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湛自信的拍了拍楚含烟的后背,轻声道:“好了,丫头,不要哭了。”楚含烟抬起头,哽咽的说:“其实……一千二百万面前的那场战争,就是因我而起……我就是当年的嗜血……”
楚含烟稳定些自己的情绪,强说出了这句话,戈湛若有所思的将手挪开了楚含烟弱小的后背,嘴里却冒出了一句话:“没关系,你若是愿与世界战,我便与世界一战到底!”
冥王也加了进来,道:“我也是。”楚含烟不停的摇头,道:“不要,不要!”楚含烟用力的握住了戈湛的手,道:“戈湛,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戈湛的眼眶却已经含了那透明的泪水,道:“你讲,全部依你。”
楚含烟眼里的泪水就从没有停过,环视了所有人一眼,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提起嗜血,大家应该都比我还要清楚,现在的我,我越是压制自己体内的死神力,我的身体就会越脆弱,以我现在的状态,很有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而我……放不下的还是那个正气凛然的天镜山首徒,长影!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会选择不闻,也不问,就这样做个小傻瓜,陪在他的身边……”
楚含烟越说泪水就流的越厉害,楚含烟闭着眼睛,继续道:“既然我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所以,我不想让你们也错过,与其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倒不如找一个喜欢自己的,戈湛,我想在我还清醒的时候,喝上你和流白的喜酒……”
说着,楚含烟牵起流白的手,将流白的手与戈湛的手叠加在一起,戈湛别过头,尽量不让泪水留下来。
冥王也偷偷的抹去了眼角的那两滴泪水,楚含烟笑了笑,道:“要在自己还可以爱的时候,好好的去珍惜眼前的人,我是个僵死之人,不配拥有爱情,从我出世起就意味着死亡。而你们不同,流白可以为了你可以抛下一切来到你的身边,你又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次完整的婚礼呢?”
戈湛颤抖的将流白牵到自己身边,道:“闵皓,回东部,帮我这个兄弟准备婚事,三日之后……与流白成亲!”
楚含烟笑了两声,道:“我庆幸我楚含烟可以遇见你们这些朋友!谢谢!”
冥王的眼睛有些发红,手还握着拳,道:“楚含烟,如果可以,就不要排斥你体内的力量了。”楚含烟摇摇头,回答:“因为我死的人还少么?我不想依靠别人的血,苟且偷生的活着!更不想让一千二百万面前的事情又重现,我这辈子欠下的债已经还不起了,我是嗜血,那个杀人不眨眼,嗜血成魔的怪物!”
冥王伸出手抱住了楚含烟,道:“你是楚含烟,你要好好的活着!”
戈湛成亲的事已经穿的是沸沸扬扬,这场婚礼没有请帖,谁想来就来。楚含烟一行人直达东部冥玺宫,楚含烟一个人走在花园,突然,楚含烟跪在地上,却发现手指甲在慢慢的变成黑色,楚含烟摇头,咬着唇瓣,突然,嘴里有些发甜,紧接着那暗红色的血吐在了地上,将地上的樱花瓣染成了暗红色。
楚含烟又看向了手,发现手指甲已经变回了正常的颜色时,才松下一口气。
而墙角的暗处却一直站在一个人,这一切也就尽收与他的眼底,这个人身穿喜庆的红色,虽然眉头紧锁,却掩盖不住他帅气的脸颊,这时,有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这两个人就是今天的新娘和新郎:流白和戈湛。
流白顺着戈湛的视线看去,也看见了这一幕,流白刚要上前,却被戈湛一手拉了回来,戈湛摇摇头,流白叹口气,两个人便一起走开了。
而楚含烟也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想:如若当时没有吃下那片鬼幽花的花瓣,事情也许就不会这么糟,更不会让体内的死神力变得越发猖狂。
楚含烟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走出了花园。
