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苍狗,岁月如梭,转眼间十年已过。
这十年间,玄清以令玄阳自撞南墙的神速通过了揽星峰顶静坐一关,之后大多数的时间便是看书、炼丹和修行,还跟着师父学些了辨识天下万物、医病救人的本事,只是每当师父要传授他一星半点斗法打架的功夫,玄清必会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玄静玄阳则恰恰相反,整日不是在揽星峰顶修行参悟,便是学些技巧相互切磋,其中以玄静最为刻苦。
山洞外,整个青露山被乌云裹的严严实实,大雨磅礴雷声滚滚,不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整个苍穹一分为二,洞内除了石桥下的水声较之往常大了一点,再无其他不同。
丹房之内,余香缭绕,玄清坐在丹炉边上的小板凳上,左手持书,看的津津有味,右手握扇,摇出阵阵炉风。玄阳则在厨房里对着炭火上不知名的野兽流着口水,而玄静在大厅中正研习一套人族的拳法。
时常有微弱的雷声穿过洞口与深渊下的流水声混在一起,一切听起来都不那么真切。
正当玄静双手疾挥留下一片虚影,洞口处一声轻微异响混入雷声漂入大厅,玄静止了双拳向洞口处张望但并无一物,双腿一曲一蹬荡出四五丈远轻轻落在洞口站台上,然后猛一转身跨进洞口向走廊内望去,可眼前的景象让玄静无法相信。
凡一脸色苍白背靠石壁瘫坐在地上,一身褐色道袍多是泥污,满头被雨水淋湿的白发凌乱的披在肩上。
玄静惊呼一声“师父”,急忙跪倒在凡一身前双臂一撑将凡一抱起拐入洞中便往最近的玄阳房中奔去,到了门前,右脚抬高一尺脚尖微拧一寸,重达百斤的木门直接撞向石壁上震了个细碎。
或许是玄静动作太急,凡一被晃醒了,微微的睁开眼对着满脸急切的玄静缓缓的笑了一下,似乎在示意自己并无生命危险,之后便昏死过去。
刚刚将师父平放到床上,闻声赶来的玄阳玄清便钻入屋中,看到一向无所不能的师父如此模样躺在自己眼前,玄清竟有些不知所措,只呆呆的看着凡一嘴中默默念叨些什么。
“玄清,给师傅把脉”玄静一声低吼震得玄清清醒过来,急忙扑到窗前勘察师父的脉搏。
玄阳转身出了屋门,不一会便将书房里所有的丹药全部搬到了屋中。
三人手忙脚乱折腾了两个时辰,才渐渐慢了下来。
留下玄静在屋中守护,玄阳急忙将玄清拉入大厅吸了口气问道“老头”,玄阳微微哽咽,继续道“他怎么样了”
“师父身上的随多是皮外伤,可一身真气耗尽致使体内经脉受损元气大伤,只能先服些药效温和的丹药调理些时日再想其他办法”玄清担忧的说道,心中却不无震惊,谁有如此的道行竟然能使一身通天本领的师父耗尽真气而受伤。
与此同时,数千里外堇理山千回殿后堂中,回峰派掌门李藏元将手里的青釉茶碗狠狠放在雕琢考究的暗红色木桌上,眉头一皱低声问道“这消息准么?”站在身侧的人道“是我安插在不姜山的弟子亲眼所见,不会有错。”
“哈哈哈哈,这么多年来栾青秋将柳风视作左膀右臂,整个不姜山也将这柳风护的严严实实,到如今还是被那该死的恶龙所杀,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李藏元此刻心情大好,站起身来对着身旁那人说道“去拿些酒来,我要好好庆贺一番。”
待那人走远,李藏元目露寒光对着空处低语道“乾儿,坤儿,那条恶龙这次为杀黄固独闯凝波洞却逃了性命,看来是老天开眼,留着给我手刃他的机会,为你们报仇。”
凡一这一躺就是两个多月,三个徒弟在床前不分昼夜轮流照顾着,可凡一却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
一大早,林子里喜鹊的清脆叫声传进房间,玄清和往常一般给凡一把过脉后高兴不已,从脉象上看师父的情景已经好转许多,今天便是疗伤的最好时机。
兄弟三人一番商量之后,决定由玄静为师父疗伤,玄清指导,玄阳在一旁协助。
石床上,玄清让将第一颗五行丹给师父服下,又让玄静服了三颗,趁药效还未发作,由玄静引导药力遍走师父奇经八脉来治愈伤势。
转眼间七个时辰已过,玄静额头挂满了汗珠,玄清玄阳不禁担心起来,按照玄清的推算师父两个时辰之前就应苏醒过来,而玄静已经苦撑了一个时辰快要到了极限,而玄清玄阳这个时候冒然出手必然适得其反,无奈之下两人大气不敢出,只得房内暗自向上天祷告,祈求师父赶紧醒过来,否则不但师父没救成功,玄静也要搭进去半条命。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双目紧闭的玄静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自己体内的元气已经近于枯竭,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突然发现师父体内的真气自己动了一点点,接着如枯竭河床般的经脉被一点点的湿润,真气缓缓汇集起来,玄静重拾精神紧忙将最后一点元气注入到那微微湿润的经脉之上。真气汇集之处,起初只如潺潺流动小溪,可不多时,浩瀚的真气如滔天的巨浪奔腾入海。
玄静赶紧收敛心神退了出来,眼还未睁开,只觉又一阵虚幻,脚下一歪向地上瘫坐下去,一旁的玄清紧忙扶住玄静,仔细查看后才缓了一口气。
凡一体内真气回升速度极快,但到他醒来,又是数月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