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的话就像是对某种不祥的预测,很快给聂锋带来一抹警觉,有些危险,以聂锋现在的实力,还觉察不到。
此时,目送走天海无涯与米格尔家族少爷吉诺离开,严管家则皮笑肉不笑地想聂锋拱手,冷冷笑道:“风烈先生今日运势不错!”
“一般般吧。”
聂锋的眼神从严管家阴冷的面容上扫过,表现得很谦虚,他不会在这个时候伤口撒盐,让人怨恨得想当场杀人,于是他撇了撇嘴巴,道:“我可以走了吗?”
聂锋见几个大汉堵住自己去路,来者不善,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风烈先生很着急吗?”严管家的微笑冷得瘆人,身旁很快围来一群壮汉。
“斗兽场备了些酒宴,还望风烈先生赏脸······”对于身份如谜一样的风烈先生,严管家实在很想摸清底细。
严管家心中的狡猾心思,聂锋岂会发觉不了,他深知斗兽场不是久留之地,无论如何都要快些脱身才好,否则真被发现了真实身份,那后果可是致命的!
望着严管家身旁的几位魁梧大汉,以及严管家老辣的眼神,聂锋有种不好的感觉:“哼哼,老混蛋,我就不信这种场合你敢阴我。”
赢了钱的宾客们还未拿回属于自己的彩头,严管家想要动手报复自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春宵一刻值千金,酒有的是机会喝,只是今天实在不太合适。”聂锋直接回绝,将炽热的目光投向寒烟柔:“严管家还是清算一下这一局我赢得的彩头吧,我可不想让烟柔姑娘等久了,责怪!”
随着聂锋的催促,观台上赢了钱的宾客们同样爆发出迫不及待呐喊,这群人平时没少被斗兽场坑钱,今天好不容易沾了彩头,当然站在聂锋这一边,为其摇旗呐喊。
观台气氛很好,可以看出天海家近些年的行为确实招致很多人的厌恶和反感,拯救岌岌可危的家族,打压天海家的气焰,显得很有必要。
迫于无奈,严管家只好将心头那股闷气给压了下去,脸色难看却依然堆积着阴险的笑容。
命一群仆人清算好赔率分成,严管家将一张金色卡片递给聂锋道:“这是先生赢得的彩头,有一万金币,凭借此卡风烈先生可以在风暴城任何一处钱庄兑现。”
为掩饰好自己的身份,聂锋将那只稚嫩的手臂快速一伸,将严管家递来的金色卡片藏在宽大长袖之中,神色泰然。
最后一局对决赌斗,天海家不但赔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彩头钱,还丢了斗兽场的颜面,严管家脸上神情阴沉得如浑浊淤潭。
不过分在斗兽场内逗留浪费时间,黑袍斗篷之下的聂锋提了一口紧张的气息,向寒烟柔打了一个响指:“烟柔姑娘,随我走吧!”
被一个掩饰了身份的未成年少年指颐气使的感觉实在有些怪异,寒烟柔将脸上的苦涩消融在甜美的微笑里。
走到严管家的面前,寒烟柔没有理会严管家那双带有警告成分的眼神,表情厌恶地与他擦肩而过,这其中的原因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天海家先不仁,可怪不得烟柔不讲情面。”寒烟柔不过分指责,只是心中对天海家无耻的做法感到气愤。
给天海家和斗兽场卖命,为斗兽场招揽了无数生意,最终却被天海家视为讨好米格尔家族的牺牲品,论谁都很难咽下心头恶气。
严管家冷冷龇牙,嘴角微斜,对寒烟柔的曼妙后背暗暗道了一声:“不送!”
黑狸兽身法奇特地从斗兽台上跳了下来,跟在聂锋与寒烟柔的身后,很是得意地摇起尾巴,看得严管家脸色幽暗。
望着黑袍斗篷消失在斗兽场,严管家身旁的魁梧大汉询问道:“咱们还行动吗?”
“交给烈云堂的人处理吧,我就不信他能安然无恙地离开风暴城!”严管家将双手搭在身后,脸上露出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微笑。
从未见过斗兽场栽跟头的魁梧大汉询问严管家道:“这风烈先生是何身份,好像很得烟柔姑娘的好感。”
严管家也有些纳闷,只是多年管理斗兽场的春风得意,让他对自己安排的计划很有信心:“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了,触怒了米格尔家族的大公子和无涯少爷,他就是死人!”
······
寒烟柔很害怕,从斗兽场赛事开始到结束,她的心无时无刻不沉浸在紧张和惶恐中。
“你今天是不是太冒险了,完全没有按照我们的约定行事。”跟在一个故作老道成熟,实际上却未成年的小屁孩身后,寒烟柔心里实在有些奇怪。
“好在结果如你所愿!”
