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胸口好疼!连睁眼和抬手的动作都变得费劲!
似乎是下雨了,冰冷的水滴密密麻麻地打在脸上,打得脸疼,并且冷。只是胸口却不断有热意涌出,只刹那便失了温度。
难道是摔下来肋骨摔断刺破了胸腔?那也应该是吐血啊,怎么胸口会流血呢?
她身下的东西很硬,似乎是地面,并且是泥土地面。难道她从威压上摔下来,之后剧组的人就任由她摔在地上,对她不闻不问了?
看来自己必死无疑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心里越来越绝望,也不再费劲睁眼或者做其他动作了。
就这样安静地躺了许久,忽然听到了脚步声,踏着水花,一步步沉稳而有力,同时也很快。接着又传来其他的动静,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是来找她的吗?于是又费劲地想要睁眼和抬手,因为激动,胸口涌出的热意也多了几分。
“大哥快来,她丫头还活着!”这声音难掩激动。
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靠近,将她小心地抱了起来:“是还活着,先给她含着参片吊命,再给她止血!”
一只大手掰开了她的嘴,塞进一片带着药味儿的东西。应该就是参片了,她拼命想含住,可惜连舌头也动不了。
一件衣服覆盖上来,响起另一个声音:“雨太大,我们先找个落脚地,不然就白费功夫了。”
“嗯。”抱着她的人道,“老四先回去复命,其他人跟我走!”
接着便是一阵风声,还有衣服翻动烈烈作响的声音......
*
清明将近,阴雨绵绵,将檐下的水滴连成了丝线。庭院内柳色一新,小径旁的小草却被雨水打得蔫蔫的。
丁岑也如同小草一样蔫蔫的。
十年了,穿越到这个没听过的时代已经十年了。
丁岑想了十年都没想通,她怎么就这么悲催的穿越了?
她记得她好不容易接了一部女二的戏,正吊着威压要演绎从天而降,结果出了故障。吊着她的钢丝突然断掉,她直直地从十米的高空坠落下来。
掉下来的那一瞬间她才还想着,作为一个十八线的好不容易熬到主角的小明星,她终于能够上一次头条了。如今头条上没上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没有电子设备,没有WiFi,甚至还不能露胸露大腿的年代,她真的待够了!
招了招手,身后的丁钰立即递上一面镜子。
丁岑对着镜子轻抚着自己的小脸,如今也就只有这副容貌最让她舒心了。虽然这具身体才十六岁,脸上还有婴儿肥,但这天生的柳叶眉,含情的桃花眼,挺翘的小鼻子,粉嫩嫩的嘴唇,凑在一起实在动人。
丁炀最不喜她对镜自怜的样子,朝一旁的丁钰使了个眼色,后者面沉如水,看也没看一眼他。
丁桑端着药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三人表情各异的场景,已经习以为常了,脚步未停,将药放到了丁岑旁边的桌上。
丁岑正躺在小榻上欣赏着自己的美貌,闻到刺鼻的药味儿便收了镜子,皱着眉头瞥了一眼那药,然后瞪一眼丁桑。
“我大姨妈,我要喝红糖水,你给我这苦兮兮的玩意儿干啥?”丁岑抗议着。
丁桑无视她的抗议,笑道:“小姐,您该吃药了。”
你才该吃药了!你全家都该吃药了!丁岑腹诽着,老老实实地捏着鼻子将那碗药一口气喝下了。
当年她被救醒,和叔告诉她她身上中了毒,这毒他也没有见过。好在虽不能解,但却有方法压制,每隔半个月便要喝药。
丁岑将碗摔在桌上,气鼓鼓地想着,如果她知道谁给她下毒,非得狠狠折磨这人一顿,才能泄她心头之恨!
“小姐怎么好端端的又拿药碗撒气了?”温和的中年男音响起,丁岑循声望去,便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和叔,他身后还跟着同样多日未见的丁坤。
丁坤是和叔的儿子,只是和叔却不姓丁。
当年她被救醒,就只见到和叔一人,他告诉丁岑,她是善使毒物的丁家后人,而他曾受丁家大恩,故来救她报恩。
报恩救人的事情是很正常的,只是和叔之后将她当做小姐供养,给她当管家不算,甚至后来还给她弄来了五个与她年龄相差不大的男孩来给她做随侍,其中一个竟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是什么样的大恩,能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将姓名都改了?
和叔救她时她只有六岁,只当她是六岁的孩童,但她前世已经活了二十多年,并不像六岁的孩子一样好糊弄,怎么想都觉得有古怪。要知道,和叔武艺高强,而这五个孩子也各有所长。
丁钰性格老成,做事深思熟虑,很少言语,是五个人中的老大,武功也是无人之中最好,善使剑。
丁桑似乎出自医药世家,医术很好,歪点子也特别多,这点和丁岑很对胃口,只是大多数时候,他的歪点子都是用来对付丁岑的。
丁清性格很温和,却爱高高挂起,在一边研究他的诗词歌赋。丁岑知道,丁清是练内功的,只是一直没见过他出手。
丁炀脾气暴躁,还爱用暗器。他最不喜欢丁岑,丁岑也鲜少理他。
丁坤的武功自然是由和叔亲传。他和丁岑年纪相当,也和丁岑感情最好,一张正太脸十分可爱,人也十分呆萌,丁岑最爱逗他玩。
因着感情好,丁岑也曾经想过套丁坤的话,问他他们为什么会来“保护”她。只是每到关键时刻,丁坤的智商立马上线,支支吾吾掩饰过去,掩饰不过去了,便仗着轻功好,立马闪人,气得丁岑直跺脚。
相处这些年,丁岑多多少少能感觉到这些人并非要害她,但她何德何能,能够被这样“保护”着呢?
扬起笑脸,招呼着丁坤过来,等他走近,一把将他抱住:“坤儿,我想死你啦!”
这样亲密的举动对于保守的丁坤来说,实在是太热情了,虽然丁岑已不是第一次这样抱他。轻轻推了几下,没推开,也就由她去了。
被晾在一边的和叔并没有因丁岑的无视而生气,走过来,笑着禀告:“小姐,接到绍兴季家的拜帖,季家来杭州祭祖,想来咱们府上拜访并小住几日。”
这些事情往常都由和叔决定,今日却来问她。丁岑狐疑道:“这季家是什么人?”
和叔道:“季家与丁家是世交,您与季家公子亦是定了娃娃亲的。”
What?丁岑不淡定了!她可不记得这具身体六岁以前的事儿,死去的爹娘就那么迫不及待想把她给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