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进了那厂。
一日,早会散会后,班长走到薛虹烨身边,说道:“如今你师傅走了,你忙不过来之时可以叫我来帮你。”
薛虹烨点了点头,便离去。
一时,薛虹烨吃了午饭,小憩了一会儿,就到了下午上班时间。薛虹烨率先把堆积在洗净组里面洗好地镜片往自己组拉,穿过通道,进了自己车间大门口,便向左边转,来到薛虹烨的右手边的第二个岗位旁,薛虹烨停了车,便从车上抱了两栏镜片放在她们工作台上,刚要推着车子走,就被该岗位其中的一个人叫住,凶道:“拉车的!你是不是不认识镜片啊!你跟你师父怎么学的啊!把这两栏的镜片给我拿走。”
薛虹烨听了,瞬间心灰意冷,想逃离这里,于是把那两栏镜片放在车上,正要走,突然听她凶道:“你不给我们镜片了吗?”随后见她指着那镀了一面膜地镜片,说道:“那镜片是我们的。”说着,她们自己亲力亲为把那八篮镜片抱到她们的岗位上去。薛虹烨然后推着车前进。
被退回来的那两栏的镜片,始终没有人要。薛虹烨推着车子缓缓地走着,眼睛向四周扫描,寻找一个藏着这两栏的镜片的地方。
这时,刚从洗净系出来的组长看见薛虹烨正懒散走着,便大声的说道:“薛虹烨,还不去洗净系那里,去拉镜片。”
“组长!我不知道这两栏的镜片放在哪里!”薛虹烨说道。
“你看那个工位空闲就放在那里!”说完,组长来就到薛虹烨的身边,并从车上抱起那两篮镜片放在左边的最后一个工位上。薛虹烨在心里默念几遍机种的名字,一边又向那工位看了好几遍。
这时,组长见薛虹烨还呆在原地,便叫道:“还快去!”
“哦。”薛虹烨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薛虹烨推着满满的一车镜片回来。把车推到左边的最后一个工位,也只剩下两篮那刚才给她的机种。她见薛虹烨缓缓地把这两篮别人不要的镜片塞了上,向薛虹烨抱怨起来,说:“你不知道,这种被洗过许多次的机种最伤眼睛吗?还都全部塞给我。你看对面的岗位上有两个人在那里玩耍,你为什么不给些给他们!”
“这不是···(你的)···镜片吗?”薛虹烨低声地说道。
“宽且,这还不是我专属的镜片。”她说,“你还不快拿走!”
薛虹烨听了,便退了几步,便跪了下来,磕头,嘴里说道:“求你了!”
“你快起来!你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她看到跪在地上薛虹烨,连忙说道。
薛虹烨从地上站起来,用手臂挤出眼眶里堆积的泪水后,便来到组长面前,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组长应了一声后,薛虹烨便出了车间,来到衣柜旁,脱掉防尘服和防尘鞋后,来到走廊,脸色立即呈灰白色,呜咽之声像罪犯一样破笼而出,刚已到嘴边,又被薛虹烨压制下去,随后又企图逃跑,薛虹烨又压制。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后,便来到洗手间。
薛虹烨走进洗手间,关了洗手间的门后,便把手靠在门上,小声地哭了起来,眼泪也缓缓地而下。不一会儿,薛虹烨才知道自己忘记检查洗手间有无人在此,便用手慌忙地擦了擦眼睛,向洗手间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后,开始大哭了起来。
薛虹烨从卫生间回来后,见自己要运输的镜片还不多,便来到左边最后一个工位上来帮忙,以想偿还自己的“罪过”。
转眼到了元旦的前夜,班里举办了一次聚会——就是在饭馆里吃吃饭和在KTV里面吼几首歌而已。一直玩到凌晨的1:00,才包车回来。
面包车行驶了二十几分钟后,杨婉秋连忙向司机叫道:“停一下。”
司机停下车,杨婉秋把车门拉开,向车外走去。车子也同时发动引擎,缓缓地行走着。薛虹烨透过窗户看见杨婉秋在一颗树下,用一只手靠在树干,就开始呕吐起来。
坐在车子里的一人,问道:“你们怎么能放心让一个喝醉酒的女孩子在深夜里行走呢?”
