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嗒。砰,一声轻响,类似开锁的声音,然后在砰声响后是滑轮滑动的声音。一道光线从阶梯照进地下室,一股清新的空气吹了进来,三人打了个激灵,直到响声停止,慢慢适应外卖你的光线,只见地下室原来陈元尸体所在位置空空如也,只有地漏板子上沾满了黑丝浓稠的物质还在缓慢的滴落到下面的下水道。外面的空气流进来,才发现里面是空气是多么的恶臭,三人忍着恶心,饥肠辘辘,头昏眼花,步履阑珊的相互搀扶着上了阶梯,一步一步的走出地下室,外面正是清晨时分,有鸟儿的叫声,空气清新甜美。前头地面的手机安静的躺在哪里,三人相互看着彼此,脏兮兮的黑污满面,像是从地域爬出来的孩子。回头看了眼地下室,马五三轻轻的说了声,我们走吧!
三人捡起手机,都已经没电了。走出厂子,看了下四周,都是荒山野岭和破败的屋宇。只有延着公路的方向,缓慢步行。路上有一处小水塘,三人简单洗漱了一下,继续步行,已经步行了半个小时依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看起来,这里像是废弃的一个农场,在山顶,用了一个多小时,才下到山里,远处有公路,来往不息的车辆,三人又用了半个小时才来到公路边,等了很久,过往车辆没有愿意停下来,问了附近农户市区的方向,三人边走边等,希望有回头的士。
中间叶夜开问要不要报警,马五三道,报警干嘛?留个案底?然后怎么说?陈元是谁?尸体在哪里?
最后道:江湖事,江湖了。
康暮给了叶夜开一个白眼,三人继续前行,最后有一台农用小货车,载了仨人一程,中间又换了几次车,因为车主不顺路,然后来到了市区,到了市区三人搭上地铁费力一些方法,回到厂里。
厂里早就炸开锅了,无缘无故少了三个人,又都是老板娘的人,然后马五三的二哥也到处在附近寻找马五三的踪迹。还没有报警。直到三人出现在大门边,整个厂区都轰动了,
然后是孙轲和覃文君二人跑了出来,两人看着三人衣服褴褛,面黑肌瘦,精神恍惚,眼神散漫,眼眶瞬间有点湿润。得知三人没吃东西飞快的跑了出去带了啤酒几个熟菜就着公司的食堂吃了起来。二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三人吃。偶尔帮叶夜开加饭,或者帮康暮倒茶。边上一圈大妈大姐工人们在说闲话。老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询问了马五三一些事情,有些事不好明说,马五三就道:我们先吃点东西,洗个澡,然后到办公室来。老朱打电话汇报给老头子,老头子听说三人脏兮兮的饿的瘦了一大圈,眼睛都陷了下去,一身奇臭。正在吃饭,就说要厨房搞几个好菜,就把电话挂了。不敢吃得太饱,便去洗漱冲凉,回忆起地下室的情景,三人恍若隔梦,唏嘘不已,被化成一滩血水与活出归来像是新生,三人无论是心智、还是性格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办公室,马五三向老朱述说了自己追踪手保护费的眼镜男与女子,被一帮地痞捉住,关在废弃的厂房里四天四夜,只给了四瓶水,四天后被放回。这样的一个故事。马五三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好解释,只得道出了部分实情,
老朱只是感叹马五三这么冲动和不小心,收保护费都是亡命之徒,以后不要再去碰之内的云云。
收保护费的事只有仓库的几个管理层知道,所以在工友面前马五三只是说自己三人在探险,被陷在洞里出不来。然后三人想办法自救出来的故事。
沸腾之后,事情归于平淡,康暮与叶夜开休息了几天,接着上班,马五三因为在办公室,所以在回来第二天,就开始上班了。这几天马五三一直没有跟穆小青联系,或者是一种态度,或者他自己还在想,或者这就是他的选择。穆小青也察觉了与马五三之间的隔阂,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想过来又已经是这个样子,只是每日里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马五三的照片发呆,信息编辑了又删,删了又重新编辑,反反复复,就是不敢发出去。最后不知道怎么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另外黄金大哥与黄小祥怎么样也不相信三人是在探险遇困然后脱险的桥段。一起几人在外面吃烧烤的时机,黄金大哥直呼马五三等人不把自己当兄弟看待,还说不管什么事,即使两肋插刀要要帮马五三出头。不得已之下马五三向黄金述说了事情的大致情况,包括陈云之死,也没有隐瞒。
黄金沉默良久,显然在消化马五三给出的信息,然后喃喃道,想不到小兄弟这事还是因我而起,老哥在这里对不住了,感激不尽,然后52°的白酒,一次性塑料杯子,一杯倒满,一滴不剩的全部到了进去,黄小祥什么话也没说,跟着黄金的后面,也狂饮了一杯。
