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叔看了丁炀一眼,示意他保护好丁岑,又让丁钰离并未醒来的冯亭近一些,一会儿打斗起来尽量看顾一下。
打斗之声甫一响起,丁岑便惊醒了。掀了车帘去看,立即便便打斗的场景给吓坏了。
这已不是她头一回儿看打斗场面,却是头一回看见真刀真枪地打斗,一招一式显然都是要将对手置之于死地。
和叔和丁桑在马车两侧阻挡着黑衣人的进攻,封少游也抽出了剑,季彦声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地与人打斗着,看得丁岑心惊肉跳。
但有一个声音叫得更惨烈,就是被丁钰护着的冯亭。
和叔道:“钰儿,将冯公子送到马车里。”
语毕,丁钰挑开挡在前面的黑衣人,迅速靠近马车,将冯亭一把丢进了车里。
饶是丁岑躲闪着,还是被冯亭给压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冯亭道着歉,却半天没从丁岑身上爬下去。
丁岑气急,用力推了他一把,将冯亭推到了一边,再从窗户上往外面看。手依旧将荷包摸了出来,捏了几个弹珠在手上。
瞅着一个黑衣人打斗的空隙,丁岑将一颗弹珠掷了过去,当即点住了那人右手的麻穴,被丁桑一把给撂倒了。
有了一次成功,丁岑也有了成就感,捏着第二颗弹珠打算找准时机打出去。
然而就在她准备扔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冯亭突然朝她扑了过来,拽了一下她的衣袖,惊慌道:“这些是什么人?是要杀了我们吗?”
丁岑没有防备他,被他一拽,弹珠从手里滑了出去。她下意识就要将冯亭甩开,可甩了好几下,楞是没有甩掉。
真是个拖后腿的!
丁岑烦躁起来,伸出手指就要去点冯亭手上的穴道,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冯亭意识到了不妥,忽然松开了手,丁岑点了个空。
“对不起,丁姑娘,在下失礼了。”
丁岑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对上那双澄澈的眸子,心思百转。没想多久,丁岑拾起那颗掉落的弹珠,查看着外面的形势。
在她准备再扔时,身后的冯亭忽然又道:“原来丁姑娘买来弹珠是用来当暗器的,好厉害啊!”
丁岑回头看过去,这一眼比以往的眼神都多了几许试探:“冯公子可是来自金陵冯家?”
冯亭楞了一下,又摆出无害的模样:“丁姑娘知道我冯家?”
“不知道。”
丢下这一句,丁岑再不理会冯亭,她料想她刚才那一句已经够冯亭琢磨许久了。
外面的打斗之声渐渐弱了下来,隔了一会儿便听见丁桑的声音。
“说,你们是什么?目的何在?”
看来是擒住了俘虏。
丁岑掀了帘子看过去,只见一黑衣人跪倒在地,脖子上架着刀,却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只见那人嘴巴动了动,丁桑立即捏住那人的嘴巴,强迫他张开嘴来。
谁知那人却并不是要咬舌自尽,趁着嘴巴张开之际,从嘴里射出了一枚暗器,眼见就要打在和叔脸上,和叔一闪,那枚暗器便直直地往马车这边打来。
“啊!”
丁岑一惊,连忙要闪躲,不小心撞上了马车内壁,疼得大叫起来。而那枚暗器,只打在了马车的外壁上。
季彦声带着犹疑的目光走了过来,取了块帕子裹着那枚暗器将之拔了出来。
“怎么了?”丁岑见状忙问,“有什么发型?”
季彦声深深看了丁岑一眼,转头看向和叔他们,那个仅存的黑衣人已经撞在刀上自尽了。
“苏前辈,我想我们得连夜赶路去一个地方。”说着,将用帕子包裹的暗器递了过去。
和叔接过一看,疑问:“无雨山庄?”
季彦声点点头:“无雨山庄是一个杀手机构,拿钱办事,如今他们派的人折在这里,定然还会再派人来。无论这次是针对谁,我们要避免这样的暗杀,必然得先从无雨山庄入手。”
“这怎么入手?”丁桑不解道。
季彦声看了他一眼,面露惭愧:“无雨山庄目前的庄主是我的小舅舅。”
“那我们便赶紧去无雨山庄吧。”丁岑插话道。
她话音一落,忽然丁钰、丁桑和丁炀都看向了和叔。
和叔点头道:“那走吧。”
丁岑没看见丁钰等人在和叔点头后神色的变化,一脸喜色地在马车上坐好了。发现冯亭竟然也还在马车里,便道:“冯公子,你该出去了。”说完,给冯亭拉开了车帘。
丁钰和丁炀两人正走近了,见丁岑拉开车帘,看向车内的冯亭,显然是要赶冯亭下车。
丁钰便道:“小姐,冯公子不会武功,在马车内比较安全一些。”
丁岑勾出一抹嘲弄地笑,也不看丁钰,只盯着冯亭,问他:“是吗?”
冯亭面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了,抿着唇从马车上下去了。
冯亭上了自己的马,丁钰和丁炀也坐到了马车上。
丁炀往马车内看了眼,怪声怪气道:“置别人于危险中,也太过歹毒了!”
丁岑在马车里听见,掀开车帘瞪向丁炀:“你说谁呢?”
“说谁谁知道!”
“阴阳怪气!”丁岑嗤道,“丁炀,脑子是个好东西,我真的希望你能有!有人可是来自金陵冯家,你担心别人有危险前,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金陵冯家?”丁钰回头看向丁岑。
丁岑点头,看了一眼前面马上的冯亭:“人家深藏不露呢!”说罢,将车帘撩下,坐回车里去了。
车马扬尘,由季彦声领路,一行人快速朝着无雨山庄的方向赶去。
无雨山庄依山而建,没有开阔的庭院,山庄内的房屋依着山势一层层往上搭建,木质的楼梯蜿蜒,一楼与一楼的楼梯均不相连。
等到了山庄门口,被领着进去找庄主时,丁岑简直要被这楼梯绕晕了。
此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庄主来得极快,而极快的代价就是衣衫凌乱。
庄主卫无雨虽是季彦声的舅舅,但年纪顶多二十五,长得和季彦声有几分相似,都是十分俊朗。他头发随意散在脑后,衣服连腰带也未系,松松垮垮地穿着长袍,衣襟半敞,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
落拓不羁的大帅哥啊,丁岑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