“是啊!”另一人附和道,“薛虹烨,你怎么能让你女朋友一个人在深夜里行走呢?”
“她不是我女朋友。”薛虹烨解释道。
组长连忙向司机说道:“师傅,请你在停一下车。”说完,便从后面的座位上挤出。
薛虹烨拦住了组长,说道;“我来。”说完便下了车,组长又叮嘱了几句,车子便缓缓地行去。薛虹烨跑上前去,搀扶着杨婉秋,刚碰到她的手臂,像触了电的感觉直奔心脏,弄得心脏的新陈代谢加快,便呆住了。
杨婉秋一把甩开薛虹烨的手,说道:“我自己能回家,你走吧!你不用管我的。”说完,又接着吐,吐完了,便赖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薛虹烨回过神,走到杨婉秋的面前,转过身,蹲下,把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肩上并且双手抓住,站起身来后,改用一只手抓住,另一只手便去揽住她的大腿,试图想背起她。可是,力不从心。于是,薛虹烨把她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拉住,另一只手穿过她的后背,揽住她的腰,就这样扶着,跌跌撞撞走着。
到了她的家,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床上,薛虹烨坐在床沿上,双手不停地按摩着那两条累得提不起力气的腿。薛虹烨嘀咕道:“没想到,看起来很瘦,体重确很重。累死我了。”
薛虹烨再次望着她,见她睡在床上,头发凌乱,T恤的圆领推到她的**边,露出一条很浅的**来。
薛虹烨呆望着,脑袋不自觉的想入非非。
过了好一会儿,薛虹烨回过神来,用自己的手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自己还念叨道:“薛虹烨!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于是,也不敢再坐下去。帮杨婉秋脱了鞋,用被子盖好她,便打算回自己的宿舍去;刚打开门,就听见杨婉秋说道:“好渴。”
“这里离宿舍又远,而她呢?晚上得有人来照顾。”薛虹烨心想。于是便关了门,忙着帮她倒水。
第二天早上9:00,杨婉秋朦胧地醒,左右张望,看见薛虹烨坐在一张凳子上,头趴在床上还睡着,不觉大吃一惊,电视剧的类似的情节在她的脑海里闪过。
杨婉秋立即掀开被褥看了看,见自己还穿着昨晚去聚会的衣服,便放心下来。随后转过身,望着正还在熟睡的薛虹烨和他的周围——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一个保温瓶、一杯装着半杯水的玻璃杯;地上还有一个垃圾桶,里面除了往日所放的垃圾之外,还有一推推的像酒渣一样的东西,那东西还发出很浓烈的让人恶心的气味。
杨婉秋瞬间恍然大悟。
过了一刻钟后,薛虹烨醒了。伸了一个懒腰。看见杨婉秋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便无心的问道:“你醒了。”
杨婉秋点了点头,说道:“昨晚是你送我回家的吗?并且照顾我一夜?”
“你看不见么?”薛虹烨反问道,“你饿了吧?”
“嗯。”
“我去煮面。”说完,薛虹烨向煤气灶走去。
杨婉秋也起来,从衣柜里拉出一套衣服向卫生间走去。
吃了早餐后,薛虹烨向杨婉秋说道:“那我回去呢?”
