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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孤山远客

“把人弄来这里就为了看雪?柯教主,在这个季节里北固山最多的就是雪吧。我要回去了。”话说得轻巧,可是林轻寒在踏出第一步后再无动作,前是狼后是狐,林轻寒猛拍脑袋,他直叹流年不利。

一阵萧声响起,林轻寒立刻神经紧绷,那声音又出现了,踏雪声和雪风声夹杂着一阵银铃声,这一次又是什么东西,他真的想象不到,这里还有什么野兽是他没见过的。

“这一次是什么?”林轻寒斜着眼无力地问。一眨眼一只漂亮的小雪狐已经跳到了柯傲的怀里,左顾右跳的和柯傲亲近,林轻寒看得目瞪口呆,不过这只小白狐真的好可爱。柯傲摇着白狐身上的铃铛,白狐摇头更欢了。

“送给你的,接着。”柯傲将白狐往林轻寒怀里一扔,就拿出萧自顾自地吹奏起来了,这一次萧声更加空灵悠远,漫山遍野的活物都迷醉在着萧声里,雪花飞舞着,白狐一群群的奔跑着,向更高处奔去。

林轻寒抱着顽皮的小白狐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它,尽管白狐很可爱,他的心里还是害怕更多一些。他把白狐还给柯傲,小心翼翼的害怕他摔着,“这白狐,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会养。”

柯傲把白狐放下,解了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又把林轻寒拉在身旁坐下,举着萧对他说:“用这个就可以养活它了,只要会吹这个,它就会听你的话,从今天开始我教你吹。”

林轻寒自小对什么都有兴趣,其他的每样都名列前茅,却唯独对吹拉弹唱一窍不通。他每次听柯傲吹萧的时候虽然心里害怕野兽出现,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萧声很好听。对于这样的提议他欣然接受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也知道柯傲并不是一个完全冷血无情的人,至少幽月教里的人都很敬重他,不过他是一个危险的人物这是必须要认清的现实,更何况柯傲的行为让他害怕。‘床前明月光,低头思故乡’每到夜晚那一轮圆月相伴他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前年的这个时候,快过年了他很想家。

梅林的梅花芳香不已,冬日的暖阳让林轻寒有些流连忘返了,随着大开的窗户向里望去,你会看见林轻寒躺在华丽宽敞的大床上,床头坐着英姿飒爽的美男子,银质的梅花面具搁在枕边,柯傲只是想看着他入睡,从梅谷回来,林轻寒受了点风寒,睡着之后的林轻寒很可爱。

柯傲披散的头发在他的头顶晃荡,林轻寒突然微微睁开迷蒙双眼,然后看了一眼扬起了手抓起来,那姿势就像是在山底见到一根绳子他使劲拉着往上爬一样,右手拉一把又换左手,柯傲飘逸的几缕青丝最终被他越收越短,柯傲看着林轻寒这样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柯傲的眼神变得柔软了许多,他的眼里酝酿着一汪春水,只等待着一个人投下心湖的石子。而这颗石子恰好出现了,柯傲笑得伏在了林轻寒的身上,林轻寒猛地惊醒,手也摔在了床上。

睁开眼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柯傲,扬天崖我爬了三次了,又摔下来了,看我摔死了。”说完闭上了眼继续呼呼大睡。

柯傲好笑的看着他,刮了刮他的鼻梁道:“傻瓜,你摔不死的,因为下面有扬天池,做梦都梦到爬山,哎,改天让你见识一下北固山最高的观月峰。好好睡一觉。”

门外柯青在听到那一声叫声时,拉着旁边的柯郁躲到狮子雕塑下,满脸异彩的对柯郁说:“听见没有,是教主的笑声哎,听说这几日教主带着林羽凌到处风花雪月来着,看来……”

柯青的话还没说完,柯郁板着脸说:“看什么看,我去睡了。”柯郁匆匆走了,柯青看着柯郁离开的背影也默默离开了。

转眼七天过去了,林轻寒已经失踪十一天了,林轻寒急得整日都没有心情,柯傲却再未提让他离开的事情,也没怎么见到他的人,也不知道柯傲留他要到几时,他再也等不及了,准备自己逃走。

“首先需要打探到离开的路,还有就是怎样才能顺利溜出去。”林轻寒瘫坐在扬天池边,面朝蓝天背倚白雪,厚厚的狐皮雪袍上林轻寒舒服的享受着日光,耳边有风的声音,这时候雪花停止了活动,没有冰冷的物体掠夺温暖怕,这让林轻寒觉得舒心惬意极了。

正当林轻寒享受着有别于江南的另一面的景物时,头顶落下一片荫翳,遮住了可爱的阳光,代替的是一张稚嫩的笑脸,林轻寒就这样躺着向上看这张红扑扑的小脸,那人笑着说:“哥哥,你这样也不怕生病,娘说这样会着凉的,着凉了就要吃药,药太苦了,我最讨厌吃药了,哥哥讨厌吃药吗?”