等到稍微平复一下酒劲,黄金豪气干云的道:日后,我与黄小祥这条小命就归你五哥了,你要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你要我们往前踏一步,我们就绝对不会只踏半步。
马五三连忙推脱,道:你比我年长,社会经验丰富,应给你是大哥。
黄金打断马五三的话,道: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江湖但是不管在哪里,一帮人,要想成大事,三六九等还是必须要分的,不然不全部乱套了。你再推脱就是看不起我们兄弟二人,我二人自然没任何话可说,我们这就走,说罢,一佛衣袖就离座站了起来,马五三连连摆手,一边的康暮也站起拉着黄金的手臂道:黄金大哥你别急,我们一直都是把你当大哥看待,否则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了。
黄金长叹一口气,坐了下来,这几又倒了一杯酒,对着盯着这几的马五三道,是我冒失了,我自罚一杯,说罢,又一饮而尽,马五三摆手正要说话,黄金深情的道:我们现在是丧家之犬,有仇不能报,也不敢报,也不知道怎么报,男子汉大丈夫生于天地,却龌蹉匍趴着生存,苟延残喘,如无头苍蝇。死我们不怕,也很简单,就是我们不知道要怎么死才能最大化的活出个人的样子,扬眉吐气,报仇雪恨,人无头不行,没规矩也不成方圆。今天我恳请您五哥带领我兄弟二人打天下,我兄弟二人甘做犬马,以报知遇之恩。说罢,离座就跪在地上,康暮拉也拉不住。另一边的黄小祥也一并离座跪在地上,边上的孙轲来拽被黄小祥避开了。马五三说什么也没用,只要没答应,二人就是不起来,僵持片刻,四周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盯着这边窃窃私语,马五三长叹一声,道,好吧,那我就以小为大,对不住了,以后我们一起同甘共苦,黄金与黄小祥喜笑颜开,起身坐起,喊道,同甘共苦,康暮。叶夜开、覃文君、孙轲也一起举起酒杯大声道:同甘共苦。干杯。
组织的雏形就这样诞生了,或者说组织的心理早已经诞生,正儿八经的从形式开始还是在今晚。
目前的组织还没有定性,你不能说他是黑组织或其他组织,比如宗教组织。
黑,什么是黑?白,什么又是白,黑白之外的灰色呢?这些东西都需要理清与定位。马五三已经在心里有了一个轮廓,至于这个轮廓要怎么去描图还需要一些时间。当晚,众人尽兴而归,都带着七分醉意,摇摇晃晃的回到宿舍。
第二天,还要上白班,康暮、叶夜开、孙轲、覃文君等,也都排在了白班。
马五三跟着老朱来到公司报账,以及汇报工作。
老头子房间内,马五三、老头子、西姐、小廖、还有几个马五三勉强能叫出名字的人,都是公司高管。马五三重新大概描述了被捉的前因后果,只是隐去了陈元之死。
老头子义愤填膺的道:这群杂毛还有点势力,我们能不能够去媒体揭发他们?扭头看着业务二部经理王胜朝,王胜朝三十岁出头,这群人背后肯定有势力与警方勾结,普通的暴露没用,我们早几个月也找了新闻工作者的朋友发布了文章,可惜都被淹没遗忘了,浪花都没涌起一个,可能是渠道影响力不够,如果雇佣网络水军,费用起码百万+,到时如果有了影响力,警方督办或许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不过谁也不会保证被抓住的是什么人,能不能抓住骨干。然后过一个月卷土重来也是很正常的事。另外一个四五十岁年纪的秃顶男子说道:关于费用我们可以联合附近的厂子一起平摊,或许有人有其它媒体渠道的朋友也说不定。
嗯,老头子淡淡的道,这事可以去做,记得安排入手去经办的时候要隐去我们的身份。
就由你和莫林平全权负责,说罢用手指了指秃顶男子与另外一边一个精瘦的汉子,三四十岁年纪。秃顶男子叫张庆隐,平日里在公司是一个闲人,陪在老头子身边插科打诨的,有点小谋略,否则老头子还看不上。莫林平与张庆隐差不多,在公司打杂跑腿儿。
二人愁眉苦脸,却不得不应道,要得。
西姐在一边没有做声,马五三看了眼西姐对着老头子道:老总,这事我建议公司不要摻和,专业不对口,我估计他们有黑道背景,现在的黑道与二三十年前的黑道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们的人脉、科技、与智商都超乎您想象,并且心狠手辣,是街边的小混混无法比拟的。警方那边一定已经在关注,毕竟警方也不是吃干饭的,为什么没动,人家用不着向我们解释,或者别人就是一伙的呢,老头子是心思通透之辈,马五三一说就大概明白,老头子道:这事去办钱不多,只是很可能就是个马蜂窝,让公司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加重语气道:你们这些人在黑势力的威逼下,都有可能背叛我,或者不要威逼,你们还会主动把别人引进来,说完,眼睛全场扫了一遍,没人敢与老头子的视线对接。老头子哼了一声,这时西姐起身帮老头子到了一杯茶,笑道,老头子又在发神经了。
老头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色渐渐缓和,接着道:你两个现在就去办,不要跟任何人讲你是西沪公司的,没办好之前你们在外面租房子住,费用实报实销,钱从老朱那边报,不要到公司来。
