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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三爷勇闯土匪窝

第七章:三爷勇闯土匪窝

第三天,天刚蒙蒙亮,满房就开始从窗口仔细观察这个大院。院落的布置,房屋的结构,院子的出口,土匪的把守情况,一一被他牢记于心,为自己的逃跑和父亲的营救做着准备。

不曾料想,下午,那麻三儿和另外两个人,一起来到关押他的库房。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来,扯下他的薄棉袄,看了看他胸部的伤好了没有,然后用手推了他一下,看他是否能站稳。之后,在麻三儿耳边嘀咕了几句,三人便出屋离去。

满房心想,他们是不是要拿我去换钱了。

果不其然!夜半时分,满房被人叫醒,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被人塞入马车,车上还有两个拿刀的土匪负责看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我们再来说说白三爷。

白三爷听了满仓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但是,这伙土匪性情凶残,不能贸然前往,先去和镇上的哥哥商量后,再做定夺。于是,他简单扒拉了几口饭,急急忙忙地来到黄中镇。

到大哥家一看,那侄儿满武开会还没有回来,大哥一人在家坐着。见白三爷来了,忙站起身来,问道:“有信儿啦!”

“嗯!哥,你猜的没错,就是华河上那伙土匪干的。他们要二十块大洋来换满房。”白三爷回答道。

“奶奶的,太岁头上动土,看来他们是活腻啦!”白大爷怒气冲天。

“你说,给不给,他们要求今晚三更华河上的龙王庙见面。”白三爷说。

“给他个屁!”白大爷怒气未消。

“那总得有个交待,不然,他们撕票了该怎么办!”白三爷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白大爷激动的情绪渐渐平缓了下来。是呀,人命关天,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但是,满武这家伙又偏偏不在家,这该如何是好呢!

“哥,满仓打听到,这伙土匪过去基本上靠打鱼为生,由于天旱华河水今年少的很,没有吃的才四处抢劫的。如果咱给他们说,没有钱,可以给他们粮食,估计也行。同时,也有个时间缓冲来拖住他们。”白三爷小声说道。

白大爷认真听了,好久没有做声,沉默良久,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看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今晚我去会会他。”

“哥,你岁数大了,不能去,万一有个闪失,我没法向嫂子交待。原本满仓要去,我嫌他年轻,身子骨还有点嫩,还是我去比较合适。”白三爷说道。

“你可一定要小心。记住,好汉不吃眼前亏,要见机行事!”白大爷有点儿不放心,再三叮嘱道。

就这样,白三爷离开黄中镇回了家,临走时白大爷给了他一把手枪用于防身。

白三爷回到家里,进门前特意向四周看了一遍,见没人跟踪和盯梢,赶紧把院门的门栓插上,快步进了堂屋。他让满金把白三奶、满仓、满柜召集过来,开始商量晚上与土匪见面的事。待大家坐齐后,他又让满金把屋门关上。白三爷率先开了口,低声地说:

“今儿晚上,我过去和他们见面,就按满仓说的办,大家看还有啥要说的。”

“爹,说好了我去的,你咋去哩!”满仓赶紧说。

“外面的世面儿险恶,你见得少,还是我去吧!”白三爷答道。

“他爹,就让满仓和你一块儿去吧,父子俩也好有个照应。”白三奶不放心,向白三爷提议道。

白三爷沉默了,没有说话。

“爹,就让我去吧!”满仓再次恳请道。

“爹,就让二哥给你做个伴儿吧,不然,妈会担心的。”

“满仓去也行,但一定要听我吩咐,不能莽撞乱来。”白三爷只好勉强同意。

敲定人员后,白三爷让白三奶去做饭,自己和满金两人开始准备会面需要穿的衣服和需要携带的家伙,并制定了两种预案:第一种是土匪理解白家难处,同意用粮食交换;第二种是土匪坚持要钱,否则撕票。对每一种预案中与土匪可能的对话,都一一揣摩了一遍,详细做了模拟。白三爷对满仓说,面对顽敌,一定要胆大心细,不可掉以轻心。所以要做足准备,以应不测。

白三奶和满秀两人去做饭,白三奶特意蒸了一篦白馒头和花馍各半的新馍馍,熬了一锅鸡蛋面疙瘩汤,炒了白菜炖粉条,又凉拌了香油萝卜丝儿,专门给白三爷和满仓煮了六个鸡蛋。

这顿饭可以说比过大年吃得还要好。白三奶心里其实很担心父子俩的安危,只是不便说,她把自己对这个家庭满满的爱全都倾注在这顿饭里。满房是她的牵挂,白三爷和满仓更是全家的顶梁柱呀!

