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好吃，真的是太好吃了！爵爷真是厉害，只是区区一只鸭子而已，竟然也能变成如此美味。如此美味，只吃一点点哪里够？如果能放开肚皮吃就好了！”
……
在一阵狼吞虎咽中，牛春在心里不由暗自想道。当然了，这句话他可没敢当着萧晋的面讲出来，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和神态却早已经是出卖了他了。于是，萧晋就在一旁有些没好气地说道了，“好了，好了，你吃慢点！小心噎着了。放心吧，没人跟你抢。”
萧晋是看他那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实在是怕他噎着了，所以这时候才会这么一说的。只是，牛春听完他这么一说，倒是恢复了点理智了。他虽然还舍不得放开碗筷，可是，那速度好歹是大大地缓慢下来了！好歹，他也不能在主人面前这么放肆不是？
只是，即便是牛春放慢了速度，萧晋对眼前的鸭肉也没有提起什么太大的兴趣。其实要说吧，这道“烤鸭”倒不是说完全没有制作成功的。可是，萧晋却终究只是尝了几口就放下碗筷了。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尝过之后才发现了，这烤鸭虽然也同样好吃，可是却好像跟后世吃过的“北京烤鸭”相比，似乎却总差了那么一点东西。
嗯，也许不单单只是材料方面，连感觉方面似乎也是有所欠缺的。
一想到这一点，萧晋就感觉有些兴趣缺缺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会想要弄出这道“北京烤鸭”来，除了是真的嘴馋想吃以外，其实还是想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缅怀一下后世的现代生活的。
可是，这新鲜烤出来的“北京烤鸭”呢，虽然也同样的是非常美味可口，可是，却总也没有达到他预期当中的味道。说到底，终究还是因为环境变了，物是人非了，烤鸭可能是同样的烤鸭，可是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哎，终究是回不去了！”
萧晋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暗自叹息道。
没错，他虽然是已经穿越过了有好几天的时间了，可是心里难免还有这样的一种期盼：既然，他都能够毫无征兆地从后世那个高度文明发达的现代社会里穿越到这个时空来，那么，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毫无征兆地突然穿越回去？
当然了，他心里其实也是明白的，这基本上就是一种奢望！
因为，像穿越这样的事情，遇上一次，那就已经是万中无一的概率，连续遇上两次，那基本上就是痴心妄想了。
也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这段日子以来，他事实上都已经开始慢慢地接受这个时代了。可是，没有到最后的一刻，他的心里其实终究还是有着那么一种念想的，也就是，终究没有百分之百地死心！
只是，经过这一次的“实验”之后，他大概是已经认识到了，在他的心里，再保留什么对后世的“缅怀”或“念想”，那都是没有用的了。现阶段的他，就应该彻彻底底忘记后世的现代生活，从此真真正正地“融入”到这个时代来。
“嗝……”
大概半刻钟之后，当萧晋还有神游天外的时候，牛春终于是吃饱了！而且他还不小心地打了个饱嗝，这可就有点尴尬了！
他作为一个奴仆，在主人面前一阵的狼吞虎咽，这就已经很不恰当了。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这么夸张，都打饱嗝了！再一看桌面上的骨头，几乎全在他的面前。而萧晋的身前，不仅是连一丁点的骨头没有不说，甚至连一开始夹到碗里的几片鸭皮，他都还没有吃完！
也就是说，这整只的鸭子，几乎都是牛春一个人吃完的。
这确实是夸张了一点，不过，也不能全怪牛春。谁让这只烤鸭，是如此的美味呢？他甚至都从来不知道，鸭子竟然还能这般好吃的！
原来，在这个时代里，鸭肉其实是不大能上得了台面的。倒不是说，有谁故意歧视鸭子，实在是，在这个时代里，对鸭肉的做法，实在是方法很有限。算起来，无非就是焖烧和煮汤而已。
焖烧是太过平常的做法，与焖烧其他肉类，如鸡、牛、羊等相比，焖烧鸭肉并没有什么优势。再加上，刚刚经过五胡乱华的中原地区，达官贵人还比较尊崇牛肉、羊肉等牲口肉的，反倒是鸡、鸭等家禽肉，地位是大不如前了。
不过，鸡肉比鸭肉更有优势的地方就在于，它用来煮汤是比鸭肉要鲜美、嫩滑很多的。
所以，通常达官贵人都喜欢吃牛肉、羊肉，其次轮到鸡肉；至于是鸭肉，则通常是中下阶层的人员吃得比较多一点。因为是中下阶层的人吃得多一点，所以，也没有谁会用心去钻研什么鸭肉的新菜式，所以，自然在所有人的眼中，这鸭肉的味道其实是一般的。
