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ang-Duang-Duang!”三声锣响,嘈杂异常的大厅顿时静了下来。原本交头接耳的人们也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大厅高台上那个青金石底座上被红绸盖着的汉白玉石雕成的“潜龙雏凤榜”上。尽管还有半支香的时间万剑门新一届的弟子筛选才会结束;但是人们已经迫不及待,拉开这场大戏的序幕了。
万剑门三年一次招收弟子,使得山门前这座名为万年镇的小镇,如同深海中两股洋流的交汇,吸引了无数的“猎食者”的前来。
万贯楼的“潜龙雏凤榜”就是这场大戏的开场锣;随后,就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各方势力的粉墨登场。
万贯楼,如其名,乃一赌博之所;顾名思义,既可让人一夜之间,拥有家财万贯,亦能让人万贯家财一夜间烟消云散。
随着红绸被掀开,“潜龙雏凤榜”正式露出真容。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这三天来,已经通过万剑门初选的弟子名单极其简略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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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贯楼前挤满了人,都伸着头向里观望;听得里面锣响,本就拥挤的人群顿时开了锅一般,更加拼命向里推挤。
这景象,惹得对面的万丈楼上一阵阵嗔笑。万丈楼,取名红尘万丈之意,乃一烟花之所;与万贯楼齐名,为万年镇上两大销金之所。
“呵呵呵,姐妹们,我们又要忙不过来了呢!”一个极尽狐媚的女子,斜依四楼窗口,衣袖裙袂随风飘着。她用葱白的玉手拈起一粒产自西域的瓜子,懒懒地送入红润的口中。看着街上那群妄想一夜暴富的痴汉们,满眼尽是鄙夷。
“也是啊!不像鲜儿姐姐您,我们呐等啊盼啊,等了三年才能忙活这么一回。”站在她旁边的几个女子,同样的火辣性感穿着,言语上倒是少了几分底气。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眼睛睁大点。别以为是个男人进来,就是客人!要想挣得多,就要挣那些现在坐在万贯楼包厢内的客人的钱。”胡鲜儿言罢,神态愈发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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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万贯楼内,潜龙雏凤榜旁,站着一位干瘦的中年人,一身青衣,面无表情。“各位,我是罗干。现在我就发布本楼这一次的赔率。”说完,左手不急不躁地掏出一个雕刻着各种花纹字符的圆盘,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口中念念有词,双指摁在圆盘中间,刹那间,圆盘迸射出一团耀眼的光芒。片刻之后,光芒逐渐凝聚成一道光幕,上面有一行文字逐一亮起。
“谢景玉,金灵体,剑选十大名剑,赔率一比一点零零三,落选赔率一比六十。”
“嘶——”厅内在场之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目光也都不由得集中到大厅左侧第一个包厢上。那是谢家所在的包厢,即便此刻,包厢内,静若无人。
倒不是包厢内真的没有动静,而是万贯楼在修建包厢时便花了大手笔,用了大量的高级材料,并镌刻上了阵法;可以隔绝元婴中期以下的神识窥探,更能硬抗元婴后期的全力一击。
因此,万贯楼圆形大厅之上这十个包厢,已经不仅仅是金钱所能企及的了,它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谢家这些年,莫非真的人品爆发?”
“听说今年倒是集中出现了几个好苗子啊!”
万剑门近五百年来每一次招收弟子,都是张王谢李四大修仙家族以及皇族五大势力之间竞争的舞台。而这个剑选赔率榜就是其中一个缩影。
紧接着,第二行文字出现:“稽琉,空灵体,剑选十大名剑,赔率一比一点零零五,落选赔率一比五十五。”
嵇姓,乃皇族姓氏。人们的目光也随之转向皇族所在的包厢。
“听说这位郡主,三岁展现出空灵体后,就被安排一名女性元婴后期长老贴身守护,日夜教习。”
“那她现在是什么境界?”
……
第三行文字接着亮起:“张子期,木灵体,剑选十大名剑,赔率一比一点零零七,落选赔率一比五十。”
……
第四行文字:“王龙,五行灵体,剑选十大名剑,赔率一比一点零零八,一比四十五。”
……
第五行:“李琼,水灵体,剑选十大名剑,赔率一比一点零零九,落选赔率一比四十。”
……
第六行:“陈雄林,土灵体,剑选十大名剑,赔率一比一点一八,一比十。”
……
第三十六行:“韩雷,杂灵体,剑选十大名剑,赔率一比十五,落选赔率一比零点五。”
……
“此榜名单之外,本届参加剑选弟子皆为黑马榜人选,剑选十大名剑赔率一比一千!”
……
“发布完毕,请各位抓紧时间下注!”罗干说话如同其人,干瘪,没有一点水分,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离开。身旁的赔率榜光幕也随之消散无踪。
而刚刚发布的赔率榜已经被手下用玉简拓录下来,送往两侧包厢以及各个下注点。
顿时,万贯楼外的人们也随之向各个投注点奔走;以期早一刻买到自己心仪的赌注。
万年镇上共有十二处投注点,占据了万年镇的十二处交通节点。疯狂的人们都蜂拥向这十二个投注点,使得万年镇的交通顿时为之一瘫。
一个十二岁左右的皂衣少年从人潮中挤出,然后向万剑门的方向飞奔而去。
万年镇通往万剑门的路程不短,此刻路上来往人流如织;少年如同一条滑溜的鱼儿,穿行其间,速度丝毫不减。期间也有身着同样服饰的人同他招呼:“赵均,跑这么快干嘛去?”
赵均一概没有理会,倒是不断加快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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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前的山道上,一辆有些破旧的牛车正在慢慢摇晃着前行。道路不宽,车身不小,本就人多的道路顿时淤堵起来。
看看赶车的老者似乎一点也不着急;再看看车上仰脸朝天翘着二郎腿躺着闭目养神的少年。
“喂——让一让!”赵均只得停下脚步。
牛车未停。
两边的行人也是无人理会。
赵均有些来火,他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甩向埋头吃力前行的拉车的那头老黄牛。
符纸施施然落到牛尾巴上,顿时化作一团火焰,将牛尾巴淹没其中。
这一幕出现得太过突然,因为没人想到会有人敢在万剑门的山门之前玩弄术法。
刹那间,牛车两侧的行人都呆住了,就连正在拉车的老黄牛也回头呆在了那里。它的神经似乎有些迟钝,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亦或者,它看到了尾巴上的火,也感觉到了疼,只是老迈的身体已经无法及时作出激烈的反应;于是,它只是睁了睁本就又圆又大的眼睛。
赶车的老者也发现了,他先是吃惊地喊了一下,然后赶紧双手连连拍打,终于将火扑灭。
老黄牛这才“哞”地叫了一声,有些吃疼地甩甩尾巴,果然疼痛中,夹杂着空荡荡的感觉。
“老头——是不是什么烧糊了?”车上闭目养神的少年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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