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李末后背不禁出了一层冷汗。
风文峥见她不说话了，推测似地问道，“你在东启......应该没弄出什么引人注意的大动静吧？”
“咳......”李末心虚地轻咳一声。
大动静？......故意接近太子算不算？怂恿太子叛变算不算？被全城通缉算不算？......
一不小心，她在东启还混成了个‘名人’。
李末心想，坏了，她这么大个目标，东启城内还四处贴着通缉她的画像，简直如同招摇过市一般，难免会让人生疑。而这茫茫人海，她又上哪去找无影宫的眼线？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岸上，而无影宫是那潜入河底的鳄鱼，她不知道他们在哪，但他们却对她的行踪一清二楚。
手中没有丝毫线索，又被人盯上，这种不安让李末膈应得紧，浑身难受。
风文峥见她突然安静了下来，便知他肯定猜对了。
他安慰道，“其实......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无影宫暂时应该不会动手，你回东启后，就一直在顾子墨身边呆着，他会保护好你的。”
“若是可以......我也会保护你的。”
李末：“！”
她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敛下眸子道，“你是无影宫的人。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他若是不说这句话，她恐怕真的对刚才的话信以为真了。东启有没有无影宫的眼线是一回事，他说谎挑拨离间她和顾子墨的关系又是另一回事。
有了莫门泪与血的深刻教训，她不敢再相信他了。
风文峥垂首，自嘲似地笑笑，“我知道。我不奢求你相信我，只希望你在心里能提起警惕，以防万一。”
“所以你上山，仅仅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风文峥犹豫片刻，“绝大部分原因是这样的。还有一小部分，是我个人......”
“小部分什么？”李末追问。
风文峥半咬着下唇，桃花眸里神色闪烁不定，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般地一字一句道，“我......这次回去之后，就退出无影宫了。”
李末因为诧异，嘴微微张开，但还是眸光一暗道，“我不——”
风文峥一脸了然地，轻笑着打断她，“我知道，你不会再收留我了。我只是特别想告诉你我的想法，不求其他。”
“风文峥，即便你离开了无影宫，下次见面，我还是会杀了你。”
“恩。不过在那之前，我定会让无影宫还莫门兄弟们一个公道。”
他已一无所有，他已穷途末路。
七年前。他带着重病的哥哥，苟且而又卑微地活在这个冰冷且让人绝望的世界里。
那时候，为了给哥哥看病，他身无分文，甚至连一张三文钱的烧饼都买不起。
迫不得已，他只有去偷、去抢。
终于，在一次偷钱被人发现，他被打得半死不活，只剩下半口气的时候——
他看到了一双手。
一双毫无血色且布满厚茧的大手。
他抬首，眼前之人宛如从地狱步出，浑身散发着死亡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一身纯黑衣袍，黑色斗篷加冠，看不清容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