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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虎的打工路

抱着对外面精彩世界的向往,义国此次荣归故里不仅仅带了老虎,还有大哥义田、张庄村最穷的利福和村里老石匠乌狗叔,总共五个人搭火车、坐轮船,除了义国和“妖精”有硬座位子,其他几个人都是站票,站在水泄不通的绿皮车车厢里,连脚都放不下,厕所一度也被人占用睡大觉,把老虎那把尿憋得脸上铁青,差点晕厥过去,啃张庄带出来的番薯和几个鸡蛋,贴着汗渍的身体足足站了40多个小时,老虎初步体验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这句话的分量,火车到深圳站后,老虎他们3个差点瘫倒在火车站广场上,正想在光溜溜的地面躺一会,戴红袖子穿制服的一个人彪悍男子走过来将他们赶起来了,接着赶路,改革开放前沿的深圳临近黄昏,华灯初上、高楼大厦遍地拔起,整个城市好像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大工地,熙熙融融的人群,操着各种腔调的方言在叽叽喳喳的交流着,老虎双眼朦胧、下肢酸疼,身体好像散架了一般,肚子前腹已经贴着后背了,义国和“妖精”早已吃好“兰州拉面”,只给他们3个带来几个黑乎乎的馒头,没水又口干舌燥的老虎实在是吞咽不下,也无心欣赏窗外如梦如幻的花花世界,只想早点找块地躺倒,美美的睡上一觉。

不知颠簸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老虎他们走出喧闹杂乱的大巴车厢,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零零散散的路灯散落在街巷的水泥路上,时而呼啸而过的汽车带起阵阵扬尘,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路上没几个行人,街边放了几个四方木板桌,几个操着浓重江西方言的赤膊男子在划拳,“六六顺啊、八八发啊”,伴随着叫骂声、桌子敲打声,被这一阵喧闹,老虎清醒了不少,几个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走路不由得又向义国和“妖精”贴近了一步,右拐进一个胡同,进入到一片明显低矮于周边房子的“房子”,胡同到底,义国指向一间黑漆漆的砖瓦房,说“这是宿舍,你们自己挑张床,清理一下,睡觉吧,明天我来安排活”,说罢就和“妖精”转身而去了。

老虎选了最北角度的一个下铺,利福在上铺,乌狗选了高低床上铺,下铺有人占去了,挂上白白的蚊帐,里面的人朦朦胧胧,瞧不清是男是女,是一个还是二个人,还低沉的鼾声则准确无误的证明的人的存在。环顾四周,裸露的红砖像张庄油车婆娘的板牙,凹凸不平、张牙舞爪,房顶上的白炽灯昏昏沉沉,像老虎小时候经常看见的张庄最高山----尖山上的鬼火,照的人无精打采、昏昏欲睡,房子40来平米,密密麻麻放置了近十张高低床,有个挂上白纱蚊帐,有个贴着上层床板挂个袖珍电风扇,破棉絮、热得快、电饭煲、衣物破鞋丑袜堆得和小山似的,使得房间里面空气近乎窒息,老虎感觉身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着,大脑一片空白中死死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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