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岑回到房里,在床沿上坐了一会儿,气鼓鼓的,仍旧是没有睡意,想出去又担心会碰到丁钰。
隔了好一会儿,外面并没有什么动静,于是跑到门边上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小心地探出去看。
丁钰并不在院子里。
不在最好。丁岑想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还是好奇那间客房的人,便小心翼翼地跑了过去。
正要靠近那间房间,那间房间却突然暗了,房内也没了任何动静。
丁岑心惊,脑补着自己会不会被发现了,然后一靠近房间就发生各种可怕的或者不可描述的事情。
被自己的想象吓住,丁岑连忙转身往回跑。没跑几步,不然身侧吹来一阵疾风,丁岑吓得尖叫一声,随后腰身被人揽住,带着越过了客栈的屋顶。
院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之前,丁岑看见和叔等人从房间里出来,着急的望向她这边,只有封少游依旧是那份面瘫冰块脸。
丁岑也不知道自己被人用轻功带着跑了有多远,待到那人将她带到一间农舍里时,丁岑只觉得双腿一软,被那人扶着才没有摔倒。
“岑儿。”
头顶传来一声沧桑的男音,丁岑一愣,随即惊喜地抬起头来,看着身旁扶着自己的黑衣人。
“是你啊,大叔!”
被丁岑称作大叔的男人揭下蒙面的黑巾,朝丁岑露出慈爱的笑容,正是那个每年都会与丁岑见上一次的男人,只是这些和叔他们都不知道。
丁岑站住了,拉着大叔的手,眼睛因为激动变得亮晶晶的:“大叔,往年你都是清明时来找我,怎么今年这么晚,还在路上碰见你?”
“今年有事情耽搁了。”大叔淡淡笑道,伸手将丁岑被风吹乱的头发捋顺,最后摸了摸丁岑的脑袋。
这是他对丁岑的习惯性动作,是以丁岑并没有觉得奇怪,反倒冲男人笑了笑。
“我看看你身上的毒好些了没有。”大叔说着,拉着丁岑在屋内的木桌前坐下,为丁岑把起脉来。
每年吃药,丁岑也早已习惯了,只要不死,解不解毒她倒是不紧张不着急的,但看见大叔如此关心自己,她还是很高兴的。
在丁府,和叔虽然对她很照顾,却更多是扮演管家的角色,有时候充当保镖,虽是长辈,但来自长辈的关爱还是没能感受到的。
而这个大叔,却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类似于父爱的东西。
尽管第一次见面时,看到大叔的真容,还小小地花痴了一把。
大叔的确很帅,不过三十好几的年纪,和季川那种看似温和,其实冷峻不近人情不同,大叔是属于清俊型的,若是年轻一些,必定是个美男子。虽然现在也是一个美大叔。
大叔给丁岑把着脉,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正想问丁岑什么,却见丁岑傻乎乎地看着自己,倒十分有丁如佩当年看着他时的神韵。
只是,如今物非人也非。
丁岑看出大叔的神色不对,心里一惊,难不成自己身上的毒也深了?她不会真的要死了吧?死了之后能穿回现代去吗?
大叔看着丁岑变幻不定的神色,伸手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拍,温和道:“莫要多想,你身上的毒没有变严重,还和以前一样。”
丁岑听罢,松了一口气。
却听大叔继续说道:“我之前给你的药应该都有服用吧,你如今也还是每隔半月吃一次药,按说,你身上的毒应该解了才是。”
丁岑却不如大叔那般担忧,只要没死,毒还存在也没关系。
只是......
丁岑也不免产生疑虑,她一直吃着解药,身上的毒怎么还会不解呢?
大叔同样也是有疑虑的,从给丁岑把过脉,得知她身上中了毒之后,他每年都会来给丁岑把脉送药,每一年丁岑的情况都一样。
丁岑每次喝的,由丁桑配制的药他都看过,确实是解毒的药物,不含什么有害的或者相冲的药物,按说第一年便该解了才对。
“别管他了,只要每年还能和大叔见上一面就好了!”丁岑无所谓地笑了笑,托着腮盯着大叔道,“大叔,你这一年又去了什么地方,还没娶到老婆?”
大叔被她这一句逗笑:“怎么光知道娶老婆的事情,也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才是。”
丁岑道:“反正有大叔关心嘛,还有和叔他们啊,我关心怎么赚钱就是了。大叔,今年我可是又大赚了一笔!跟你说个秘密,我现在知暖楼的东家之一,不管知暖楼总铺的现任主事不知道罢了。”
“岑儿真本事。”大叔欣慰地笑了,只是听丁岑提到和叔他们,笑容又立马敛去了。
他想了想,道:“你身边那些个高手,我目前也还未查探到他们的来路。今年特意尾随他们去扫墓,半路却被其他黑衣高手拦住,险些丧命。等我脱困了,也再查不到他们的踪迹。”
“总之大叔你没事就好。”丁岑听罢,故作无事道,心里却有些后怕起来。
她现在完完全全一个不明真相的当事人,和叔他们身份不简单,这她是知道的。可是听大叔这样一说,她也不免怀疑起大叔来。
两队人马看似都在保护她,两边却都让她疑心不已。
大叔听她这样说,面上露出感动来,摸摸她的脑袋:“总之,现在可以肯定是他们确实在保护你,前一日晚上你遇袭......”
“遇袭?”不待大叔说完,丁岑便捕捉到这个字眼。天啊,她昨天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竟然都不知道。
大叔安抚住她:“你莫要担心,那些人是......是丁家的仇家,知晓丁家还有你这个后人,所以来暗杀你。已经被解决了,今晚客栈内外都安全得很,所以我才特意来找你。”
丁岑点点头,听明白了大叔的意思。目前她身边没有威胁,那些阻挡他追查的人也都不在,所以他才能够安全将她从客栈带了出来。
客栈!!!
丁岑大惊:“大叔,你刚才把我带出来,和叔他们现在肯定担心得到处找我,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不然你不就暴露了么?”
大叔笑了笑,道:“也是。”他没有告诉丁岑,他昨天晚上便暴露了。他正是昨晚那个在房顶相助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