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神州之外
第二天一早，彭博便悄悄地离开了聚剑阁，一路向蔡府而去。彭博在剑宗时什么也不怕，唯独害怕他的这个师妹，如今更是如此。
“弟子拜见老师。”
蔡府的书房内，彭博对着蔡邕执了一个弟子礼。
蔡邕和蔼的笑道：“远航不用多礼，此次平叛感觉如何？”
彭博想了想，道：“这种感觉与我在剑宗时的感觉很不一样，嗯……很热血。军队之中与我们宗派弟子之中完全不同，战友之间的感情很温馨，也很厚重，很值得相信；宗派之中却很是随意，无拘无束的。”
蔡邕闻言不禁笑了起来：“看样子远航成长了不少，也罢，让为师来考考你，看看你有没有落下功课。”
“请老师出题。”彭博道。
蔡邕右手捋了捋胡子，开口道：“你本是道门中人，那为师便问你一句，何为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
彭博一时间无法回答，只得皱眉思索。
“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对于所有修行中人来说都十分重要，何为道？何为闻道？这两个问题让无数的修士无法回答，最简单的答案便是其字面意思：早晨明白了道理，那么晚上死了都可以。
然而经过这无数多年来，这种理解早已不被修真界所认可，因为若是明悟了道便去死的话，那未免得不偿失。对于修士而言，求仙问道本就是为了追寻长生久视的，若是为了悟道而死去的话，那就失去了求道的意义。
就在彭博仍在思索无法回答时，书房外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
“父亲大人，女儿为你们泡了壶茶，我可以进来吗？”
蔡邕闻言回答道：“是昭姬呀，进来吧。”
“是。”
蔡琰话音一落便推开房门，左手端着一套茶具走进房间，眼神偷偷的看了彭博一眼才将东西放在两人中间的茶几上，分别为两人倒上了一杯。
做完这一切之后，蔡琰好奇的向蔡邕小声问道：“父亲，彭师兄这是在想什么问题呀？”
蔡邕端起身前的茶杯，品了一口才说道：“你彭师兄正在问心呢，昭姬今日没有弹琴？”
“女儿听下人说彭师兄一早过来拜访，所以就先过来看看，还没有弹琴呢。”蔡琰脸色微红的小声回答道，好像生怕吵到彭博一样。
蔡邕笑了一笑，说道：“昭姬你先回去吧，为父与远航待会儿还有些话要说。”
“是。”
蔡琰站起身来对着蔡邕福了一福，又飞快的看了一眼彭博，见彭博仍在思考没有看她，才转身走出书房。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去，犹如那大河一路向东奔流到海而不复回一般，转眼间便到了午时，彭博仍然没有回答，眼看就要陷入魔障了。就在这时，蔡邕咳嗽了一声，将彭博给唤醒了。
彭博浑身一震，然后面露惭愧的向蔡邕说道：“老师，弟子愚钝，如今尚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蔡邕道：“看来远航平时疏忽了功课，还要加紧努力才可，这也与你入世未久、见识不深有关，只是你需要早日确定自己的道才好。好吧，今日就这样吧，下次来为师再考问你一番。远航今日所为何来？”
彭博马上正了正神思，沉声道：“弟子今日前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老师的，不知老师可否解惑？”
“你先说说看。”
“弟子想问，神州之外可还有世界？”
蔡邕听到了问题，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神州之外确有世界……”
“还请老师相告！”彭博马上抱拳拜道。
蔡邕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因为李尚方并没有将这些告诉彭博，他也不知要如何。
其实李尚方没有告诉彭博是因为如今彭博修为还是太低，知道了这些并没有什么用，反而徒增烦恼。
蔡邕叹息了一声，他见彭博态度诚恳，不忍心不告诉他，于是开口说道：“远航可知神州有多大？”
彭博直起身来回答道：“据弟子所知，神州除了大汉所有疆域外还有北方大漠，不知其地有多广；迦南圣域之西、天行圣域之南还有羌族与妖族所在之象雄之地，其地平均高于大汉之地，也不知其地有多广；河岳圣域海外据传有一巨岛名为邪马台，其上盛产炼器所需的材料。神州之西极当属我剑宗所在的昆仑山，东极当属邪马台，南极当属胶州的琼崖，北极当属大漠瀚海。”
“嗯。”蔡邕点了点头道：“大漠虽广，然其地多有荒芜，缺乏灵气、物资；象雄虽高，然其地妖魔横行；邪马台虽物资丰富，然其地犹如断了脐带的婴儿，不了长久；琼崖孤悬海上，与我等中原缺乏交流，尚属未开化之地。”
蔡邕抿了口茶，继续说道：“神州之大，非是我等可以全观，然而前有李耳西出函谷关远涉诸夷，后有甘英越过天地屏障到达大秦……”
“大秦？”彭博听到此处双目一闪。
蔡邕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没错，史籍记载甘英只是到达安息国而未曾涉足大秦，真实情况却是甘英度过无尽死海，去到了大秦之都罗马，然后才回转大汉。期间发生了什么不为外人所知，只有历代帝皇才可得知。”
“大秦所在是何处？”彭博问道。
“一个奇怪的名字，叫欧罗巴洲……”
“欧罗巴洲……”彭博口中念道，然后又问道：“那么须弥山可在欧罗巴洲？”
“须弥山？”蔡邕愣了一下，他不知为何彭博又扯到须弥山了，但还是回答道：“须弥山不在欧罗巴……”
“那在何处？”
“印度洲……”
“印度？”
蔡邕点了点头，道：“没错，须弥山确在印度，至于其他详细之处就不是我这个读书人可以知道的了，你还是等回到剑宗后询问你的师父吧，想必他知道的比我更多。”
“是，老师……”彭博见蔡邕所知有限，无可奈何的道。
“好了，为师都有些饿了，先去吃过午食填填肚子，远航可要一起？”蔡邕起身打开房门转头问道。
“不了，多谢老师好意，只是弟子修行至关键之处，不想以凡物影响躯体。”彭博心不在焉的道。
蔡邕点了点头，走出书房，彭博跟在后面整理今日所得信息。
“远航不可因外物迷惑本心，需要仔细思考‘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
在彭博离开蔡府前，蔡邕说了这最后一句话。