“嗯。”
薛虹烨用钥匙打开宿舍的房门,望了一眼,一个舍友都没有,便走向自己睡的床旁,蹲了下来,从床下面拉出自己的行李箱,横放着,随后打开密码锁,拉开拉链,从里面开始掏出干净的衣服,瞬间擦觉到放在里面的手提电脑不见了。心瞬间慌了,连忙把自己的被整理整齐的棉被翻了一个底朝天,仍不见;又去搜寻其他的床位,也无所获。
“莫不是被人给偷了吧!”薛虹烨心想,随后锁上了宿舍门,急忙下了楼,望门卫室走去。
“我的手提电脑有可能被人给偷了。”薛虹烨走到门卫室门口,说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你的电脑不见的?”
“就刚刚。”薛虹烨急切的说道,“我一发现就向您来讲了。”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门卫看了看时间,问道。
“昨天下午,五点左右。”薛虹烨想了想,说道。
薛虹烨看见门卫正把派在身上的对讲机取下来,放在自己的嘴巴旁,叫道:“队长!”
“什么事?”对讲机的噪音很大,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薛虹烨心想:“如果要我来用对讲机对话,我肯定要他们多说几遍才行。”
“我这里有一个人说自己的电脑被偷,你查一下监控视频。”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五点到今天的上午十一点半。”
“哪个宿舍?”
“你住哪个宿舍?”门卫转过头,问薛虹烨。
“三楼,314号。”
“他说是三楼,314号!”门卫对对讲机说道。
“叫他过来吧!”
“我们队长叫你过去到他那里。在办公楼的二楼。”门卫对薛虹烨说道。
薛虹烨来到办公楼的大门,走了进去。一楼是个大厅,大厅里面还有个前台,有一位前台小姐坐在那里。薛虹烨向楼梯口走去,到了二楼,像一楼大厅那么大的一间房间,都坐满了白领,他们不停地忙碌着。
薛虹烨大吃一惊,以为自己走错了。刚想要逃离这里,便听见有人说道:“这里!”
薛虹烨闻声眼望,见对面有一间很小很小的房间藏在背后,房间里还有人向自己摇手。薛虹烨尴尬地沿着墙走过。
来到小房间,队长就指着电脑,问道:“这是不是,你宿舍的门口。”
“嗯。”薛虹烨仔细地看了又看,确定无误后,说道。
薛虹烨只见他摸索着把监控视频调到昨天下午5:00,开始以两倍的速度播放着。过了半个小时,他开始又对俺不赖烦了,又把播放的速度提到四倍。不觉又过了半个小时,薛虹烨看见视频有个黑影出了宿舍门,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三楼的阳台上。
“停下。”薛虹烨立马叫道。
“后退,再退后一些。”薛虹烨指导着。
“好。”薛虹烨说道,“现在就以正常的速度播放吧!”
果然,一个身穿深蓝色的T恤,和灰色的中短裤,手里正提着一个黑色的电脑包,出了宿舍门,正向楼梯走去。
“这一定是你宿舍里的人。”队长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道,随后又问,“你见过穿着这样的衣服和裤子的舍友么?”
“我不清楚呢。”
队长又把厂门口的监控视频看了一遍,说道:“你的电脑应该还在厂里。好了,你下去吧!带着你刚才向他说你的电脑被偷的人到你宿舍去看一下吧!”
薛虹烨便下了楼,来到门卫室,门卫带着他的电棍跟着薛虹烨来到宿舍。
门卫一个又一个床铺的检查过去,到了最后一个床铺时,见一个人正熟睡着,旁边还有监控里面出现过的裤子,门卫立即露出狰狞的面孔,一边用电棍敲击床铺边上的铁棒,凶神恶煞地说道:“醒醒,哎!醒醒.....”
薛虹烨心里开始毛骨悚然起来。
那个人朦胧坐起。
门卫指着那套在监控视频里出现的裤子,说道:“穿上这一套。跟我出来。”
等那个人穿好衣服,从床铺下来,站在薛虹烨他们面前,门卫对薛虹烨说道:“你来看看,想不想?”
“不是他吧!”薛虹烨很不相信的样子,说道。
“走!到外面去。”门卫说完,拖着他出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