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嘴角微扬,“早闻李公子大名,今日有幸得见,不知可否赏脸一聚?”
李末心里犯着嘀咕。说得好像是偶然碰见似的,这明显就是守株待兔特地等她出现嘛。再说,他堂堂一国国师,比那后宫佳丽三千还得皇上宠爱,他这一开口邀请,自己又怎么敢拒绝?
李末僵硬地挤出一个微笑,“能得国师之邀,乃李末之幸。”
国师伸出手,“请。”
李末哭笑不得地又走回了茗溪茶馆。
掌柜的见她刚刚出去又折了回来,正要开口询问,见李末后背僵直,朝他使了个眼色,便低头不语,打起算盘记着账。
再见她身后之人,掌柜的心中已明白了八九分。
找了个手脚麻利的小二,打扫出一间上等的房间,备上一壶好茶,一壶美酒,外加几个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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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只有李末与国师二人。
桌上摆着一张棋盘,棋子由上等的羊脂白玉做成,每落一子,便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末执白子,国师执黑子先行。
“听李公子的口音,似乎不是东启人?”
啪的一声,国师修长的玉指落了棋。
李末没有多做犹豫,落子干脆利落,直逼黑子。
“听国师的口音,似乎也不是东启人呢。”李末抬首,微微一笑,气势毫不逊色。
“在下的确不是东启人。”国师淡淡地说。
李末对他的坦白有些意外,想了想才道,“李某原居于南启金L县家中有两位兄长,三位姐姐。一年半以前,金陵突发地动,瘟疫蔓延,全家只剩下李某一人侥幸存活。”
李末垂下眸子,眼里露出悲伤之色。
“自那以后,李末便游历四方,立志成为栋梁之才。”
李末知道,国师和皇上早晚要查他的底细。与其到时候大费周章,不如早早坦白从宽。
这身份,也确是有迹可循的。当年南启突发疫灾之时,她救治的人中确实有一李姓之家,全家不幸死于瘟疫。
李末坚信,除非让死人开口,否则国师和皇上绝对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李末落子,挡了黑子的出路。
国师锐利的目光扫过李末,嘴角带了一丝戏谑的嘲讽。
“李公子有鸿鹄之志固然可贵,可这鸿鹄之志,不是谁人都担当得起的。”
国师落子,李末心头一惊,竟输掉大半棋子。
国师一颗一颗、有条不紊地拾起棋子,然后‘哗啦’一声撒进棋盒里,听得李末胆颤心惊。
“一,得有本事。二,得找对人。”
李末就算是傻子也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国师在告诉她,这盘棋就是试探。
如此简单粗暴,浅显直白的方式。李末心想,国师虽是自己的敌人,但她很欣赏他的这份不做作。
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李末的棋子已被吃去大半。从全局上看,胜负早已注定,任李末再怎么折腾,也都是无谓的挣扎。
李末聚精会神地盯了棋盘半晌,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异常冷静。
时间过了很久。
李末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谓地耸耸肩,落下棋子,带着些赖皮的口气道,“这本事能不能发挥作用,还得看这对的人给不给机会。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