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苍龙之一抓着飞龙的手，“别这样啊！我们在外面打架会被关禁闭的。”
“对象是陆军的话，提督也会网开一面呀！对象是陆军宪兵的话，提督会给我们加鸡腿啊！看我十五万马力四轴推进直拳！”
“姐姐！”
“别叫我姐姐，军龄上你是姐姐。”
嘈杂声很快被王升甩在了身后。
看起来扶桑海军非常乐意痛扁陆军一顿，理由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她们就是想要痛扁跑到海军地盘来闹腾陆军马鹿。
那个带队的宪兵少尉也是太年轻了。
王升拉着“高雄”一路小跑，跑过整条街才停下脚步，停下来的时候正好一辆插着海军旗的卡车从他们身边开过，上面满载海军宪兵以及同宪兵一起行动的舰娘——毕竟舰娘闹事没舰娘跟着没法彻底平息。
而且低级的舰娘受到的禁制比较多，根本不可能打架，会在饭店闹事的都是高等级的舰娘，所以和宪兵一起出动的舰娘们往往也是重巡以上。
卡车经过的时候车上的舰娘瞥了眼“高雄”，并没有采取更多的行动，看来海军方面没有收到搜查“高雄”的请求。
这大概是为了保密吧，海军的军法部门参合进来很快就会发现“高雄”的伪装有问题。
历史上日本海军对超级战舰的保密可以说到了神经质的地步，甚至联合舰队的高级长官也是上任之后才知道大和的详细数据。
所以这边扶桑海军大概也在用近乎病态的方式来保守“高雄”的秘密，拜托属于陆军的宪兵进行搜查什么的就是为了防止泄密——陆军可查不出来这个高雄是假的。
王升脑子里逻辑这么一过，更加肯定自己中大奖了。
正好这时候他拽着的舰娘开口了：“那个，到这里应该可以了……手……”
王升站定，回头看着“高雄”，他发现自己的夜视能力已经可以在当前这种光照条件下看清楚对方脸上的红晕了。
“手……欸，您的眼睛？”
“啊，这叫青光眼。”
王升话音落下旁边的岛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青光眼……啊咧，为什么司令官你还会中文啊？”
“岛风你不也会中文？”
“我家是传统武士家族，老爹还能用中文读唐诗呢。”
“高雄”一脸懵比：“欸？QINGGUANGYAN是什么？等一下，我记得半年前袭击东京和吴港的不明舰娘的特征就是……”
“绿色瞳孔嘛。”王升松开“高雄”的手，两手一摊，“没错，袭击舞鹤、吴港和东京是我下达的指令。”
“而我是执行这命令的舰娘之一。”
“高雄”一副思考停摆的样子，但这个状态只持续了一秒，她飞快的伸手去抓腰间的配枪——没错，高级舰娘允许配枪，因为她们舰装具现化需要时间，所以需要一些自卫武器——当然高级舰娘就算舰装不具现化也具备一定程度的抗打击能力，一般人类的单兵武器没法对她们造成有效伤害，配武器的实际意义并不是特别大就是了。
岛风是驱逐舰，几乎可以瞬间具现化舰装，所以高雄掏枪的刹那她就已经把127毫米联装炮顶在了高雄的腰部。
“别动，没有具现化舰装的舰娘也许能扛住12.7毫米机枪直击，但这是127毫米。”
“高雄”已经摸到枪套的手停住了。
岛风问王升：“司令官，现在怎么办？你该不会是要对重巡用劝诱券吧？刚刚那边有四个航母任你挑耶。”
“你以为这位是重巡高雄？不不不，岛风，你错了。这位可不是什么高雄型重巡，刚刚航母们说了，那位高雄已经三十多岁了，眼前这位这未经世事的样子，哪点像三十岁？”
“我三十岁了，什么场面都见过了！”
“然后被牵个手脸红得像苹果一样？”
“我、我没有脸红……”
王升伸手托起少女的下巴，然后用手指轻抚少女脸颊。
“热成这样还没有脸红？”
“我……”
岛风在旁边揶揄：“耳朵都红了呢。确实不像是三十多的老女人。”
“这位可是如假包换的豆蔻年华，考虑到家世，可能在成为舰娘之前都一直在深闺中，读的也是贵族女校。我说得对不对啊，‘第一号舰’小姐，还是说，我现在应该叫你‘大和’小姐？”
“高雄”慌得不行，目光游离冷汗直流，方才那种大和抚子范的镇定气场荡然无存，果然这个年龄的少女再怎么教养好再怎么端庄，都只是女高中生等级罢了。
“你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就是高雄级三番舰……”
“重巡怎么可能搭载46厘米三联装炮？”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啊！”惊呼之后猛然醒悟的少女双手捂嘴。
然后可能是因为领悟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少女反而镇定下来，又恢复了一些大和抚子的范儿。
“你说得没错，然后呢，要把我击杀于此吗？”
“当然不是，我怎么舍得把连恋爱的滋味都没有品尝过的纯情少女打成两截呢。加入我吧，大和小姐。”
王升这边手捏劝诱券，所以底气非常足，一点不着急，先试着说服，不行再用王牌。
