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心里一虚,李末用胳膊肘杵了杵风雪,“说话呀,你别扭个什么劲儿?”
风雪又哼了一声,脸上气鼓鼓的,生硬地道,“昨夜,你是被东方凌抱回来的!”
“一个黄花大姑娘,跟一个男人,在外面喝得不省人事!哼!”
玄武在一旁不急不缓地补充一句,“枉费我们还守在皇宫担心你出事,你却先回了将军府,找别人喝酒去了!”
李末被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竟有点自行惭秽,仿佛真的做了亏心事般。
她忙解释了一番,一边揉着太阳穴,搜索着昨夜的记忆,一边事无巨细地将昨天的情形描述了一遍。为了防止他们误会,她还稍微添油加醋了一些,将过程描述得如探险剧情一般。
她撸起袖子,晃了晃手臂上的伤口,“你们看,我没撒谎吧?”
风雪见她手臂包着纱布,结白的纱布上还渗出点点血迹,也不生气了,更不闹脾气了,急忙起身给她检查伤口。
“东方凌那个挨千刀的,竟然下这么重的手!”他起身的同时,还不忘骂上一句东方凌。
李末见他消气,勾了勾唇角,往回缩了缩手臂道,“伤口不深,我已经上了药,没事了。”
风雪不听,偏偏重新给她上过一遍药,才肯放下心来。
李末也没拒绝,接着道,“现在要紧的事,是如何拿到冰玄花。”
“北启皇宫的那株已被拿去炼丹,唯一的办法,就是登苍济山,拼拼运气了。”
“那是北启第一高峰,峰顶是极寒之地。山峰险峻,条件艰苦,我们怕是要准备一番,才能出发了。”
其实,李末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也是没底的。毕竟冰玄花百年一开,他们此次上山,全靠运气。
运气好,顺利到达峰顶,采得冰玄花而归;运气不好,就是没赶上开花,再差点,甚至有可能在半山腰就葬送了性命。
要知道,这第一险峰的称号,可绝不是空穴来风。
玄武提议道,“苍济山之行,我与风雪去便好。你身体虚弱,又患有寒疾,不宜上山。”
李末的寒疾,是在五年前落下的。
那天是中秋之夜,她与慕容尘相约在东郊湖边。她本精心准备了告白的台词,却等了整整一晚都不见慕容尘的身影。
那夜,无影宫派人来暗杀她,她身负重伤,落进冰冷的湖水之中。湖水染红一片,寒冷刀刺般渗进骨骼,但比起这些,最让她伤心的,是慕容尘的失约。
她昏迷了三天三夜。
她后来才知道,那夜东启与西启联手逼境,南启孤立无援,只得向北启求助,而慕容尘,则以质子之名,连夜被送往了北启。
那时候,她本以为,慕容尘对她,也是有意的。
可经过后来种种,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比寒冷更令人生寒的,是人心。
玄武的话仿佛戳进了她心窝深处,隐隐地传来疼痛之感。李末微微抿起唇角,心意已决,“不,我要去。我不会拖你们后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