大殿。流白盖着盖头,身边的就是戈湛,楚含烟到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拜完了堂,而所有的目光也就都投向了楚含烟,楚含烟没有注意脚下有东西,被拌了一跤,整个人倒在门框上,戈湛刚要上前搀扶,却还是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
因为楚含烟刚才倒在了花园,衣服上沾满了泥土,破烂不堪。这时,旁边有人说了句:“这人谁啊!毛手毛脚的,估计是来混吃混喝的乞丐。”
冥王见状,冷脸站了出来,看向了那个多话的人身上,那个人顿时也哑然,低下了头。
冥王扶起楚含烟,将楚含烟扶进了内殿,冥王随便找出了一件白色的裙子,道:“换上,我在外面等你。”
楚含烟换完了裙子,摸了摸憔悴的脸颊,又拿起粉刷,在脸上涂了一层脂粉。楚含烟推开门,发现冥王真的还在门口等着自己,冥王看了一眼楚含烟,跟刚才判若两人,但是……虽然眼前的楚含烟打扮的再怎么美若天仙,那空洞的眼神却无法褪去。
楚含烟到了大殿,二话不说,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和酒杯,直接走到了戈湛和流白面前,道:“祝两位新婚快乐!白头偕老!”说完,楚含烟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下。
戈湛和流白对视一眼,戈湛不自然的也端起酒杯,喝了一杯,楚含烟拍了拍戈湛的肩膀,就转身到了别的餐桌前,开始痛饮。
闵皓走到戈湛面前,看了看已经掀起盖头的流白,道:“好了,别看了,流白回新房去,盖好盖头,别让人说闲话。”流白不情愿的盖上盖头离开了。
闵皓见戈湛的视线落在楚含烟身上,不禁摇头道:“你现在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如果想让她也好过的话,就和流白好好的,不要辜负了楚含烟的心。”戈湛低头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闵皓指了指角落的一个桌子,道:“都在那等你呢,走吧。”戈湛顺着闵皓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其他的三个天师,还有冥王,戈湛再次笑了笑,抬起腿走了过去。
而楚含烟则向后瞥了一眼,看见几个人聚在了一起,确定再没有目光看向自己时,楚含烟才站起身,独自一人悄悄的绕到人多的地方,偷偷的跑了出去。
楚含烟随手在衣架上拿下了一个黑色的披风,楚含烟将披风上的巫师帽带在头上,为的就是不让别人注意。
楚含烟跑了出去,冥玺宫的守卫也都不见了,应该是去喝喜酒了,楚含烟走到书房,拿起笔和纸,写到:喜酒很好喝,可是我却不能去闹洞房了,谢谢朋友们的一直陪伴。与其这样天天让你们担心,还不如一走了之,我们就此别过,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洗清身上的罪孽时,我自然会回来。现在的我,一无所有,我不奢求什么,只希望我爱的人,爱我的人都平平安安,一切安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这才是最好的结局,楚含烟。
楚含烟放下笔,便走了出去,楚含烟垂着头走出了冥玺宫,走出了东部。
淅淅沥沥的小雨一滴一滴的拍打下来,楚含烟抬头看了看天,大喊:“老天爷,你也哭了!你是不是也在同情我?”雨滴不大不小,刚好将楚含烟的头发浇湿。
楚含烟低着头,边走边想这一路以来的经历:最开始,我们是在和井村相遇的,那时,我说你是个小白脸,后来,我莫名其妙的成了宫妃,最后我来到了天镜山,留在了浮尘殿。当时的我什么都不会做,你是你一点一点教会了我,你教我洗衣做饭,浇花喂鱼……再后来,我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你,我掉落行云峰,遇到了一位高人,那个高人还教了我一身的功夫……你对我越来越不伤心,越来越冷淡,就连楚含烟和楚雨烟都分不清,但是我还是忘不了你,大师兄,我现在记起了所有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的养父养母就是被我杀害的?呵呵,也难怪你对我不如以前了……其实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