她看着父子俩吃得饱饱的,才招呼满柜、满金和两个女儿过来吃饭。那满金和满荣还小,不谙世事,看到这难得吃到的好东西,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满柜和满秀显得心事重重,和娘一样,吃不下去。过了一会儿,满金好像发觉情况有点儿不对劲,不由得放满了筷子,接着,满荣像是也觉察到了什么,也放满了吃饭的速度。顿时,屋里显得格外寂静,气氛越来越凝重。

“你们愣着干什么?天凉了,不吃,一会儿饭就凉了。”白三爷装作很轻松的样子温和地说。

“你爹他们,吉人天相,好人好报,没事的。都快吃吧!”白三奶接着说。

这句原本安抚孩子们的话,却让满秀嘤嘤的哭了起来。她这一哭,把白三奶的眼圈儿也弄红了,满眶强忍的泪水像刚刚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滚滚而下,肆意地在面颊上漫过。满荣原本懵懂无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看到妈妈和姐姐在哭,便张大了嘴巴,哇哇哇的大哭起来。满柜和满金再也忍不住了,跟着抽噎了起来。

满仓没有哭,反而笑眯眯的,走到饭桌前,对妈妈说:

“妈,不会有事的。不要担心!大家都快点儿吃吧!”

“土匪要的是钱,他们不要命。没事儿!”白三爷故作乐观的说道。

大伙儿这才停止了哭泣,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为了防止意外,白三爷把大哥给的手枪别在腰间的裤带里,让它贴身,外面穿了一件薄棉袄,没有扣扣,两边斜抄着,开口向右,便于掏取手枪。腰间用一条长长的布腰带扎着棉袄,显得干练多了。白三爷把两只裤脚也用布条儿扎得紧紧的,便于走路。满仓也照着父亲的样子把自己拾掇的很是精神。白三爷特意在他贴身的裤带里别了一把他自己使用多年用于防身的短匕首。告诉满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它。

好在今晚是农历十七,又是晴天,月亮早早的已经升上天空,夜空显得格外的明净,让人心中些许有一些安慰。

装束好,父子二人乘着暮色沿着村里的大道向西走去。这华河上的龙王庙在河庄的西边,离这里有一二十里,步行大约一个时辰。父子俩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那里,真想早一点儿看到满房。也不知道满房现在咋样啦!

父子俩出了村便沿着通往席县的大马路一路西行,路过一个小镇土西镇拐向西北方向,沿村镇马路继续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隐隐约约听到有流水的声音,满仓说:“爹,快到华河了。”白三爷“嗯”了一声。父子俩一路上疾行如飞,默不作声,这一简短的对话终于打破了彼此的沉默,也惊醒了熟睡中的乡村。深秋的夜晚,天气已经很凉,无事可做的村民早早进入了梦乡,四周显得格外宁静。满仓的话让父子俩意识到,已经进入土匪盘踞的地方,顿时便提高了警惕。

白三爷不由得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异常,和满仓一起谨慎前行。这条路通往龙王庙的路,他是很熟悉的。以前,每年春天都要来这里买一些鱼苗,放进村里的池塘里,到过年的时候,便可吃到新鲜的大年鱼;春夏之交的汛前,龙王庙也会举办一年一度的庙会,十里八乡善良朴实的村民便聚集于此,烧香磕头,向龙王进献贡品,祈求龙王保华河一年安澜,让华河地区的子民风调雨顺旱涝保收。自从近两年闹匪以后,村民们便不敢到此,白三爷也没有再来过,今天走来,既熟悉又感到些许的陌生。可能是夜晚的缘故,这让白三爷不由得又增添了几分警惕。

夜半时分,父子二人到了华庄,已经清晰地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可以看到华庄的高楼了。华庄是华河东岸一个很大的村庄,相当于河庄的两三倍,人丁兴旺,里面有四五个大地主,其中有一户绰号叫华半乡的地主,听说有上千亩土地,并且大部分土地靠近华河,是水浇地,亩产很高,家境富有,在村东南的高坡上建了一座高大又坚固的城堡。因为和官府有关联,加上院墙四角的持枪家丁日夜看守,虽然离土匪这么近,但是那华龙寨的麻三儿也不敢踏入华家半步。

