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渴望在心中骚动,
习惯的束缚令内心烦乱;
又一次从冬日的长眠中,
唤醒对原始野性的春恋。
黑暗中,缥缈绵长的声音在回荡。“你不该一辈子只待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你应该去做你渴望做的事!你渴望去战斗,你渴望血的味道......”
陈平生霍地从床上跃起,粗重的喘息声,证明他刚才做的不是一个好梦,紧皱着眉头,他额头上已布满了细密的汗水,他身上的衣衫也已经被汗水浸湿。
又是这个梦,相同的梦,陈平生在其过去的十五年人生中已经不知道重复做了多少次了,每当他沉沉入睡之后,在黑暗中总会有一双眼睛盯着他,并重复的说着这句话。
天蒙蒙亮,东方的天际才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大地尚未完全复苏,整个世界一片祥和安宁,只有几只鸟儿在树梢上蹦蹦跳跳欢快的唱着歌。
陈平生晃了晃脑袋,掀开被子,睡意全无,下了床简单的洗漱之后,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陈平生来到了院落开始劈柴准备做早饭,家里可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年龄将近古稀的老头还需要他的照顾。
这片土地名为炎黄大陆,某一天,这片土地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恐怖的生物——兽人,它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只有一个——那就是屠杀人类。
兽人凶残嗜血,力大无穷,身体坚不可摧,更有高级的兽人身怀奇异的能力,以当时人类的能力根本无法抵抗,普通的武器亦对兽人没有任何的威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人类屈辱的活在兽人的恐怖支配下。
直到一种名为“杀器”的武器出现,人类才终于有了能够对抗兽人的能力,伴随着杀器的出现一种象征着荣耀和光荣的职业也应运而生——执剑者!
所谓执剑者,便是手持杀器能与兽人战斗的人,因为杀器多为剑形,故而称作执剑者。
在执剑者的带领下人类吹起了反攻的号角,一场人类与兽人的生死决战就此展开,然而那场大战却注定以惨痛而收场,兽人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规模庞大,以人类的实力已经根本无法对抗。
于是在数代先辈执剑者的共同努力下,一种名为“结界”的保护屏障顺应而生,残余的人类逃到结界内得到了庇佑,却也失去了面对广阔土地的自由。
如今距离那次的大战已经过去了三百年,人类建立了多个结界,在结界里幸福的生活着。
陈平生所在的地方便是由执剑者门派——紫霄阁,所张持的结界边陲的一个小村庄。
天色已经大亮,陈平生做好了早饭,又在院落里劈了一会儿柴准备当做备用,这时从屋里走出了一个老头,头发稀疏,满脸皱纹,眼神浑浊,手里提着一个烟杆,龇着一口的大黄牙,点着头正满意的看着干活的陈平生。
陈平生发现了老头喊了一声爷爷,便招呼着老头吃早饭,饭菜很简单白米粥配上一点咸菜,但对于爷孙来说是相当不错了。
陈平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从小是由老头带大,老头不是他的爷爷,但陈平生真当他是爷爷。
在陈平生人生的头十年里是老头养着陈平生,以后都是陈平生反哺老头,老头对陈平生不算很好,但陈平生知道如果没有老头他或许早就死了。
陈平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曾问过老头,但老头总是支吾不说,有时候陈平生问急了,老头就会发火,陈平生虽然心中不岔但也无可奈何。
老头的脾气不太好,村子里的人都不待见他,连带着陈平生也没有什么朋友,唯一的朋友苏小渔也在今年年初的时候离开了村子,去了那座令人神往的执剑者门派紫霄阁。
用过早饭,陈平生准备上山砍柴,老头则拿着旱烟蹲在院落的一颗大树下惬意的发呆,这里处在结界的边缘,土地贫瘠,无法播种庄稼,陈平生只能去靠着上山砍柴再到村子附近的镇上去换些日常生活的家用。
清晨山上的露水还未干涸,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陈平生的步伐稳健有力,陈平生很瘦,但因为从十岁那年就基本承当了家中的绝大多数家务之后,锻炼了一副健康的体魄,尽管陈平生的双手已经长满了老茧,但他的相貌看来却有些秀气,长年经历着日晒雨淋的他皮肤依然保持着白皙,这让村子里那个自称是“本村第一美女”的张寡妇羡煞不已。
陈平生的眉毛很好看,整齐的如同两柄秀珍的小剑,不大不小的眼睛,单眼皮,高鼻梁,身材瘦削但笔直挺拔,属于那种一眼不会有太多惊艳,但总归耐看的那种。
日头不觉来到陈平生的头顶,陈平生背上的箩筐已经装满了柴禾,早间他已经给老头留了午饭所以并不担心,陈平生找了一个树墩坐下,将箩筐放在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张饼还有一本破旧泛黄的书籍,他一边啃着饼一边小心翼翼的打开书籍,一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是陈平生自觉平淡生活里唯一的乐趣,书籍是陈平生早年去镇上兑换家用时偷偷瞒着老头买的,陈平生识字是他用数年光景在镇上私塾先生那里偷学来的。
这本书是一名执剑者所著,书中所描绘的都是结界外的世界,当陈平生第一次接触的时候,陈平生就被书中所描绘的地方所吸引,这本书已经被陈平生翻了无数遍,但陈平生每次都能够陶醉其中。
书里有描绘金色的土地,蔚蓝的大河,炽热的山峰,有时候陈平生偶尔也会想要是自己能亲自去看看该多好,可是外面不是他能去的,因为外面到处都是凶残的兽人,只有执剑者才能去。
所以有时候陈平生又会闪过那么一丝的念头,要是自己是一名执剑者该多好啊。
当然仅仅只是想想而已,因为老头不同意,甚至连与执剑者有关的事物都不准接触,直到很久之后陈平生才明白,老头的良苦用心。
稍小的时候,陈平生曾经对老头提过想要当一名执剑者,却是被老头没来由的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那时老头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比他询问父母时还要气,甚至老头还因此气出病来,险些就与世长辞,那时把陈平生给吓坏了,从那以后陈平生再也不在老头面前提执剑者的任何事情。
以后老头身体每况愈下,陈平生就更没有多少想法了,只是偶尔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时候拿着书籍会幻想一下。
夕阳西下,一天的时光结束了,陈平生意犹未尽,瘦削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幸福的笑容,背起箩筐,陈平生要回去做晚饭了,这就是陈平生一天的日常,平淡到如同一碗白净的开水。
火红的晚霞将西边的天空染成了鲜红,这时村子老苏家的院落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正和自家媳妇说话的老苏呆了呆,随即热泪盈眶。
苏小渔回来了,带着执剑者的身份,这个消息迅速的在巴掌大的小村子里传开了,老苏家的屋子立时被闻讯而来的村民围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
老苏在院落里杀鸡宰鸭,老苏的妻子在厨房里忙进忙出,两人的一张嘴都是笑的合不拢,高兴啊,自豪啊!
执剑者在这些村民眼里,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啊,倒不只是因为执剑者能够杀兽人,更多的是成为一名执剑者就意味着能够离开这贫瘠的土地去到更好的地方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