聂锋抽了抽鼻子,将身上的黑袍斗篷裹得更紧了些,依然不敢放松警惕,细声道:“天海无涯并不傻,你想从他手中赢得二十万金币,绝无可能!”
寒烟柔很不理解,柔声问道:“你明知道这样做不可能,为何当时还要答应我?”
“只是希望合作愉快,不想你过分担心和怀疑而已······这样说你应该明白吧。”黑袍之下的面容看不清楚一丝复杂,少年的话让寒烟柔心里莫名一暖。
在她所有认识的男人中,无不是花言巧语垂涎其美色,还从未有过哪个男人这样关怀过她。
望着聂锋那副少年老成的背影,寒烟柔实在难以将他的身份与表现联系在一起,她甚至怀疑自己面前的少年真的尚未完成成人礼?
寒烟柔忍不住赞赏了聂锋一句:“你确实很特别。”
“仅仅是特别?”聂锋则不以为然笑出了声:“你不觉得危险?”
从他们走出斗兽场,身后就发觉一直有人跟着他,而且根据聂锋的感知力判断,那群尾随的黑影,实力不俗,至少是天灵之力四段的修行者。
早已发觉身后有黑影跟踪的黑狸兽表现得极为坦然镇定,令聂锋极为头疼的便是这小家伙最喜欢在自己遇到麻烦的时候,事不关己地躲在远处坐看好戏。
为了讨好那只实力不俗的狡猾灵兽,聂锋大方地取出百宝囊中的肉干,丢给黑狸兽道:“虽然我很清楚你这家伙待会儿在我遇到麻烦时不会帮忙,但还是希望你能保护一下烟柔姑娘的安全。”
吃货本质一点未改,黑狸兽点了点脑袋,算是答应了聂锋的请求。
吃了聂锋的肉干不办事的后果,黑狸兽切实感受过,脑子里依稀还有几段不堪回首的凄惨片段。
走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幽暗深巷里,黑袍之下显露杀气的聂锋,终于顿下脚步,从背后抽出一把玄铁剑。
麻烦这种东西的出现,往往伴随杀戮,越想逃避越是危险。
感受到周围异样的氛围和变化,聂锋对着身后同样拔刀霍霍,杀气腾腾的壮硕大汉举起手中长剑。
聂锋凭借目力:“你们是······烈云堂的刀客。”
以聂锋的观察力,这群人的真实身份凭借腰间的宽背大刀就能确认。
“所有东西都留下,我们兄弟给你个全尸!”一个浓眉中年男子面目凶恶,眼神凶煞。
炽热的目光在寒烟柔性感的身段上瞄了几眼,那群想入非非的粗鲁刀客眼神yin秽,笑容放浪。
“还是低估了斗兽场的狠辣,人心的狠毒。”面前五位大汉的实力聂锋也凭借着灵力的感知有所察觉,五人若形成合围之势,自己必然有一番苦战。
这群实力都已达到四段天灵之力的刀客,平常打家劫舍的事情没有少干,今日得到命令来劫杀自己,也必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倒是很久没有宰人了呢,我的玄铁剑已经饥渴难耐了!”聂锋的这份平静并非假装,恶战不是没有经历过,与凶狠的刀客拼杀,只不过多耗费一些体力而已,这群人还谈不上令他胆寒。
“敬酒不吃吃罚酒!”刀客们喝骂着,快速向中间合围,手中飞起两道刀光,交错斩向聂锋的腰部。
有实力强大的黑狸兽保护,寒烟柔只有些担心,并不觉得面前的刀客有多可怕,她虽然没有修为,却也能分清谁的实力更强,有了今天的这次经历,她对聂锋的认知只会更加笃信,不会怀疑。
只是,从黑狸兽边吃肉干边看好戏的闲适神态来看,聂锋的这只灵兽,好像并非是个忠心耿耿的忠实伙伴。
手中长剑在半空回旋一转,在一群刀客的面前划过一道森冷弧度,手法诡异敏捷。
长剑从一个刀客的喉咙划过,一道血箭喷涌,那名举起的大刀还未袭向聂锋面门的刀客,已痛苦地倒在地上,连挣扎都没有,直接呜呼哀哉。
溅了满脸鲜血的聂锋,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珠,麻木的面容在黑袍斗篷的渲染下有些恐怖:“先解决了你们,改天我再上烈云堂磨一磨剑!”
望着地上死去的同伴,剩下的四名刀客脸上扬起了淡淡的惶恐,来不及痛惜,便狠狠地挥舞起手中钢刃,朝聂锋拼命挥砍。
“本来还想给你留个全尸,等下我们将你剁成肉酱!”
聂锋冷面嗤笑:“就凭你们!”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何况匹夫一怒。
面色无比沉凝,聂锋提着手中沾染了血迹的玄铁剑,杀向剩下四名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