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穿制服的惊吓,老虎拖着干扁的肚子像箭一样飞奔出去,说来也奇怪,明明跑了大半天功夫,可回头一看,却看见有更多的穿制服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眼瞧着一个箭步就能将自己擒拿在手,老虎不敢疏忽,又猛地起身,死命的往前奔去,如此几次三番,跑的老虎头晕目眩、口泛白沫,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紧紧闭着血红的双眼,等待着厄运的降临,任凭穿制服的前来擒拿抓去挨电棒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回过神来的老虎微微睁开双眼,四周寂静一片,远处的孤鸟“叽叽喳喳”的叫着,不远处一家银行的门口,站着几个穿制服的,正悠闲叼着香烟、闲聊着,一边瞅着躺在地上的老虎,一边窃窃私语谈论着什么,几个人还露出狡黠的笑容,“难道他们正准备过来逮我吗?然后商量着怎么严刑拷打自己?”老虎心里一下子收紧起来,但全身像烂泥一般,毫无力气了,“逮就逮吧,反正我又没偷没抢,老虎索性躺直了身子,等待他们的过来。”老虎合上了双眼,过了许久,还是毫无反应,既没有人过来抓他,也没有人理睬他,睁眼、抬头看过去,几个穿制服的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丝毫不见了人影,老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既然无人前来擒拿自己,又乏人理睬,老虎的心情像铅球一般的沉重,感觉百无聊赖、茫无目的,更重要的是,肚子饿得“咕咕”乱叫,刚站直身子就眼冒金星、一阵阵眩晕感猛然袭来,整个身子像风中摇曳的树枝,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踉踉跄跄勉强往前挪动着,愈往前走愈是显得萧条,与早晨的繁荣热闹嘈杂完全判若两个世界,原来老虎已经跑出城区、跑到郊区的乱坟岗上面来了,怪不得孤黄的杂草越长越长,而饥饿的野狗正挨个在土堆墓前搜寻着人们祭拜留下来的残羹剩饭,念及此,老虎突然来了精神,“它能找到吃的,我咋就不行?”一个箭步窜在几条灰黄野狗的前头,搜寻野狗尚未到达的陵墓跟前。
受到老虎惊吓的几只野狗正紧缩着尾巴,排成一排,头前倾着,对着老虎人的方向,做出决战撕咬的架势。被饥饿逼迫的老虎兄弟,完全顾不上野狗们一触即发的攻击挑衅,仍然念念有词的搜寻着一个又一个土墓前头的祭祀碗,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看到一个青苹果在碗里,老虎顾不上抹掉掉落在上面的一层已经打结的香灰,拿起就往嘴巴里面送,一股清甜的甘汁直达心肺,犹如久旱的大地恰逢天降甘露,和干枯的铁树开出第二春,顾不上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呜呜”乱叫的几只野狗,老虎继续搜寻着可供自己果腹的“祭品”。终于,在乱坟岗的尽头,看到一只祭祀碗里盛得满满的,被烧的光秃秃的三支香只剩下矮矮的三截木质躯干插在那,上面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香灰,“下面应该是米饭”,老虎心理暗暗念叨,因为按老虎老家的规矩,盛满一碗米饭或其他“吃的”祭祀祖先,也是一个常见做法。
找到吃的,老虎一阵的狼吞虎咽,将破祭祀瓷碗里的馊米饭吃了个底朝天。填饱了肚子,老虎静静的仰靠在墓碑侧旁,抬头眺望着城区边缘那稀稀疏疏、高低不平,好似瘌痢头一般的民房,平静下自己杂乱的思绪,享受着初冬那暖人心扉的阳光,感觉享受极了!迷迷糊糊中,见到了母亲张阿婆那慈祥而又严厉的目光,又看到了厨子姐那妩媚而又隐忍的多愁善感,以及老乡义国老板那桀骜不驯、恃强凌弱的气场,还有两个小徒弟小善的乖巧、伶俐,以至于丽丽妹妹的艳丽动人,一幕幕像放电影一般在老虎兄弟脑海里一闪而过,昏昏欲睡中的他不由得时而嘴角微翘、时而阴云密布,好似鬼符附上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