好的,好的,张庆隐与莫林平同时应道,起身出门去准备。
这事就这样定了,老头子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这一决定,整个西沪公司差点毁于一旦。
马五三也后悔,如果不是自己,或许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
老头子在很多场合都指定马五三是自己的接班人,要作为接班人来培养,这话也害了马五三,导致马五三变成众矢之的。而老头子这么多儿子和情人太太亲人侄子,却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这要从老头子的历史说起,早年,老头子发家之前一日三餐不继,在这个设计是很不可思议的,因为好好工作生存总是没问题的,只是老头子喜欢折腾,老师搞一些稀奇古怪的小创意、小发明,然后开模做样品找人投资量产就会发大财,这是老头子早年的思路,他也是这样去做的,可是小发明小创意要钱搞啊,随便开个什么模不得十八二三十万的,即使是金山银山的家产也很快被败光了,老头还有个哥哥姐姐,当时都已成家,老头子也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就这样一路折腾到三十岁一个偶然的机会,从事化工原材料倒卖,一年后挣得了第一桶金,在痛定思痛后彻底放弃了之前的发明家思路,而改作实业,如此与几个股东一起盘下了一家小型的矿石粉厂,慢慢的涉及的品类越来越多,业务越来越广,知识需求也越来越多,后面老头子对化工从头学起,以初中学历的化工基础到如今的化工工程师级别,精研和改良配方,与落后的化工厂矿合作开发改良新品,老头子技术入股,垄断新品的销售市场,如此,迅速崛起,随着崛起的同时,财富也同时崛起,后来因为HN地域与物流、人才、信息的制约,迁徙到魔都,在魔都稳定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产品远销世界各地,随着声名崛起矛盾、纠纷也随之而来,有因为产品名称问题被国内外多家化工同行告上法庭,在法庭上,老头子基本不要律师,完全是自辩,神情并茂,一个有趣的列证是RB某公司的产品名字叫XXX 老头子也把名字起成XXXX,在法庭上,老头子说道:RB的大米就叫大米,为什么中国的大米就不能叫大米了呢?难道因为在中国产就没有叫大米的权利了吗?
这说不上是诡辩还是事实基础,总之,最后法官判决老头子胜诉。这样的列子枚不胜举,当然,也有败诉的,老头子一身坎坷,波澜壮阔。人们说出卖你的人,往往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对此,老头子深有体会,几次的辩诉材料,证据都被身边的人泄露或窃取,然后亲人对老头子金钱的索取,七大姑、八大姨、客户、政要,情人、合作伙伴等一个庞大的关系网被老头子驾轻就熟的操纵在手里,一帆风顺,逢年过节公司准备的礼物堆积成山的邮寄快递出去。春节来拜年的人更是踏破门槛,各种乡土特产更是接的手软。所以,老头子为什么会选择马五三讲那样的话没有人能明白琢磨他的心思。但是,对于马五三一个小屁孩各种势力或者巴结,或者陷害,当面笑容满面,背后捅刀的事层出不穷,老头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马五三也当过眼云烟,从不与人计较,马五三也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老头子要对自己全面培养作为接班人的说话。马五三有点莫名其妙,问二哥,二哥好像不愿与马五三多说这个话题,只是要马五三自己做事多注意。然而,问题还是出现了,马五三经手的一张汇票出了问题,是一张过期的三十多万的汇票,当时老朱的话一语成谶,虽然后面经过一些麻烦钱没有损失但是作为责任人显然不胜任目前手上的工作,马五三被赶出办公室,回到仓库上班,这时距离开学也就个把星期了。同时丧失的还有很多事情的知情权,比如张庆隐与莫林平的动向和办事结果,还有去公司的正当理由,还有和老头子见面汇报工作聆听教训的机会。公司里有个业务员,女孩子,十八九岁,HB的,对马五三很有好感,马五三分不清是因为自己当时的地位还是什么,总是借口这里哪里来找马五三在社交通讯上搭讪。马五三没有多想。
地位一落千丈,在仓库工友们眼中马五三看到的尽是嘲笑与讥讽,大部分工人也是沾亲带故进来的。只是有些工友跟马五三的关系却更加亲密,比如黄金、黄小祥,还有一个AH的青年,叫毛简,马五三对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长发,与低层恢雄的声音,充满男性的磁性,加上高鼻梁,刀削般的脸孔,简直就是女性杀手。经常与马五三、康暮、等人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