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像是无数大鼓被敲响,群山好像在震颤,地面在抖动,无数参天巨木被震得哗哗作响,湖面荡起一阵阵涟漪,而后泛起波纹,最后形成一道道波浪,不停地拍打着岩壁,冲刷着湖岸。
躲在洞中的白石村居民心惊胆战,大气都不敢出,浑身冷汗渗出,打湿了衣服也不自知。叶凌的状况就好上许多,脸色平静,但那被宽大衣袖遮住的手掌却是紧握着,显然他的心里不似表面那般平静。
咚咚声越发清晰,地面抖动得更加剧烈,一些小石子都被震得离开了地面,隐隐间似有猛虎在长啸,狼群在凄吼,老鹰在长鸣········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在距叶凌等人藏身的山崖不远处,上百头灰狼灵活地穿行在茂密的丛林间,在其身后更有十来头银色疾风狼口吐风刃将一颗颗参天巨木斩断,在茂密的丛林中硬生生地开出一条大道,快速远去。
狼群只不过是先锋,在它们后方,无数体型或大或小,神态各异的凶兽和灵兽如潮水般涌现,一头扎进了茂密的丛林,巨木折断,倒在地上,立刻就被塔成漫天碎屑,无论是凶兽还是灵兽,只要是跑得慢的,或是跌倒在地的,就别想在起来了,几个呼吸间就被身后无尽的群兽踩得粉身碎骨,粘稠的鲜血深入大地,与丛林中掉落在地,不知多少年无人清理而积起了不知多厚的落叶层混在一起,被群兽踩踏的成了一团团淡红色的浆糊。落叶腐烂的味道和刺鼻的血腥味混在一起形成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作呕的味道,这股味道刺激的群兽变得无比疯狂,嘶吼着向前奔腾。
天空中,无数鸟类凶兽聚成一片片硕大的乌云,嘎嘎怪叫着从天空中飞过,山崖下方,湖面上掀起大浪,一道道浪花出现,又很快破灭,湖面极不平静,条条金色的大鲤跃出水面,惊慌失措地游荡在浪花之间。鸟类凶兽被吸引着纷纷收起翅膀铺天盖地地从天空俯冲而下,贴着水面划过,掠起一条条金色大鲤,被抓住的鲤鱼疯狂地蹦跶,想要重回湖水中,鸟类张口一咬,金色大鲤就被咬成两截,立马就不动弹了,鸟类凶兽也失去了兴致,将剩下的半截鱼身又丢入湖中,很快,湖面就被染成了红色。
山洞内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正如叶凌之前预料的,因为大湖的存在,陆生凶兽都绕着湖走,只有鸟类凶兽从湖面上方飞过,洞内的人透过叶凌留出的小孔只能看到一头头鸟类凶兽贴着被石块堵住的洞口飞过,一些人死死地捂住嘴巴,怕自己吓得叫出声来,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每个人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里剧烈地跳动着,好在外面动静实在太大,各种声音混成一片,不然一些听觉敏锐的鸟类凶兽早就发现了这群人的藏身之所。
兽潮不知持续了多久,待到兽群远去时早已是星辰漫天,一轮银月高悬,与那轮紫色的月亮交相辉映。
众人不敢有丝毫大意,直到兽潮走了大半个时辰,外面听不到一点动静,甚至连一丝声响都听不到时才纷纷放松了下来,长时间保持着精神的高度集中让每个人的精神都极度疲惫,一旦放松下来,很多人都忍不住从精神上传来的疲劳,坐着就睡着了。一些尚未休息的人也没坚持多久就带着一脸劫后余生的喜悦沉沉睡过去。
叶凌虽然身体素质要比这些人高出不知多少,但也架不住从精神上传来的倦意,靠在石壁上很快就睡着了。
叶凌等人入睡时,在距大荒不知多少万里外的地方,有一座高达三万丈,造型奇特的大山。说它奇特是因为它形似一杆长枪,枪尖直指苍穹,好似要将天上的星辰穿透,击落,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股想要捅破这天的霸气。这座山叫做破天山,不过没人知道它是形成的,就好像一夜之间突然冒了出来一样,无声地在这里矗立了两千多年。
破天山山高三万丈,通体漆黑,山上寸草不生,找不到丝毫生命活动的迹象,在其周围是一片绵延万里的戈壁,荒凉无比,地下也无矿脉,因而很少有人来此。然而今夜过后,这里注定将会变得无比热闹。
破天山脚下一如即往地死气沉沉,然而今夜,一个身披华美的金色甲胄,身材高大,体格雄健,容貌颇为英俊的中年男子站在了山脚下,仰头望着直插云霄的破天山,面露追忆之色。很久之后,中年男子长叹一口气,伸手对着破军山一握,原本漆黑的山体陡然放出万丈金光,将方圆千里照的亮如白昼,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三万丈高的破空山飞离了地面,化成了一杆巨大的金色长枪,长枪上布满了无数繁奥的纹络,上面还雕刻着九条栩栩如生的巨龙。中年男子手一挥,金色长枪咻地一声洞穿了天空中的罡风层,进入了星空,而后调了个弯落向极南的死亡沙漠,准确的说,是落向笼罩极南的死亡沙漠的金色光幕。金色长枪带着刺目的光芒,如一轮大日横空,沿途所过之地尽被照亮,并肆无忌惮地释放着一股无法反抗的霸气和威压,小半个大陆的人都能感受到这股威势,无论修为高低,都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丝仿佛自身成为蝼蚁的错觉,在这股威势下颤抖着。
长枪破空的同时,有一柄青色长剑自大陆中央一片覆盖了方圆数万里的茂密森林中飞出,化作万丈大小,泛着青翠的光芒,破开罡风,瞬息远遁,带着一股和金色长枪不相上下的威势斩落向大荒上方的光幕,只不过这股威势与金色长枪相比显得无比温和。长剑远去,万里内的森林绿意尽散,所有草木尽皆化为褐色,一位身穿粗布大衣,面色愁苦的老人站在地面,看着远去的长剑,叹息地摇了摇头,面色更加愁苦。
星空中,一尊两万丈大小的银色大印带着漫天星辉从天而将,落向极东神秘之海上方的光幕,大印后方还跟着以为身穿绘着无数星辰的淡蓝色衣袍的童子。大印同样散发着威压,如星辰般沉重,与长枪长剑分庭礼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