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众瞩目之下,剑选台上的那匹小黑马又成功了!
相对于热情高涨的参选弟子而言,万贯楼的那名黑脸管事罗干的脸色更加黑了。
林成仔细地看着正在走向剑选台的又一名参选弟子,从他走上去坐下,到剑选成功,整个过程林CD找不出任何毛病。但是万剑门这边的太上长老、护法长老和各峰峰主的脸色却愈发凝重了!
“他们为什么是这个表情?”林成发现,不仅万剑门的那些老头子,就连四大家族的那些家主和长老们也从喜悦中逐渐清醒过来,脸上也都逐渐换上一副凝重的神情。
“莫非这么多人成功不正常?”林成一下子想到了问题的所在。“的确,遍地开花,全部成功,也就不值钱了!”林成嘟哝道。前面的那名弟子,闻言浑身一震,差点气倒。
但是林成下一句话却没有说出来:“事有反常必有妖!遍地开花之后,接下来的就将是遍——地——枯——萎!”
……
黑马榜的参选弟子已经一半都已经登上剑选台,成功者也十有八九。这也让光影中剑冢里的飞剑越来越少;后面的参选者,甚至都需要在其中转悠一大圈才能有所收获。
那几名太上长老,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目光,打算离开。正在这时,只见参选队伍中有一名弟子稍有些摇晃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八九岁模样的有些黑瘦的少年,一身皂衣有些宽大不太合体。他没有什么表情,与其他弟子雀跃地盯着剑选台不同,他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嵇无修为代表的皇室代表的所在。
同样的,嵇无修的目光也紧紧地盯着这个黑瘦的少年。
场间,此刻并没有多少人将目光集中在这个少年身上;但是四个护法长老和那几名太上长老都看到了他。
“他就是嵇德救回来的那个孩子?”为首的太上长老问道。
“是的!”鲁有道回禀道:“他叫纪郁。可惜……”
太上长老抬手止住了他后面的话语。
“那我们看完再走吧!”
……
当纪郁开始走向剑选台的时候,立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右脚明显有残疾,似乎无法太多用力;每走一步,总要先迈出左脚,然后半拖着右脚,站定后,才能迈出下一步。瘦小的身影,艰难行走的步态,加上蜗牛般的速度,一下子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场间极其安静,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但是人们私底下的传音却早已充斥了他们的神识。
……
看着他那瘦弱瑟瑟但却异常坚定的背影,林成知道这绝对是个有故事的孩子!而且多半不是什么喜剧!不过,那略有些悲伤和执拗的身影,渐渐地与记忆中同样敏感而执拗的那个瘦小的身影重合起来,这让他突然有些感伤。
“放心!无论以后怎样,只要我能做到,我可以做到,我肯定会帮你!”
林成相信,凭借自己多人一世的经验和来自上一世的知识,就算只是做一个普通的外院弟子,他也肯定可以比其他人过得更好!
……
纪郁知道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知道肯定有人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但是他依然坚持着前行。
好不容易走到剑选台前,他艰难地盘膝而坐;他想跟其他人一样迅速地沟通到剑冢,然后获得一把宝剑的认同。但是他发觉自己做不到,鸦雀无声的演武场如同一个巨大而又压抑的牢笼;所有看着自己的目光,已经不是单纯的观礼,更多的是同情或讥讽。那种眼神从他记事起就从没有间断过,仿佛自己的存在不仅多余,就连他本人也不过是个仅供人观玩谈论的笑话。
他觉得压抑到甚至无法呼吸,他知道三个月前救自己的嵇德地位不低,但是却受了重伤,至今仍在闭关中;有很多传言有意无意地飞进他的耳中,无一例外都是将他视为祸害的根源。
三个月前,嵇德将他带回剑溪峰,交代弟子必须妥善照料他,还得安排他参加剑选仪式;吩咐完毕,就拖着重伤之体闭关疗伤。时至今日,仍然没有一丝音讯传出。
起初,嵇德的妻女以及弟子对他还是照顾有加,他只需要咬牙忍住脚上的伤痛和独自面对漫漫长夜即可;再后来,就是剑溪峰众人的日渐冷落。
冷言恶语、白眼讥讽,他都可以无视,可以习惯;但是他却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愧疚——毕竟嵇德的伤全都是为了救他所致;而自己却无法做出一丝回馈。
……
长长呼出一口气,纪郁闭上眼睛,一如其他人,静下心来认真感应剑冢的存在。
一息、两息、三息……半柱香时间过去了,他头顶的半空中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
“野种!不,应该说是杂种!”嵇无修在心中冷笑道:“如果真的体内有我们嵇氏的皇族血脉,怎么可能一点都感应不到剑冢的存在?要知道,嵇玄冥老祖在建造这个剑冢时,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以防我们嵇氏万一遭遇不测,只要时机一到即可凭借血脉优势,沟通剑冢,随时崛起!”想到这里,他看向纪郁的眼神愈发冷漠,如同看着一只可怜的蝼蚁一般。
几位太上长老也互相对视了一下,微微摇头,发出一声叹息,转身凌空而去。
鲁有道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歉意地看了看剑溪峰的方向。
“纪郁,剑选失败!下一个!”
……
纪郁闻言,依旧艰难地站起,然后迎着满场异样的目光和议论,一步一步地挪回自己的位置。
得到这样的结果,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给他判了“死刑”——一个瘸子,既无天资,又无机缘,剑选失败,连累靠山;这样的一个人,以后在外院,估计会是最低层的一个存在!而且是永远无法翻身的唯一存在!
……
林成一直在注视着他,看到他在低下头的时候偷偷擦了一下眼泪,顿时感到一阵揪心般的疼。
“无论如何,我都得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