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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生日过得很特别,然而村小教书,特别的日子还不少。有惊险,有疲惫,也有温馨幸福感人至深的事情。
周末全校老师上山背柴,然后被家长截留去吃“泡汤”的事情你经历过吗?
那天是周日,在校长的带领下,全校六个老师背上背篼,拿上砍刀,带上斧头,锯子,绳子等,去山上背柴。
他们很早就出发,和太阳一道爬上山顶。
冬日的暖阳温和地照耀着山间,山崖陡峭,崖壁上参天大树,有的笔直挺立,有的盘虬卧龙,千奇百怪,煞是好看!崖缝间清泉流动,崖洞里涧水叮咚,山崖间鸦雀有声,你呼我应,甚是好听……还没砍柴,月儿已被这山间的美所陶醉……
他们来到了一个陡崖边,一位老师发现了一棵已经干枯多年的大树,树干有水桶那么大,这棵树如果锯下来,完全够全校老师背了。
校长给一位壮实的年轻老师绑上绳子,他带上一把锯木头的锯子,大家在山上慢慢把他放下去,放到半山崖上那棵枯树那里,一切都是那样迅速而顺利,因为他们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从小就习惯了这样的砍柴生活。
只听得哗哗锯木声,咔嚓断木声,轰轰滚落声,锯木工程大功告成!
大家把锯木人慢慢拖上来,然后一群人从旁边的茅草小路转下山崖去收拾那棵干柴树。
他们用砍刀砍树枝,用斧头砍树杈,用锯子锯树干,不一会儿,每个背篼都装好了一背干柴,力大的背树干树杈,外地来的老师不习惯背柴,他们就让月儿和吴有才这两位书生秀才背树枝,这要轻一些。
他们一串人,老弱小的走前面,年轻力壮的走后面,力求不让一个人掉队。像一群蚂蚁搬家一样往回校的路走。
校长走前面带路,接着是月儿和吴有才,后面还有三位壮劳力。
月儿明显地感到肚子咕咕叫了,因为她今天早上没吃多少饭,这也大概是十二点过,中午时分了。
正在这时,前面有一位家长把老校长拦下,窃窃私语了几句,然后面向这一串人喊话:
“大家就地歇一歇,听我说……”这位农民家长笑嘻嘻地讲道,
“各位老师,你们被我‘逮捕’了,你们上山‘乱砍滥伐’,这棵干枯的老山茶花树是我们的‘镇山之宝’,竟然被你们砍了,请跟我走一趟,把柴背到我们村长家,等候处理。”
月儿和吴有才被吓住了!怎么会这样?会被挨多少罚款吗?会不会被拘留或坐牢啊?!难道这被砍的是国家保护植物?即使是国家保护植物,这都干枯了好些年的了还不许看?!……他俩有些疑惑不解。
其他老师怎么好像若无其事呢?月儿和吴有才更疑惑不解了。
走到村长家,村长家正在杀年猪,坝子里搭个架子,挂满了猪肉。有几个人还正在忙碌着清洗猪大肠。
月儿闻得香喷喷的甑子蒸饭的气味和炒瘦肉的香气,口水直往肚子里咽……
村长带帮忙的人赶快出来迎接,把老师们的柴接下来放好,领进堂屋里,堂屋里两张八仙桌已经摆好,桌上满是美味佳肴:蒜叶炒回锅肉、白萝卜炖骨头汤、血皮菜炒猪肝儿、酸海椒炒肉丝、白菜煮血丸儿……哇塞!看着就流清口水……
月儿和吴有才这才明白,原来是村长杀年猪请吃“泡汤”。这里杀年猪请吃“泡汤”是一种风俗,家家户户杀年猪都要请自己的亲朋好友来吃一顿肉,一般都弄得很丰盛,主人却谦虚地说:“没得啥子吃得,叫大家来尝尝‘头刀菜’血丸子。”因为血丸子是煮的汤,所以被称作吃“泡汤”。
这里很盛行请老师吃“泡汤”,村民们很尊敬老师,他们觉得老师辛苦了一年到头,自己要表达一点谢意,在杀年猪吃“泡汤”时宴请老师是最高规格,又热闹又尊敬人。
因此每到冬天那一期,周末都排满了宴请人家,很多太远的或一天几家的有好多都没去,这才冬月初一村长就杀猪了,往年村长家杀猪都没来到,一来是太远,二来是有其他家近的同一天杀年猪,所以没来到。
没想到今年村长为了宴请老师们,得知今天全校老师们上山砍柴,背柴要从他家旁边过,所以趁此机会,临时决定今天杀年猪的,一般村民们会选择腊月间杀猪比较好,那时烤火好熏肉,肉熏得黄黄的;猪油熬出来也会冷得很硬,一坛子或一钵钵猪油,面上平平坦坦,白白硬硬的,很安逸。
老师们为感激村长的盛情,吃饭时不停地敬村长的酒,结果村长不胜酒力,一会儿就趴下了。
村长夫人五大三粗,声如洪钟,抱着一大摞老粗碗走出来替代村长喝酒,“来,换大碗!”噼里啪啦碗摆好,又从家里抱出一坛子老酒,逐碗斟满,旁边倒三碗在甑盖子上,首先端起一碗:
“由于忙灶上的活去了,没来陪到老师们,很是抱歉,我先自罚三碗以表歉意!”说完,咕噜咕噜三碗下去了。
接着又满上一碗,说:“这一碗是敬大家的,感谢老师们赏脸,感谢老师们为全村娃娃付出的辛苦,我先干为敬!”只听得又一次咕噜咕噜,又一碗下去了。
全场掌声雷动!村长夫人好酒量,那是早有传闻,今日终识得庐山真面目,果然令人惊叹!
“我一个农村妇女,没文化,又说不来啥子话,就请大家不要客气,慢慢喝慢慢拣菜吃哈。”
接下来村长夫人给老师们一个一个地敬酒。其他本地的老师都认识,先来敬这两位的外地来的老师:
“你们最辛苦,不远千里,爬山过水,来到这贫穷的山沟沟里教书,我代表这里的村民们感谢你们!”村长夫人一口下去了,吴有才说了句“谢谢婶子”后也咕噜咕噜下去了。
月儿端着喝不下去,虽然这里的酒都是包谷酒或米酒,都是没加有酒精的纯原浆酒,但是白酒闻起香喝起辣,月儿最怕辣,还是端着喝不下去,勉为其难地沾了沾,村长夫人说:
“邱月老师怎么不喝?是看不起婶子吗?”
月儿连忙说:“哦,不是不是,只是……”
正在这时,吴有才抢过月儿手中那碗酒,说:
“对不起,婶子,月儿身体不舒服,我替她喝了吧。”说完咕噜噜又下去了。
一场酒喝下来,六个老师有五个老师都趴下了,那一背背的柴怎么背得回去呢?
村长夫人去请了五个附近的壮劳力,自己也背上一背,叫家里的老老小小搀扶着醉醺醺的老师们,浩浩荡荡的队伍朝学校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