“我拒绝。”
“果然么。”
“我才不会加入滥杀无辜的你们。”
“为什么呢？”王升一副意外的表情，“扶桑军队在南京滥杀无辜比我多多了，可你不还是加入了？”
“那是陆军……”
“1932年的时候，海军的舰娘也炮击了南京城，炸死了许多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难道你想告诉我，炸死的人不够多所以比我更高尚么？”
“这……你是在诡辩！”
“请问我哪个地方诡辩了？我攻击平民，扶桑海军也攻击平民，我炮击了扶桑的首都，扶桑海军也炮击了中华的首都。你现在用我攻击平民来拒绝我的提议，逻辑上说不通吧？”
少女一时语塞。
岛风在旁边一脸疑惑：“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赶快完事走人不就好了，现在走还能赶在对方全面戒严之前离开吴市。”
“不差这五分钟。大和小姐，请问我和扶桑海军的行为区别在哪里呢？”
少女支吾了半天没回答上来，然后露出横下一条心的表情大声说：“我是扶桑人，我不能背叛我的祖国！”
“你居然还觉得你是人？”王升一副意外的样子反问道，“也许你自己内心还把自己当人，可其他人会这样看么？”
“我当然是人，如假包换的……”
王升抽出一把小刀，直接在少女手臂上用力一划，割破了她的腕部动脉，结果血才流了那么一丁点伤口就愈合了。
“你管这叫人类？”
“我……”
王升把刀子往自己脖子大动脉上划去，血呼啦一下喷了一墙壁，然后伤口愈合了，他本人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
“你觉得，其他人类看到这副景象后，还会把我当人类么？”
少女沉默了。
“你看，就连你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都产生了‘这家伙不是人’的想法，对不对？”
“我……”
“时间到。”王升打断了少女刚开了头的话语，“很遗憾，我本来想试试看让你自愿加入的，不过到头来，我只是自问自答的解决了一些我自己的疑问罢了。”
“哈？”
“别在意。”王升摆了摆手，随后右手伸进口袋，掏出了那张劝诱券。
当他把劝诱券展示出来的瞬间，那券自己燃起绿色的火焰，一瞬间就被烧成灰烬飞散不见。
被岛风用联装炮顶住腰的少女所有的行动都停止了，连呼吸都消失了。
不过这只持续了一秒钟，伴随着她的胸口起伏的恢复，她又活了过来。
绿色的荧光缓缓浮现在她的瞳孔中。
“我还是人类！”她对王升喊道，“虽然我身体发生了变化，虽然有些人会把我当作道具和武器，但是……啊咧？我……”
少女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我……还是人类吗？人类不可能在海面上航行，也不可能肉身抵抗35厘米以上的重炮的攻击……我，还能算人类吗？”
现在轮到王升这边惊讶了。
“看来这个劝诱券也不是强制洗脑，而是更加温柔的——”
“洗脑。”岛风斩钉截铁的接上最后一个词，“不过，我更愿意认为这是点拨我们认识到事情的本质。哼哼，岛风我当年可是很轻易的就认识到了自己和人类已经不是一路了。”
“是这样吗？”少女扭头看着岛风，“原来是这样啊……可我既然不是人类了，我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加入我们了。”王升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岛风在旁边附和：“我们是和人类决裂的舰娘的组织，组织里都是摆脱了人类束缚，获得了自由的舰娘。”
“解放所有的舰娘，结束人类暴政。”王升这边还起劲了，“这就是我们的宗旨。加入我们，在未来的斗争中，舰娘们失去的只是枷锁，而你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少女丰满的胸部大幅度的起伏着，显然她正在深呼吸。
终于，她说：“我明白了，过去的我确实被蒙蔽了双眼，被人类利用了。战舰大和，今天开始，将为拥抱了自由的姐妹们而战。”
说完大和盯着王升看了一秒，微微歪头：“说起来，您为什么看起来像是男人？”
“司令官就是男人呀。”岛风收起联装炮，直接贴王升身上，用扁平的胸部在王升手臂上蹭来蹭去，“如果一个男人都没有的话，就算建立起舰娘们的世界，也很快会灭亡吧？因为没有孩子降生呀！”
“原来如此，确实是这样。”大和涨红了脸，声音越来越小，“我、我会加油的……”
哪方面的加油啊……
岛风脸凑近王升，一副不怀好意的表情：“司令官完全变成色迷迷的样子了。”
“任务完成了，我们要撤退啦。”王升推开岛风，正色道。
“是是，我带路就对了，这边走。”
（本日一更，明日三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