父子俩没有进入华庄,怕引起汪汪汪的狗叫。于是,从村庄东边绕到村子南边,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华河东岸的那座龙王庙。这座庙的主殿坐北向南,进深三间面阔五间,高五丈有余,是一座单檐歇山灰瓦覆顶的高大庙宇。主殿的东西两边,各有三间厢房;主殿的正前方是庙门;共同组成了一个严谨又宽敞的大院落。这座庙建于何时,连白三爷也不知道,反正自打记事起就有了这座庙。听华河地区的人们说,这座庙所在地就是华半乡家的,是华半乡的祖上出了一大笔钱带领村民集资修建的,现在大殿前面的银杏树下有块石碑,上面依稀可辨的碑文记载了当时捐资修庙的善举。所以,龙王庙的历任主事都必须经过华家首肯后才能走马上任,每年的龙王庙庙会也都是华家的当家人主持的。

父子二人刚走到寺庙大殿的后面,突然,从庙西的墙角蹦出几个人,向父子二人走来。

“是河庄来的吗?”为首一人高声喝问。

“嗯”白三爷应了一声。

“钱带来了没有?”众匪徒围拢过来,在十米开外停了下来,厉声喝问道。

“没有。”白三爷直截了当地回答。

只见对方突然纷纷后退,并迅速举起步枪瞄准父子二人。为首一人掏出了手枪,把枪向天上举了举,骂道:

“妈的,活腻了,不拿钱想来送死!”

“好汉,岂敢岂敢!”白三爷忙说。

“你们来干啥?”为首一人问道。

“请问好汉尊姓大名!”白三爷故意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老子华青峰,人称麻三儿!你们到底来干什么的?”麻三儿不屑地说。

“久仰久仰!我今天来是想和华爷商量一下。”白三爷说道。

“请讲。”麻三儿慢条斯理地说。

“华爷想必也知道,我白某是小户人家,靠种地为生,你让立马筹集二十块大洋,我实在无能为力。”白三爷为难的说。

“你想咋办?”麻三儿说。

“我是这样想的。华爷不辞辛苦到我河庄,肯定是遇到难处了,我白某肯定不能让你白去。我个人猜想,可能是弟兄多,过冬粮食不够吃,我白某就拉上一车,给华爷你送来。你看如何?”白三爷小心地问道。

麻三儿很是吃了一惊,他完全没有料到,这白守礼会来这一手。不过话说回来,这白守礼的话正好说到自己心窝里了,我要钱不也是为了买过冬的口粮嘛!谅他也不敢给我麻三儿耍花样!想到这里,麻三儿顿时高兴起来,他和颜悦色地对白三爷说:

“三爷你真是料事如神呀!你既然没钱,那就明天晚上三更天,送一千斤麦子到这里来。”麻三儿故作豪爽地说道。

“华爷,今年天旱,小麦收成不好,我给官府交了口粮,就剩下千把斤了。请华爷高抬贵手,给我留下点儿麦种吧!”

“那就八百斤吧!不能再少了!”麻三儿有点儿不高兴了。

“华爷,你看这样行不。我给你五百斤小麦,五百斤红薯,如何?”白三爷试探地问道。

“你老弟呀,太精明了!我麻三儿服你了!那就一言为定!”麻三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

“一言为定。”白三爷说道。

“三爷,咱们后悔有期,在此别过。”麻三儿说完,双手抱拳,就要离开。

“华爷,你让我看看儿子,好让他娘放心。”白三爷见状忙说。

只听麻三儿吹了一声口哨,从庙西的拐角处出来三个人。两个匪徒押着满房从墙角走了出来,满房远远地看到爹和满仓,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从那装束和声音满房断定那一定是爹。顿时泪水喷涌而出,哽咽着叫了声:“爹”。

“满房,你还好吗?”白三爷看见儿子,顿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好着哪!”满房大声的回答。

“哥,你多多保重!爹会来救你的!”满仓看见哥哥,非常激动,大声地向哥哥喊道。

“我知道!”满房答道。

“好了,收工!”麻三儿叫了一声,众匪徒拉着满房向庙西跑去,一会儿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他们原本就没有来过一样。四周又恢复了夜的死寂,让人不觉毛骨悚然。

白三爷和满仓只好原路返回了河庄。

回到家里,看到白三奶依然没有睡,她一个人坐在昏暗的油灯下纳着鞋底子。白三奶不时抬头看看院门口是否有动静,当听到白三爷那熟悉的脚步声和那清晰的敲门声,立马断定是白三爷和满仓回来了,掂着小脚一路小跑到了院门口,拔下门栓,开门一瞧,果不其然,看见父子俩,立刻热泪上涌,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了地。白三爷简单对她说了一下满房的情况,便到屋倒头呼呼大睡起来。白三奶也没有多问,听到儿子平安的消息,不觉流下了眼泪。看着熟睡的父子,她熄了灯,默默上床睡了觉。

第二天清晨,天灰蒙蒙,白三爷已经醒来了。白三爷有个习惯,如果心里装着事,睡觉总是很浅,抬头一看窗外,微微泛白,顿时睡意渐消,于是便起了床。他来到东厢房,一看,白三奶和满秀已经起了床在做早饭。

走上前去说:“起这么早做饭,咋不多睡会儿!”