好久没有听到这样单纯的声音了,林轻寒抬头眺望而去,前面是密集的房屋,银装素裹的楼房宫殿,他的眼光越过围绕着那个地方的六座伫立的小山峰,又回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身上。小女孩穿着一件绒袍,浑身裹得很紧,一身黑黑的眼睛里尽是探寻,厚厚的靴子的身影被阳光拉得长长的,她低着头林轻寒一眼就看到了从她脑后垂下来的发带,她的发带是蓝玉制成的,在末端嵌着一个小小的华字。女孩的脸上全是暖洋洋笑意,让人看了心生怜惜,这个冷漠的地方竟然还能见到这么单纯的孩子,在这寂寞无奈的日子也算是一个幸事了。

“你好啊,虽说哥哥也不喜欢吃药,不过生病了还是要吃的吗,良药苦口利于病嘛,哥哥听你的话,现在就起来。”林轻寒翻身而起,拣了袍子重新系上。回头一看,他这才发现,小女孩的脚下还放着一只小木桶,小女孩拿上木桶就往池边去了。

林轻寒连忙跟上去,边走边问:“小姑娘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这小姑娘大约十岁左右模样,提着木桶大步走着,她走路的时候,头顶的发带就像一支金步摇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她的声音像池水一样干净清亮,她说:“哥哥叫我错华吧。哥哥叫什么?”

这样善良纯真的孩子林轻寒不想欺骗他,他望着错华的眼睛道:“哥哥叫林轻寒。”错华得知了名字开始跑起来,一边跑还一边叫林哥哥你看,到了临近壁崖的地方他停下了,她高兴的指着从扬天崖上滑落的清泉道:“哥哥,你看这里的水很清是不是?”林轻寒望过去,水从高高的崖壁滑落在石上溅起片片小水花,他毫不犹豫的回答:“你说得对。难道你要取水,太危险了,我帮你。”

错华那带笑的眼睛盯着林轻寒瘦小的身影,在池边狼狈取水,她在一旁顽皮的大笑:“哥哥,涨水了。”这话吓得林轻寒接了水就往回跑,回到错华站的地方,发现错华笑得前俯后仰的,他知道刚才是被错华吓唬了,他佯装生气的说:“帮你打水,还吓唬我。我走啦。”

林轻寒刚走了一步就被错华扯住了袍摆,林轻寒再走走,发觉自己一步也动不了,暗自想这个小姑娘力气挺大的转眼又想一个小女孩独自在寒冬到这池边来打水,可能是家境不好,林轻寒想到这里,侧眼看她,心里想着她会不会是孤儿,如果是的话……”

他弯下腰问:“错华怎么一个人来这里打水呢?”

“哥哥看,只要冬天一过池边就会长出美丽的小花,里面还会有很肥很肥的鱼,这个地方很美的,这是我和筵启的秘密。哥哥不知道筵启吧,他是我最好的朋友,筵启昨日伤了手不能做饭了,我想帮他。”

“那么他的家人呢?”林轻寒皱眉问。从错华的谈话里林轻寒得知筵启的爹病了卧床快一年了,他的娘难产死了。错华伸手准备去提水,被林轻寒率先提了起来,林轻寒笑着说:“这么重还是我来提吧,我和你一起去。”

“哥哥不回家吗?”错华睁着可爱的小眼睛充满期待的问。

林轻寒望着远方的雪山,眼光透着寂寥,他淡淡道:“哥哥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哥哥再也回不去了。”

“咦,原来林哥哥不是这里的人啊,我从没有见过外面的人,也从没有去过外面,哥哥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好吗?我听很多姐姐都讲外面很美很热闹,有美丽的服饰有漂亮的马车,还有一种叫做冰糖葫芦的糖,听说很好吃啊,可是我一次都没有吃过。哎……”错华睁眼明亮的眼睛连连叹气。

林轻寒见他这副模样,也不禁希冀起来,他离开那些东西已经太久了,也十分怀念,这里的装扮和吃穿无疑是无可挑剔的,可是当少了那种街巷的吵杂声林轻寒就是觉得少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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