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末双手环肩,打量着一脸心虚的青龙,冷着声音道,“为何不让我入这书房?”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秘密?”
青龙只觉头顶一股无形的压力倾泻而下,让他从内而外不由生出一股寒意。
书房内确实有不能让风小姐看到的秘密。但他又不能承认,更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躬了躬身,重复了一遍,“风小姐,请移至前厅等候。”
李末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确切的说,是瞪了他半晌。
垂着头的青龙能清晰感觉得到,那两道视线停在他身上很久,仿佛要将他望穿个洞一般。
她不说话,他就继续躬着身保持着‘请’的姿势。
两人对峙良久,终于,青龙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叹,然后眼前的那双白靴转了方向,脚步极轻地走出了他的视线。
他抬头时,李末已经走出院子了。
青龙仰首看了看阴沉的天色,希望风小姐不要生气……
而事实是,你越不希望发生的事,往往越容易发生。
李末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她坐在桌前,感觉心里刀绞似的难受。
难受,又无从倾诉。
烦闷,又无从发泄。
想哭,却没有可依靠的肩膀。
她感觉自己好像处于一个巨大的鸟笼,走不出,逃不掉,只能徘徊在原地,无助又寂寥。
她拉开抽屉,映入眼帘的是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
那是国师给她的。
她还记得,他让她去街转角的十里当铺找他,以噬心蛊解药换取顾子墨消息。
她拇指摩挲着玉佩。
一切都是从与国师见面开始。
自那日起,她神经就开始越崩越紧,那一根弦就越拉越细,而现在,已处于断裂的边缘。
一丝轻微的压力。
哪怕是一根羽毛的重量。
都能使弦断裂,让她崩溃。
她咬牙。带着一丝狠劲。
然后将玉佩揣进怀中,从药箱里翻出当初她去北启前给顾子墨留下的药。那瓶夹着她血的药。
以熬药的名义,她把玄武留在了茗溪茶馆,又以买药的名义,她又溜了出去。
一路向南,往街的最末走去。
转角处,驻足,抬首,望了眼‘十里当铺’的牌匾,她深吸一口气,步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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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相比东启这边的动荡不安,南启似乎也没好到哪去。
至少,慕容尘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对李末的身份一直怀疑不定,但因南北边境冲突频繁,他不得不打消亲自前往东启的念头。
得知她与风雪一同前往北启后,他派去的亲信并没能带给他任何有用的讯息。
因为,人住在了将军府。
北启战神的府邸自是守卫森严,极难找到机会进去一探。
二是,若私闯将军府,不仅仅得罪了东方凌,更有可能引起两国战事。
要知道,现在南北边境不稳,任何事都能成为引发战争的导火索。
所以。
那属下战战兢兢地回来报信时,他慢慢地踱步过去,星眸泛着寒光,唇角噙着笑意。
然后只一秒的时间。
那属下腰间的宝剑便落入他手中,紧接着,那人被他一剑封喉,溅出一片血雾。
断气之时,仍保持着下跪的姿势,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