“待会儿,你不还要去出去吗?想让你喝口热汤再出去!”白三奶回应道。

白三爷“嗯”了一声,心头泛起一股暖流,让他有种冬日暖阳一般的感觉。大难当头,有了家人的体恤,他虽然睡眠不足头还有点沉重,顿时神清气爽勇气倍增,眼前的困难也不觉得那么让人煎熬了。

白三爷走到满仓房里,把他叫醒,让他起来吃饭。白三爷胃口挺好的,喝了点儿红薯稀饭,吃了两个白馒头,还吃了一个鸡蛋,身上立刻暖和了许多。父子俩乘着初冬的薄雾出了院门,向村东走去,白三爷要把昨晚的情况给大哥说说,同时好商量一下,下一步如何应付华龙寨的土匪。

由于去的早,整条黄中街还看不到几个人,大哥的房门也没有打开,白三爷不想打扰大哥一家睡觉,没有叫门,就坐在大哥家门口的石墩上,他在想如何对付麻三儿的事。

父子俩坐了大约一袋烟功夫,门“吱呀”一声开了。白三爷探头一看是大嫂,便叫了一声“嫂子!”,大嫂赶紧让他们进屋来,一路小跑就去叫白守才起床。

白大爷听说弟弟来了,猜想是满房的事有了变化,一骨碌爬起来,一边披着薄棉袄扣着扣子,一边提拉着靴子就到了堂屋。

“吃饭了没有,让你嫂子多做点儿。”白大爷问道。

“吃了。就是想把昨晚的事给你说一说。”白三爷回道。

“哦,你说吧!”白大爷说。

“昨晚,我和满仓一块儿去了龙王庙,见到了满房,他看样子挺好的,你也甭操他的心啦。我也见了麻三儿,他同意不要钱,改为要粮食。他要求今晚三更把五百斤麦和五百斤红薯拉到龙王庙,来换满仓。”白三爷向白大爷简单交待了一下见面的结果。

“那就好,那就好,满房没事,咱就放心啦!”白大爷长出了一口气。

“哥,你看,给不给他?”白三爷问道。

“要说,这麻三儿要的也不多,这人还算讲点儿道道。依我看,满房人重要,不如就破财消灾吧,也省的和这种人结怨。”白大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我也有这种想法。”白三爷附和道。

“给他个屁!奶奶的,敢动我满武的人,看我不一枪崩了他。”满武从屋里走出来,像是听到了爹和小叔的对话,义愤填膺的骂道。

“小叔,你甭怕。我昨天到城里开会,县长就专门提到麻三儿这股土匪,近两年他纵横乡邻,为害一方,惹得民怨沸腾,县里正商量着准备剿了他。他小子不长眼,偏偏撞上枪口来,看我咋收拾他!”满武对白三爷说。

“真的?城里派人过来?那敢情好!问题是满房还在他们手里呐!”白三爷一听城里来人帮助剿匪,心里有些兴奋,但回头想到满房又有点儿担心。

“满武,不能乱来!满房还在他们手上,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才行。”白大爷威严的说道。

“哥,让满仓把二哥也叫来,咱好好商量一下,你看中不中?”白三爷一看大家意见不一致,就提议道。

“中。满仓,你去把你二伯喊过来。”白大爷说。

满仓应了一声,便三步并作两步向门外走去。恰好,大嫂做好了饭,白大爷和满武便去了厨房各自扒拉了一碗稀饭,吃了一个馒头。让白三爷去吃,他说吃过了,死活不肯去。白二爷倒是不客气,来了后,跟着去了厨房吃了饭。

饭后,一大家子人都坐在堂屋里,开始商量营救满房的事。白三爷先开了口,他再一次向二哥简单说了一遍昨晚与麻三儿见面的情况。随后,向二哥征求意见。

“我不赞成给土匪粮食。咱白家世代习武,虽说现在安居乐业这么多年了,但是绝不能任由恶人如此猖狂!如果这窝囊事传出去,咱白家这么多大男人还怎么在这镇子上混!更何况,满武还是咱黄中镇的保安队队长,这太丢人啦!”白二爷爽快地亮明了自己的观点。