“怎么，吃不下了吗？吃不下的话，这两只也带走吧。”
萧晋倒是没在意牛春的“大食量”，他反正做这个“北京烤鸭”，更多只是为了缅怀后世的生活而已。现如今，他是想通了，什么缅怀不缅怀的，其实根本没必要，所以，他也就失去了兴致了。
反正，如果不是为了缅怀过去的话，他要吃这“北京烤鸭”，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他会做了，那还不是随时能做的？只是现在，他确实是没有那个胃口了，再加上，他眼看着牛春竟然会那么爱吃，所以，他也不会吝啬那两只鸭子的。这毕竟也是对他的一种肯定嘛，好歹，这个“汴京烤鸭”，可是他亲自研究出来的。
“都……都给我？”
“小的不敢！！！！”
牛春闻言，只以为是萧晋是生气了，因为他刚才的贪吃和失态，所以他自然是不敢应的，甚至吓得直接跪了下来。
这也让萧晋很是一番无语。
还好，一番的解释之后，牛春才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爵爷真的是没有生气，话里也没有带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纯粹不想吃了而已，所以要把那两只烤鸭送给他的。
只是，他还哪里敢收啊！像这样由萧晋亲手制作的烤鸭，他吃上一只就已经是很不符合规矩了，再连吃带拿的话，估计他明天就该被赶出爵府了。
可是，他这不拿也不是一回事啊！萧晋都说了，他不想吃了，难不成还要扔到垃圾堆里不成？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转眼间的工夫，他就想到了处置这两只鸭子的好办法了，于是连忙开口说道：“爵爷，既然您不喜欢吃的话，不如就将这两只‘汴京烤鸭’送去外院吧！想……想必，两位夫人会很开心的。”
“嗯？外院？两位夫人？”
萧晋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来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外院，什么夫人，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他怎么会有夫人了呢？他不是还没有成亲的吗？这不，连当今天子和嫔妃都给他赐婚了。可是，怎么就冒出了两位夫人来？
“爵爷，是这么一回事！”
牛春一看萧晋的表情，他就知道，萧晋应该是也把外院的事给“忘记”了。所以，这个时候，他连忙站出来提醒了！作为萧晋的贴身奴仆，他在这些天里，自然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萧晋的“健忘”了，所以，这会的都不用萧晋询问了，他自己就讲解起来了。
经过他这么一讲解之后，萧晋才明白了，原来这外院和两位夫人，完全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回事。
这两位夫人，原来并不是他的妻妾，而是原来杨氏一门的遗霜。当年，杨氏一门被牵扯进了谋反大案之后，没有多久就整个家族被抄了，男的几乎是全被灭了口的，而至于是女眷，则全被充入了教司坊或者是发配了边疆为奴。
北郑王朝的教司坊，除了是管理宫廷俗乐的教习和演出事宜以外，也包括管理官妓的。而官妓的由来，一般就是犯官的女眷。
那二位夫人就是杨氏当初被送入了教司坊的女眷。
不过，这二位夫人和一般被送进了教司坊的杨氏女眷有所不同，因为她们的长相极其出色，同时又因为天赋禀异的关系，所以，教司坊的老鸨认为其货可居，一时竟不愿让其接客，而是先养在了教司坊里，对其进行琴棋书画以及房中术等等全方位的培训，就等着在一两年之后，等两个人的技艺大进这后，才推出前台作为她们教司坊的头牌的。
可是，没有想到，就在她们训练得差不多的时候，朝中有关杨氏谋反大案的平反已经快要结束了，而宫中的敬妃，也重新获得了圣宠。于是，敬妃在为萧晋求来了“食邑男”爵这个身份的同时，也派人将这二位原本杨氏的姬妾给救了出来。
当然了，也仅仅只是她们二位而已，因为，她们虽然是已经身入了教司坊的，可是毕竟还没有接过客，所以，敬妃救她们一救，是可以的。可是，那些已经被发配了边疆为奴的，或者身入了教司坊，但已经被玷污了清白的杨氏女眷，敬妃可就没有那个闲心管了。
因为，女眷毕竟只是女眷，在这个时代里，女眷是不受人重视的。特别是那些被罚入了教司坊或被发派了边疆为奴的女人，被人玷污清白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即便是有一天案件得到了平反，但事实上，也与这些女眷们无关了，因为，她们从进入教司坊或被发配边疆的那一天开始，这几乎就已经是成为耻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