你……你这是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