“是呀,爹。我二叔说得对,咱不能任由土匪骑到咱白家人头上拉屎!必须灭了这伙土匪,也好还乡亲们一片平安地。正好县长也布置了近期剿匪的事项,我原本想,匪徒离黄中十几里,在黄中和土西两镇交界之地,要缴也是两镇一块儿的事,凭啥由我满武去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儿。因此,我面上接下差事只想去吓唬吓唬麻三儿,让他收敛一点儿算了,好去县长那儿交差;暗里想睁只眼闭只眼糊里糊涂过去算了,只要他不袭击乡镇县衙任由他去,省得流血流汗损兵折将。现如今,他绑肉票居然绑到咱家头上,这不是故意朝我这个保安队长脸上尿尿头上拉屎吗?看来真是时势造英雄,逼着我下定决心,看我非剿了他不可!”满武一听二叔和自己意见相同,便更来劲儿了。

“满仓,你有啥看法?”白大爷看满仓一直没有说话,便问他。

“我也反对给土匪送粮食,因为这不符合咱们白家人做事的风格,更何况我嫂子因为这事人都死了,所以不能这样简单的完结。咱白家人不惹事,但是也绝不能怕事!如果我们一味的退让,那对方会认为我们好欺负!过些时,粮食吃完了,他还会再来绑人索粮的。我一直在想,他麻三儿放着那河庄万长兴这个大地主不去抢,却来绑咱的肉票,这不是吃柿子专挑软的捏吗?”满仓镇静地说出了自己早就想说的话。

满仓的话,让大家不得不深入思考麻三儿前来绑肉票的动机。土匪们每一次行动之前,都要多次踩点儿,不会贸然行事的。所以,那麻三儿确实有可能会对白三爷多次勒索的。满仓提醒了大家,尤其是白大爷和白三爷,使他们俩的思想也发生了动摇。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决定和土匪来一场决斗,必须一举消灭掉这股作恶多端的土匪,为民除害。同时,务必安全救出满房,不能出现任何纰漏。下面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如何行动。”白大爷把手里握着的茶杯猛地掷在桌上,终于下定了与麻三儿恶斗的决心。

“过一会儿,我马上集合保安队,如果不够的话,再去城里要人,一举消灭这伙害群之马。”满武已经急不可待了。

“是呀,我已经很久没有动手啦,这次非杀他个片甲不留不可。看今后还有谁敢骑在咱老白家的头上拉屎。”白二爷心里怒火中烧。

“大伯,前几天,我打听过华庄的人,那华龙寨可谓是易守难攻。寨子三面被华河环绕,并且河面宽阔,湾陡水深,水流湍急,进攻难度很大;寨子东边与河岸相连,但是有一座高大坚固的寨门,把守严密。如果直接进攻,咱们可能会损失惨重,还会逼迫土匪,让他们狗急跳墙去撕票,危及大哥的性命。”满仓有些担心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认为,咱们可以先把粮食给他们,救出满仓。等到寒冬腊月之时,那华河水少河滩裸露,水面上结着厚冰,可以行走,到那时咱们可以从华龙寨的后面进攻,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你们看如何?”白三爷害怕满房出意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满仓,你有好的计策吗?”白大爷扭过头来,征求满仓的意见。

“我的想法目前还不太成熟,先说出来,大家看是否合适。我认为,咱们不如将计就计。今晚,让我二叔和满武哥带领保安团提前到华龙寨东边的树林里埋伏起来。我爹和长福叔二人负责把粮食用牛车拉过去,车上可以装一袋麦子和一袋红薯,用来获取土匪的信任;其余五袋装上沙土用来充当麦子;还有五袋把我、满金和长福叔的三个儿子装进去,袋口虚扎着,方便逃出,用来充当红薯。晚上,夜不观色,是看不出来的。等到了龙王庙,见到土匪,换回我哥后。我爹去说服他们同意,把粮食拉进华龙寨,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攻打,损失就会小很多。”满仓小心地说出了看法。

大家听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料到满仓小小年纪,脑瓜子却这么灵,众人均表示赞同。接下来,便开始商讨行动的时间,人员的分工以及各路人马的配合等具体的细节。大家一直忙到中午,吃了午饭,各自方才回家去准备晚上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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