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灭不知道自己被拖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全身传来酥麻的疼痛,仿佛有数万蛆虫在身上爬动,甚至钻进他的身体内吸食血液,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灵界中最后一个神族,就这么死在了神族自己万年前的遗迹之中,多么讽刺的一件事。
封灭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但是在这个强者如林,人族一手遮天的世界,他只有尽一切可能去变强,即便这样做会有风险,但他却无法因为害怕而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时间流逝,封灭的意识渐渐开始涣散,他身上的血液已经被这些暗红的触手吸食的所剩无几,不知道被输送到了什么地方。
突然,整个祭坛微微一晃,像是什么东西突然苏醒了过来,随即那些缠绕在封灭身上的暗红色触手齐齐一震,缓慢的退了开去,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通道深处走来,站定在封灭面前。
那人影极其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仅仅只有一个人形而已,还是虚幻的。
“神族的血液……这人是神族……而且血液中蕴含着无上的……应该不是普通的神族……但是为什么天赋会如此差……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夺取了体内的天赋……身体也受到了极大的损伤……”血色人影的口中喃喃自语道,随即虚幻的形体微微一晃,忽明忽灭。
“没办法长久的出现啊!”那人再次低语道,随即一指地上的封灭,墙壁中的暗红色的触手再次出现,缠绕上封灭的身体,将原本从封灭体内吸走的血液再次输送了回去。
血色的人影望着地面的封灭呼吸渐渐平稳,身影微微闪烁了一下,消失不见,仿佛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祭坛内的通道再次恢复了平静,墙壁中的血色触手微微蠕动着,但却没有再对封灭发起攻击。
不知过了多久,封灭眼皮微抬,恢复意识的瞬间翻身站起,警惕的看着四周。
“我的身体……”封灭微微皱眉,他记得在他昏迷之前是被墙壁中的血色触手攻击了,几乎是瞬间就被控制,拖入了墙壁之中,可是此刻的他却在一个走廊中。
“这……”封灭震惊的望着四周墙壁上游动的血红触手,不禁直往后退,等到他发现这些触手没有再攻击他,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些触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柔韧性和再生能力极其强大,即便有人能仗着修为短时间将其毁灭,但长久之下必然是被吞噬的下场。
且这东西很喜欢吸食人的血液,一旦被其粘上,立刻就会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任其摆布,简直比最凶残的敌人都让人心底发寒。
“这些鬼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神族的九重血祭中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而且……而且……我感觉这整个祭坛就是它的巢穴一般……”
封灭脸色苍白,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诡异的触手没有将他的血液吸光,但此时面对这些蠕动的东西,封灭是发自心底的感到危险,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只要对方愿意,随时都可以取走他的性命。
“来……来我……这里……来……”
忽然,封灭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这声音虚无缥缈,仿佛吹散在空气中的叹息,一声一声的缭绕在封灭的耳边。
“谁?”骤然听到声音,封灭紧绷的神经立刻被刺激到了,差点没从地上跳起来。
“来……来我……这里……来……”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与第一次一样,缥缈而不可捉摸,似乎随时都会消散,却又一次又一次出现。
“会是什么东西在召唤我?难道是他?”封灭的心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文和!
“可是他都已经死了万年之久,甚至还在仙神大战之前,怎么可能还活着!!”封灭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但这个想法似乎是此时最合理的一个。
“难道刚刚救我就是他?”封灭心道,眉头越皱越深。
刚刚那种状况,如果没有人插手,他几乎是必死的局面,可若说是被一个万年前的人出手相救,封灭觉得更加惊悚。
“你……前辈可是文和?”封灭小心翼翼的问道。
然而回答他的却还是那一句话,封灭此刻意识到,这句话可能仅仅是对方留在他脑海中的,并不是在即时与他对话。
“算了,不管这人是谁,刚刚出手救我的八成就是此人,去见见倒也无妨,如果要害我,先前也就没有救我的必要了!”封灭思虑良久,终于决定去见一见这个人。
随即封灭朝着走廊的两端望去,他此刻已经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了,更加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走,留在他脑海中的话语也没有告诉他要怎么走。
看着四周暗红的墙壁与蠕动的触手,封灭很快发现了一个可能的方向,那就是这些血色触手蠕动的指向。
犹豫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线索后,封灭小心翼翼的朝着触手蠕动的方向走去。
随着封灭的深入,走廊的地面也开始出现这种无处不在的血色触手,踩上去如同踏在什么东西的内脏上一样,滑腻腻的柔软,令封灭心底发毛。
血腥的气息越发浓重起来,封灭银白色的凌天竖瞳打量着四周,这里已经没有了暴乱的灵力,有的只是流动在红色触手中的如同血液般粘稠的东西。
咕嘟!
忽然,一声心跳的声音响起,就在封灭走向的走廊深处,那声音是如此的清晰,让封灭都以为是在自己耳边响起的一样。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脚下灵力涌动,朝着走廊的尽头疾驰而去,他要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那个令他自己都惊愕的猜想。
踏出走廊的瞬间,封灭入眼一片血色,仿佛置身于一个血液的海洋,九重血祭中所有的的通道,血色触手,以及暗红的管道,齐齐汇聚在这里。
“这里……这整个九重血祭……竟然真的是一个活物!!”封灭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望着眼前高达百米的巨大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